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李程信惊叫一声,扑了上去,挡在了李信面前。
黑衣女人眼神一动。他挥了一下手,示意那个浑身是伤的女人退下。
“我要你的身体。”黑衣女人的视线停留在李信身上。
女人的眼神冷淡,却是不容质疑和反驳的。
她的手下死死的盯着李信,仿佛李程信如果回答不的话,她会再次扑上去。
李程信回视着女人。
“不可能的,我不会答应你。”李程信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倒是李信闻言目光柔和了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李程信心里清楚,如果他这个时候答应女人的话,那他就是背叛了他的哥哥。
他哥哥暴怒,反抗都会显得十分可笑,不值得。他不想让哥哥变得那样。
黑衣女人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李程信给的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理由。”女人站起身,缓步走到李程信的面前。
他的个子甚至比李诚信还高。他伸手挑起李程信的下巴。
“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
女人这句话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她才是一切的主宰,而李程信只不过是她的一个附属品而已。
就像主人对自己的宠物,宠物想出去玩,总要给主人报备一声。
李信额头上青筋暴起,却动弹不了。
他们所有人在女人站起身的时候就像被下什么咒,又或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夜来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谁来不好,偏偏来了个煞星。
“我有哥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不管。”李程信说这话的时候,身后那群人对他投去不解甚至是鄙视的目光。
自从他们来到这个村子开始,就是李信一直在照顾着李诚信。现在由他来说他不能扔下他哥哥不管,这话他说的未免有些太自大了。
而且,真的有点厚颜无耻。
倒是夜来和冰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好,那我给你时间,在你死之前我不会拿回你的身体。”女人的话说的很不吉利,但是却没有人不信。
因为她太沉稳自信了,她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事实。
“她留给你。”黑衣女人的示意自己的手下留下来帮他们。
“不用。”还没到李信反驳,李程信就先一步张嘴驳回了。
他不想承女人的情。
黑衣女人似乎见怪不怪,也不再理他们,只是接着说道。
“不要相信这个任何一个女人的话,也不要试图去找她们。”
说完,他们身边的景象就连同女人一起消失了。
四周漆黑一片,适应了屋子里的烛火光芒,乍一出来,她们的眼睛还很不适应。
原来他们只不过是站在露天地里,进了一个幻象里而已。
刚才的一切,仿佛就是他们的假象。
如果不是拿着的青铜匕首上留下的划痕,或许李信也只会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而已。
“阿信,你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儿。”李信不想信那个女人只找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他的直觉告他,那个女人不会轻易放弃的,她还会再来的。
“哥哥,我知道了。”李程信的回答明显心不在焉。
李信不满意的看着他,却也没去说什么。
经历了刚才的那种怪事,他家弟弟也不可能不乱想。
“没事的,交给哥哥就好。”李信伸手揉了揉自家弟弟的头发。
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从小就黏他。他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要保护好他的弟弟。
他不能食言。
“哥,我没事儿。你放心吧。”李程信摇了摇头,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哥哥添乱。
“沙沙沙……”空地旁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响动。
一群人瞬间警惕了起来。
导游和李信脸色一沉。怕是刚才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那些人头。
