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娘也着急的附和。
只有余峰叹息一声,声音颤抖的说,“何必强招魂魄呢?让她去转世吧。只要能投胎到好人家,能平安幸福的生活,就够了。”
云梦泽转向余峰,有点恼的说,“师父如今被夺舍,二师伯竟然不肯替师父招魂,让师父重回身体。”
“夺舍!”众人又是一惊。
“不可能,夺舍邪术,我们怎么可能感应不出,明明是元神湮灭。”月长空声音低沉,眼中疑虑。
“我只能猜测,是师父的那个孪生姐姐。如果是别人,夺舍自然影响浩大,不探自知。只有孪生姐妹,出自同源,夺舍才如此容易且不易察觉。”云梦泽说,“没时间耽搁了,先召回师父的魂魄,再寻回师父的身体。”
列缺已经从百宝囊里拿出一枚巴掌大的琥珀珠,开口说,“这是琥珀聚魂珠,我四人一起,将三师姐的魂魄先召回再说。
云梦泽及其他几个繁花谷弟子退出房间,在外院护法。
两个时辰之后,房间内的法阵消散,窦娘从房间里掠出,转瞬不见踪影。
云梦泽让几位师姐在院子里等候,自己进去。几个师姐此时也没有主意,只听云梦泽吩咐。
云梦泽进入房间,列缺刚刚收起一个符咒,开口说,“真的是夺舍,这件衣服上还留有夺舍邪术的痕迹,只是非常不易察觉。”
余峰见云梦泽进来,惊疑的问,“你是怎么判断蓁蓁被夺舍的?”
云梦泽走到月长空身边,这才开口说,“因为奇怪。这几日师父没遇到过什么机缘,怎么会突破?而且突破空冥期,难道是开玩笑的,就在这里突破?”
说完,云梦泽指了指外面桌上那碗,“那碗里的药也很奇怪,师父并没有服药的习惯。我觉得是有人用药物引导师父突破,又趁师父突破,暗中加害师父。至于怎么猜到是夺舍,只是纯粹觉得夭夭来试剑大会,是别有目的。”
余峰听完这话,脸色有些发黑,走到外间,将桌上的药碗拿进来。
师兄妹四人都闻了一遍那药碗,最后由列缺下了定论,“表面看只是增气补益的药,但其中确有激发突破的成分。云儿没有猜错。”
云梦泽淡淡看列缺一眼,这个四师叔,平时都对自己直呼性命,现在突然就叫这么亲切,变得也太快了。
云梦泽还在心里嫌弃列缺,手却突然被握住。
宽大的手掌贴着他的手心,修长的五指紧紧扣着,能感觉到轻微的汗意。
云梦泽猛然抬头,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却没有看他,只看着那件破碎的纱衣。
云梦泽勾起唇角,回握住月长空的手。这种被月长空需要的感觉,真的太过美妙,前世今生第一次体会,让他整个心都激动地颤栗。
“这碗药,是谁给师姐的。”窦娘问到了关键处,她的三个师兄都沉默了。
最后是余峰开口:“我把小辉喊来问问。”
说着,余峰从袖中抽出一枚书签,轻轻送了出去。
书签飘走,很快便将余同辉带回来。
余同辉走到四个师长面前,直接跪下,开口说,“是我加害三师叔的,请师父杀我抵命。”
余峰深吸一口气,开口问,“为什么?”那声音疲惫到极致,听在耳中,让人心酸。
“娘亲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就要死了。我不能看着娘亲去死。”余同辉低着头,声音平静。
“好。”余峰说着,走向余同辉。
“小峰!”月长空拉住余峰,“小辉还小,不要冲动。”
“小?活了一百多年,连这都看不懂,还小么?”余峰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哽咽,他猛得甩开月长空的手,一巴掌拍在余同辉的天灵盖上,厉声道,“你那个娘亲,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即将殒命,特地来讨魔大会,伺机夺舍蓁蓁。你居然还以为她是为了你,若真的为了你,当年又怎么会将你送到我这里,百年来不闻不问。”
随着余峰的声音落地,余同辉脸色灰败,周身灵力四溢,颓然倒地。
云梦泽看着余峰废去余同辉的修为,心中并没有什么感触。余峰对余同辉已经够好了,连带月长空几人,也都对余同辉另眼相看,余同辉却始终不满足,居然帮着相认没几天的所谓娘亲加害月仙,到底是傻还是毒。
此时窦娘回来,摇着头说,“生死间的人已经走了,半个人影也找不见。”
“这娘亲,倒是完全不管儿子的死活。”列缺看着地上的余同辉,叹息道。
窦娘似乎才注意到余同辉,惊叫一声,就去查看余同辉的情形,“小辉怎么了?被谁废去了修为。”
