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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风流花 (暮夕竹)


一殿阎罗秦广王蒋子文显然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严肃冷酷的脸上写满犹豫,在朝初阳的卧室门口不停徘徊。
晁汐不明白这个万年单身汉怎么会想出种血莲这招来和凡人交欢。冥界爱慕他的女鬼在阎王殿门口大排长龙,他却舍近求远,在工作时间干私事。
蒋子文踟蹰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推门进入卧室。
他进去没多久,晁汐就听到隔壁传来朝初阳一声绝望地咆哮:“卧槽,你他妈怎么是个男鬼!!!滚滚滚,老子宁死也不要被你采菊!”
紧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扔东西的声音。
晁汐打开房门,准备出面解围,蒋子文一个踉跄被朝初阳推了出来,然后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蒋子文俊脸黑的像块碳,笔挺的西装上沾了很多白色羽绒,也很生气地一脚揣在门上,怒道:“我若知道你这么粗鲁,绝不会来这一趟!”
堂堂秦广王被人扫地出门,晁汐忍不住笑出声。
蒋子文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晁汐,表情非常可怖。
“很好笑?”堂堂冥官被凡人嫌弃加取笑,蒋子文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的凡人都这么胆大,对鬼神没有一点敬畏之心了吗?
晁汐止住笑,轻轻喊了一声:“子文。”
蒋子文磨牙的动作一滞,冷冷问道:“你怎么认得我?”
晁汐说:“现在正是冥官的办公时间,你不在阎罗殿办公,跑来人间偷会情郎?”
“你是……”蒋子文冷静下来,才发现眼前的人长得和冥帝有几分相似,而且他说话的语调很有辨识度。
“冥帝。”蒋子文立刻规矩地单膝跪地,垂首叩拜晁汐:“下官眼拙,望冥帝恕罪。”
“起来说话。”
晁汐将蒋子文领进屋内,问他:“天尊没在冥界?”
蒋子文答道:“在,我正是奉天尊之命来解血莲印。天尊没告诉我中血莲印的是个男人,更未提起冥帝也在此处。”蒋子文的语气很是无奈。
只说重点,这倒像荀珩的做事风格,他去冥界没多久,就找到了血莲主人,办事效率让晁汐自愧不如。
晁汐问道:“你为何要以血莲为饵,与凡人结姻?”
蒋子文说:“十殿阎罗只有我至今单身,时常被同僚取笑,我便去鬼婆那里寻求办法。鬼婆让我以血莲为媒,中上谁身,谁便是我的天定姻缘,没想到是个泼夫。”说到这里,蒋子文很丧地叹了一口气。
鬼神的爱恋没有性别之差,蒋子文曾对晁汐产生过一丝别样的好感,不过他和晁汐品阶相差太大,不敢肖想。
晁汐听说他和朝初阳是天定的姻缘,略感诧异,不便干涉,就出了个主意:“他是我这具肉身的亲哥哥,性格很随和,对龙阳之事并不排斥,只是你这招太出乎意料,他一时无法接受。你施个幻术,让他以为你是女的,便可成事。”
蒋子文一听,脸色更加不好:“这……万万使不得,下官怎么说也是小神,如何能在凡人身下承欢。干脆我用迷魂术迷了他的心智,让他昏睡,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样失身对他很不公平。”晁汐说:“你最好想办法和他达成共识。”
蒋子文无奈道:“我和他素昧平生,来这一趟就是解血莲印记的,他还打我,如何达成共识?”
蒋子文的语气充满委屈,十殿阎罗中他排第一,个人的法力与魅力在冥界首屈一指,是标准的镶钻高富帅,平时威严不容侵犯,现在却在朝初阳这个凡人面前载了大跟头。
蒋子文算了算时间,说:“这次先解血莲印记,日后有机会再向他解释说明吧,既是天定姻缘,怎么折腾都会在一起。”
晁汐点头道:“你自己看着办,小心点,别伤着他。”
可怜的朝初阳,第一次就这样梦里糊涂地被阎罗王夺了去。
第二天,朝初阳浑身不爽利,见胸前的血莲已经消失,百思不得其解。
吃饭的时候,朝初阳问晁汐:“小夕,我胸上的血莲印记消失了,但是我明明没有和那个男鬼发生关系,为什么就没了呢?”
晁汐说:“你现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朝初阳说:“就觉得腰酸,人懒,浑身没劲儿。”
“除了这些,没有别的感觉了?”