乌云剥开,月光照了下来。周围的一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清晰。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六的月亮就清晨朦胧时候的微光一样。在月光下,一群人把周围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数不清的人头围着他们周围。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人头的眼睛都是空洞无光的,不再有那种神采。
“你们带着他们先走,我留下来殿后。”夜来迈出去一步,走到在众人面前,叮嘱导游和李信先带着这群人走。
“我留下来帮你。”导游不可能只留下夜来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头。
一虎难敌十狼。
就算夜来的武力值很高,但是面对这么多人头,他自己也不可能轻松取胜、毫发无伤。
“ 留下来干什么?拖后退么。”夜来难得一本正经的说到。
“别白送人头给人家。”
或许普通人看不见,但是夜来和冰河这种会数术的人却能清晰的看到这些人头的周围有一层浓烈的黑色怨气。
用老一辈人的话来说,就是一堂发黑的厉害。
显然,这次的人头跟之前的那些人头相比,要厉害的多。
对上这么多人头,这种程度的话夜来还可以应付的但是如果再让他保护一个拖后腿的导游,那就另当别论,恐怕会力不从心了。
导游皱眉,明显不同意夜来所说的。
“走。”冰河从夜来的怀里跳下,黑猫的嘴里吐出来人言,倒是把这群人吓了个半死。
冰河那双琥珀色的猫瞳冷冷的看着这群人。
他对任何有可能做任何事来伤害到夜来的人,都没有好感。
尤其是对那些不清楚自己的分量,老好心却后腿的人。
别人都说不用了,还非要来。
这就是唐僧个如来同时圣父的时候,大家讨厌唐僧的原因。
没本事,好心最后只能给他的徒弟找事儿做。
导游的脸色变了。他从来不知道了夜来怀里那个看起来无害的小黑猫居然也是个妖怪。
导游去过很多地方,也听过各种各样的故事,自然也听过各个地方老人家们讲的关于妖怪的故事。
那些妖怪有善良的,自然也有邪恶害人的。
导游看着小黑猫的样子,直觉告诉他,这只黑猫不是好惹的妖怪。
冰河还是有点儿无辜的,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妖怪。
“这会放心了吧。”有了冰河这个大杀器在,他根本不用被担心受伤或者被杀掉。
“那你,小心点。”导游最后还是嘱咐了夜来一句,这才跟着李信他们带着人走了。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四周再次变得静悄悄的。
夜来弯腰捡起脚下的一根树枝。
修剪平整的指甲,轻易的在树枝上留下痕迹。
一个个佛家的樊印出现在了树枝上。
首尾勾连,看似简单又十分繁密复杂。
那些人头久久不见攻击,仿佛是人头的幕后指示不着急一样,又或者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夜来的真正实力。
不过他恐怕要失望了,这些人头还不到夜来拿出真本领的程度。
“媳妇儿,你先歇着吧,我来。”夜来甩了两下手中的树枝,转头对着旁边儿的小黑猫说到。
“这些小喽啰还用着你动手。”
“说过多少遍了,你才是我婆娘,你该叫我什么?!”冰河竖立起瞳仁,他超级不满意,很不满意,十分不满意。
这种原则性的问题是不论何时何地,一定要纠正过来的。
夜来好笑的摇头。
“是,老公我错了。”知错能改是夜来最大的优点。
“嗯嗯,知错能改就好。”同样,一哄就乖也是冰河最大的优秀点。
夜来摇摇头。不再理会像小孩子一样的冰河,直接提起树枝冲向了那群人头中去。
普普通通的树枝在夜来手里却发出了如同利器破空一般的声音。
人头被切割下多时,流动的鲜血已经失去,只有早已凝成青黑色的血块浮在了苍白的皮下面。
一个个碎裂的头颅,断裂开来的残肢在夜来的身边掉落。
微笑着的面庞,微挑的嘴唇,仿佛是在欣赏着什么好看的东西一样。
闲庭信步的穿梭在人头当中,手下利索的切割着人头断臂,那些所谓的厉鬼。
夜来此时的模样不比那个已经疯魔的弟弟好到哪里去。
他们同样是眼中深藏着恶鬼,心中紧锁着地狱。枯骨与黑暗,就站在他们身后咆哮。
他们是疯子,是厉鬼,也是人。他们可以温暖,可以微笑,可以软弱,可以帮助其他人。
但他们真实的一面永远是从黑水血污里面爬出来的丑陋怪物。
满嘴獠牙,满身骨刺。毒血脓水流了全身,一触及死。
那是他们的底线,同样也是他们的软肋。
冰河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不满。
夜来不论什么样子他都喜欢。最开始他就是知道夜来内里是个什么鬼样子。
他不会恐惧也不会害怕的跑掉,更不会厌恶他。
同类相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拼命的追求他,和他在一起。
夜来对他有些很大的吸引力,甚至让他为了追到夜来,不惜豁出去自己这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