据他所知,成全他这个爹可就比成全大了三岁。
没有忽略周围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站在马路边的高个年轻人长叹。
“傻孩子,叫哥。”
“啊,忘了。”成全不走心的吐舌头。
没办法,习惯啦。
“哥,你怎么过来了?”成全此时倒像是个孩子,扒着他哥哥问来问去的。
毕竟他哥已经消失了好久了,他还怪想他的。
“来接你回家。”年轻人揉揉成全的头发,宠弟弟宠的不行。
这边该回家的都回家了,李轩那边也一样。
不过他还真跟夜来想的一样,并没有完全忘记李程信。
他总是莫名的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
可是问周围的人,他们都很茫然自己的问题。
他不死心的继续问他身边的朋友家人,问他们记不记的有一个年轻人经常在他身边,就像他的弟弟一样。
“不是我说啊,轩子你是不是得什么癔症了?”李轩的好兄弟陶冶举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个。
“哥们不是我咒你。你平常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陶冶吐槽。
“除了我们这些发小,还有就是你部队里过命的兄弟外,你跟谁亲近?”
“整天板个棺材脸一脸煞气,怎么可能会有个懂事乖巧的年轻人敢靠近你?”陶冶说着简直想翻白眼。
这就是移动的制冷器,不想死的谁敢随意接近他。
就这么问的多了,他家里人也开始注意到了。
李程信的消失带走了一切关于他的事情,包括那个黑衣女人。所以李信又拿回了自己曾经的名字“李轩”。
“阿轩啊,你……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李轩的母亲忍不住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当妈第一个不放心了。
“你压力太大了就跟你爸说,大不了,咱们不继承祖业了。你想干啥,妈都支持你。”
本来这在一个商业大家族里是不该出现的事情,可是李母也没办法了。
李轩很小的时候很喜欢他爸爸的工作,还说自己长大后也要经商。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十二岁那年他大病了一场。
醒来后就闹着要去当兵,说什么也不走他爹这条路。
李家老爷子气的生要打断他孙子的腿,可惜他孙子这都不在乎。
十二岁的年纪,李轩就跪在他爷爷面前,一个响头磕的头破血流的。
“要么死,要么当兵。”满脸是血的李轩,眼中的坚定吓人“爷爷,我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老爷子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前些日子,李轩突然退役回来说要继承家业。
他爹和老爷子也挺高兴的,就放手让他做。
可是谁知这还没多长时间呢,就出问题了。
他儿子开始说疯话了。
老是说他身边的人不见了。
这么多年,李轩一直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哪有什么跟他很亲密的人啊?
李母一开始还害怕的想不会是什么灵异事件吧。
可是后来被他爹说了一顿,这才觉得他儿子精神怕是出问题了。
不会是公司的事儿太多,压力太大的问题吧。
“妈,我没事儿。”李轩疲惫的按了按额头。
这已经是第多少个说自己疯了的了?他都记不清了。
李轩敢肯定确实有一个像他弟弟一样的人存在过。
尽管他是独生子,尽管他记不清什么了。但是习惯不会骗人。
每天早上无意识的小声起床,像是怕吵醒什么人。做早饭的时候习惯性的做一锅稀米粥,还会提前把粥晾好怕烫。
晚上下意识的热一杯牛奶,可是他乳糖不耐。
这些很平常的小事总是在他做完后他才会反应过来。
他确认自己丢了一样东西,一样宝贝。
一个应该被他宠着的宝贝。
“阿轩啊,要不、咱们去看看医生吧?”李母咬咬唇。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李轩闻言一僵,苦笑。
原来连自己的亲人都觉得自己有病么。
李母一见李轩变了脸色,心里犹豫了起来。她也想信任自家的孩子,可是没有的事儿她也不能盲目的去相信啊。
“叮铃铃——”突然李母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什么?”电话是李轩的父亲打来的,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李母的脸色变了变“这么说,是我误会了。”
原来他家儿子真的有一个一直很亲密的人,一个女孩子。