朝初阳摇头:“我把那个男鬼赶出去以后,没多久就睡着了,也没做梦,醒来血莲就没了。”
晁汐不会告诉朝初阳,你睡着以后被阎罗王折腾了近两个小时。这样高强度的运动,朝初阳竟然没有多大反应,看来蒋子文很温柔,没有辣手摧花。而且由此可见,朝初阳的体质也与一般凡人不同,蒋子文再怎么温柔小心始终来自冥界,身上的阴气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大病一场。朝初阳不但没生病,脸色看起来还特别红润,一看就是房事很和谐。
想到这些,晁汐要替蒋子文说几句好话:“哥,你作为阴阳师,做的就是和鬼魂打交道的事,怎么对鬼这么排斥?我看那男鬼长的不错,气质也可以,被你又打又骂都忍了,还耐着性子帮你解印,是个好鬼。”
朝初阳的白眼都快翻出眼眶了,咽下嘴里的饭说:“小夕,你没搞错吧,帮鬼说话?我虽然是阴阳师,但没有你那种顺其自然的高深觉悟,能毫无障碍的和人以外的灵体交合。再说了,天尊是神仙,各方面都甩出那个男鬼好几百条街,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晁汐道:“万事皆有定数,鬼市那么多人为什么血莲偏偏种你身上了?”
朝初阳摸着下巴,分析道:“那男鬼肯定是被我的盛世美颜所吸引,继而心生邪念,痛下黑手。”
晁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朝初阳厚颜无耻的程度简直可以和自己媲美,自夸起来毫不做作。
晁汐不再接话,心里盘算着去哪里找邪师堂口。
《楞严经》上说:“末法时期,邪师说法,如恒河沙。”邪师属佛法一派,表面打着佛陀正法的旗号,实则乃罪恶化体,他们曲解佛经,宣扬邪法,赞叹淫/欲,破坏戒律,言语行为极其具有迷惑性,让初学佛者不知不觉坠入邪道,在他们编制的黑色梦幻中坠落沉沦。
如恒河沙,听起来很好找的样子,但是现在人间对邪派打击严厉,邪师已经不敢明目张胆地迷惑世人,要找他们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晁汐正在思量,朝初阳的手机响了。
朝初阳吃饭的习惯不好,总是狼吞虎咽,嘴里鼓鼓囊囊的,一边接电话一边咀嚼食物,“吧唧吧唧”的声音着实难听。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朝初阳先是一愣,然后“噗”地一声喷出嘴里的东西,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晁汐眼疾手快地拿起盘子,挡住他喷过来的食物残渣。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朝初阳放下电话,双手捧着腮帮子,防止脸笑变形,“小夕,来生意了,赶紧收拾收拾,去看黑心暴发户老头儿跳艳舞。”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也不容易。


第13章
给朝初阳打电话求助的是本市最大煤矿老板的儿子张守业,他说他爸突然中邪,在家穿着短裙丝袜大跳艳舞,拦都拦不住。
一个五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穿短裙丝袜跳艳舞,那画面实在无法想象。朝初阳在去的路上,笑就没停过。
朝初阳说去做业务,其实是去看热闹。这个土豪张家在本市声誉极差,仗着有钱欺行霸市,上巴结贪官,下勾结黑道,用极其恶劣的手段垄断煤矿产业,他家搞出的人命案报道过的就有几起,但最终却不了了之。
车子抵达张家豪宅,张守业显然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车还没停稳,张守业就跑过来,扒在车窗上,一看声名远扬的大天师居然是两个小伙子。
“你们是朝家天师?”张守业皱眉地问。
朝初阳说:“对。张总,请你不要把头手伸进没停稳的车里,磕着碰着我不会负责的。”
张守业退后几步,等车停好后,又走过来,仔仔细细打量从车上下来的朝初阳和晁汐。
张守业一脸横肉,标准的座山雕体型,这些年作恶赚的黑钱把他养得膘肥体壮,一双看起来像手术刀划开的眯眯眼中迸射出让人不舒服的邪光。
朝初阳将背包斜跨在肩上,挑眉问道:“有这么好看?”
张守业的目光在两人的脸来回打转:“好看是好看,就是你们的样子不太像天师,暖床还可以,能不能驱邪哦?”
这话很讨打,朝初阳沉下脸,反唇相讥:“看不起谁?你长得也不像有钱人啊,我认识一个杀猪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张守业没被人当面怼过,正要发作,晁汐说:“哥,别这样说张总,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虽然脸有点大,但你不能这样打呀。”
朝初阳笑道:“也是,张总对不起啊,我没见过多少世面,得罪了。你觉得我们不够格的话,我们就不多留了。”
朝初阳转身要上车。
张守业气得都快原地爆炸了,又听到房内发出摔东西和咆哮的声音,黑着脸犹豫了一下,拦道:“我爸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你们既然来了,看看再说。”
朝初阳睨着张守业。
张守业愣了楞,不自然地挤出一丝笑:“两位高人,麻烦你们帮帮我。”
朝初阳轻哼一声:“说说你老爸中邪的始末。”
原来张老头是个不服老的人,虽然年过半百,但仍然想抓着青春的尾巴不撒手,特别是在女色方面,把不服老的精神发挥到极致,吃药请神各种折腾,以此展示自己的精气神。他的小蜜遍布祖国的大江南北,常常“南水北调”,解决自己的X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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