“被我。”余峰冷冷说。
窦娘还要再问,别列缺拉到一遍,小声跟她解释。
月长空开口:“蓁蓁的魂魄不能长久存在聚魂珠里,我跟阿泽一起上生死间,将蓁蓁的身体带回来。”
“我跟你们一起去。”余峰赶紧说。
“你不适合去那个地方。”月长空干脆的说。
“我必须去!”余峰却很坚持。
此时列缺开口:“还是我去吧,我对符咒阵法比较了解,闯山方便些。”
“不行,那里都是勾魂摄魄的妖女,你去了,失.身怎么办!”窦娘一把拉住列缺,好像扯回来,列缺就去不成了似的。
众人一时争执不下,最后月长空恼了,断喝一声,“我跟阿泽去,你们都回门内等着,再有异议,打到不能动为止。”
三人于是偃旗息鼓,都不作声了。
月长空说完,就往外走去,云梦泽赶紧跟上。
这时窦娘才诡异的问了一句:“大师兄去就去吧,带着小云做什么,万一失.身怎么办。”
月长空骤然停下脚步,看向云梦泽,眼中竟有疑虑。
云梦泽赶紧一把拉住月长空的胳膊,坚决地说,“师伯不能一个人去,那里都是勾魂夺魄的妖女,失.身怎么办。”
月长空的眉头颤抖,磨了磨牙,没有再说,御剑而起。
两人行了半日,竟然回到天衍道宗。
云梦泽不解的问月长空:“师伯,我们怎么回家了?”
月长空看云梦泽一眼,淡淡说,“生死间的具体位置,我并不知道。只是当年在河边捡到蓁蓁,所以猜测,夭夭可能也是被仍在河里,生死间可能就在那条河的流经之地。”
云梦泽点头,跟着月长空来到当年捡到蓁蓁的河边,先沿河而上。
“生死间应该有种摄魂花,我寻着气味就能找到。”云梦泽颇为自信的说。
月长空轻扯唇角,露出些笑意,“我就知道你找得到。”
云梦泽斜着眼睛看月长空,嬉笑着说,“师伯是担心自己找不到,才带着我吧。”
月长空微微挑眉:“不是你说,让我死死盯着你,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么?”
云梦泽眨巴眼睛,竟有些脸热,低下头跟小鱼五感共享,专心寻找生死间所在之处。
三日之后,云梦泽还真找到一片摄魂花田。
月长空和云梦泽御剑空中,看着下面的摄魂花田,没有急着过去。
“师父,这生死间最擅长幻术,那片花田很可能有问题。”云梦泽说。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等他继续说。
被月长空征求意见,让云梦泽非常圆满,他笑着说,“砸烂吧,看看会发生什么。”
月长空于是挥出万道剑光,将那片花田砸了个稀巴烂。剑光之中,有女子的惊呼响起,却没有见到女子的身形。
两人砸完花田,也不离开,就站在那里观望。
约过去半刻钟,两名女子御风来到两人面前,一着红衣,一穿绿群,娇娇俏俏的冲月长空行礼。
“晚辈红奴/翠奴,见过武圣。”那两个女子抬起头,两双眼睛都勾在月长空身上,好似看不见云梦泽。
云梦泽勾起唇角,手中凝出两道冰剑,甩向那两个女子的眼睛。
那两个女子没想到云梦泽会突然攻击,慌乱的躲闪,却到底被划伤了脸颊。
“你!”两个女子恼怒的指着云梦泽。
“不用你你我我,让夭夭出来见我。”月长空冷淡的开口,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叫红奴的回答,“师父正在闭关,不便见客。武圣有何吩咐,告诉我们便是。”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师伯吩咐。”云梦泽鄙夷的说。
翠奴瞪想云梦泽,讥诮的说,“你又算什么东西,敢抢武圣的话。”
翠奴话音还没落地,就被云梦泽扇了一巴掌。云梦泽自然不会用自己的手扇人,只是挥起一道风,扇得翠奴一面脸高高肿起。
翠奴彻底恼了,手中突然出现无数道绿色的丝线,阴阴喝道,“云梦泽,你未免太嚣张了。今天就叫你死在此间。”
红奴显然没想到翠奴暴起,微微惊讶,这才抛出红色的丝线。
红色和绿色的丝线纠缠在一起,兜头罩向月长空和云梦泽。
月长空轻挥灵剑,就将那些丝线尽皆割断。可等到丝线被月长空鼓起的风吹散,四周的景像已经完全不同,两人身处与一片迷雾之中。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问道,“你抢到阵主之位了?”
云梦泽笑了起来,歪起头,惊喜的看月长空,“师伯你也不是完全不通符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