跟他一个部队的,她就说她怎么没见过呢。
李轩的父亲说那姑娘嫁给别人了,李轩承受不住就编了个谎骗自己。
甚至为了躲避情伤,他还把那姑娘给改成了男孩子。声称是自己的弟弟。
虽然这话里总有种古怪的感觉,但是这毕竟是李轩的父亲查出来的,不会有假。
挂断电话后,李母关心了自家儿子几句就走了。
她可要忙着安排她儿子的相亲去了。
人不都说么。遗忘一段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启另一段恋情。
嗯,这次她得帮他儿子好好把把关。
而另一边的李父却是眼神呆滞的按照面前的年轻人的话,给每一个怀疑李轩精神有问题的亲人解释李轩是情伤。
来人正是成全的爹。他答应夜来来看顾李轩。
当然,如果李轩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如果李轩还没有失去在村子里的记忆的话。
那么他一定能认出这个声音。
那是导游的声音。
那个带他们进村子,又中途消失的导游……
第25章
李程信说,他不喜欢做将军,他更喜欢和他哥哥在一起的日子。
没有流血和死亡,只是一头扎在李轩的身边,享受着他的关怀和保护。
很好的感觉。从保护者变成被保护者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
“这可真不像大秦猛将说的话。”夜来摇头感叹道。
“我以为你会说,如果你早点儿拿回兵器,一人就能破五关斩六将呢。”
“那是当年的旧事儿了。这还是看人的。”李程信轻笑。
“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看他想要的是什么。”
“当年秦皇陛下想要这天下,我自当手握利刃为他荡平四方。”
李程信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
那个项链,和李轩戴的是一对。
“现在不同了,哥哥只想平安一辈子。要我做个乖孩子,上学工作,平静一生。”
“我自然要合了他的心意。”
夜来闻言咋舌“你这活的不累么?没有一时是为自己活的。”
“你呢?”李程信摇头反问“你守着十二铜人,从生到死,也没一刻为自己活的吧。”
“那是以前。”夜来得意的笑了“现在我可是有家的人了,我家媳、老公可是对我很好的。”
夜来的求生欲让他在冰河的死亡视线凝视下,果断改口叫老公。
“那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把喜欢的人牵扯进来罢了。”
“你不也一样,当初答应了李家庇佑他们,结果把人家那个独苗苗给拐来了。”夜来鄙视李程信的大道理。
“不拐来多吃亏啊。”李程信往后一躺“能够接受异类,把怪物当宝贝的人,没有怪物不会不为他动心。”
“大秦时代,我握利剑,我为利刃,为帝王冲锋陷阵。青史一册留下是非几数,这些都没什么用。”
“就算再有名,再被传颂,也不会有人知你冷暖。”
李程信扯了扯唇角“就连站在我身后的帝王也不知道,不是么。”
“帝者,控心者。”李程信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握拳“他掌控人心,以少数人的性命换天下太平。”
“没多少人会反对,受益的自然不用说,去送死的又会被各种功名诱惑。”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帝留芳又岂止是万骨枯败。”
“所以你不行。”李程信转头看着夜来“你太心软,谁信你,你就豁出命去帮谁。”
“今天是我,往后是别人。总有一天你会深陷危险,圣人也有有心无力的时候,就连佛也又被吞身的那一刻,更何况你不过是个人。”
“那你还跟我说。”夜来无语。
明知道他说的越多,自己就越心软,越忍不住帮他。
啧,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家伙。
“兵不厌诈,我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李程信笑眯眯的道。
“和哥哥比起来,你不是很重要啦。”
夜来:“……”呵、呵!
“导游这次倒是费心思了,一边把我们往老女人要求的地方带,一边拖延时间。”
“要不是导游的拖延,恐怕这会儿我已经跟荆轲火拼了。”李程信倒是没忘了给导游开脱。
“知道。”夜来拨弄了下冰河的猫尾。
“是他给我通的信。”夜来无所谓的道“不过我在家歇了一阵子才来的。”
“?!”李程信腾的坐起来“过分了啊,不带这么玩儿的。我们多惨呐,你还在家悠闲的歇着。”
“嗤。”夜来闻言冷笑道“老子守了你们几千年?从你们死,到你们醒,我都恨不得长你们身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