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了?”
黑暗中风无痕忽然出声吓了秦笙歌一跳,他的手放在风无痕脸上,此时有点尴尬,又不好收回来,只得这么僵着。
风无痕将秦笙歌的手取下来握在手里,又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秦笙歌轻声道,“你回来的时候我就醒着了。”
“吵醒你了?”
“没有。”秦笙歌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有事,睡不着。”
“在想藏珍楼的事?”
“算是吧。”秦笙歌道,“你回来之前是,回来之后就不是了。”
风无痕手搭在秦笙歌背上,顺着他的长发一下一下地轻抚着,“那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想什么?”
“想你。”
“歌儿嘴怎么忽然这么甜了。”风无痕笑道,“我在你旁边还想?”
“别臭美了。”秦笙歌也被逗笑了,“我是在想你的事。”
“我的什么事?”
“我能问吗?”
“能,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风无痕道,“但我不能保证一定会答。”
秦笙歌道:“我在想,你为什么不点寒星木了。”
“那些东西,对你的身子不好。”风无痕道,“不是换了花香的吗?还是睡不着?”
秦笙歌答道:“本来我就不需要靠这些助眠,我只是单纯的在想,你为什么不点了,司然说你以前不点根本睡不着。”
风无痕闻言有点不满:“司然怎么这么多嘴。”
“是我问她的,不怪她。”秦笙歌道,“寒星木的效果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才更好奇,如果只是助眠的话,用别的不也是一样。”
“寒星木更强些。”
“所以,为什么?”
风无痕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才知道你是这种爱刨根问底的性子。”
“你可以不答的。”秦笙歌犹豫了一下,轻轻揽上风无痕的腰,靠了过去,“我只是想问。”
风无痕闻言便没了声,秦笙歌等了许久,知他是不想说,便也不勉强,准备和他道晚安的时候却听他忽的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在说什么悄悄话似的,“我容易发噩梦,有寒星木,会好睡些,也不会做梦了。”
秦笙歌笑道:“那你是为了我才没点的?”
风无痕轻轻“嗯”了一声:“是。”
“你这样我可会愧疚的。”秦笙歌笑道,“如果有需要就点吧,要是你整天做噩梦,到时候精神状态不好,我可是会怕的。”
“我可是没听出你的声音有多怕。”风无痕笑道,“而且你看我最近还有发梦吗?”
“那也说不好。”秦笙歌道,“说不定你是发梦也不会表现出来的人呢。”
风无痕的声音有点无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听秦笙歌发出疑惑的声音,他笑得身子都在微微抖着,“我可不记得我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
秦笙歌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现在或多或少是考虑到你有身子,点寒星木不适合,但你以前可没有,我为何要有顾虑?”风无痕道,“我不点,只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可以睡得好罢了。”
秦笙歌笑道:“你不会想告诉我,我其实是寒星木精吧?因为你天天拿我的同伴来烧,所以我这次是来报仇的。”
风无痕道:“怎么可能,可能是你身上香得很吧。”他说着将秦笙歌的身子往上托了些,凑到他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秦笙歌身子一僵,才换成了一个温柔的吻,“虽然比较稀有,但有些人的确能让我不靠寒星木就睡得更好一些,原因我还没查明,现在只能说是……合得来吧。”
风无痕这么说,秦笙歌忽然想起来自己很久看过的一个故事,说:“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那本书里有一个故事,是个另一个世界的神话故事。说最初的人都是球形的,两个人背靠背粘合在一起,有两张脸,手脚各有四只。那个世界的神担心人类过于强大,不敬神灵,就把球形的人劈成两半。”
风无痕被秦笙歌这故事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是你原来生活的地方的故事吗?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那个故事说 ,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半个人,每个人都一直在寻求与自己相结合的另一半。这个人会一辈子和你相知,相伴,相爱。”秦笙歌道,“我们那边称这样的人为灵魂伴侣。”
“可惜了。”风无痕道,“魔只是混沌,脱离了轮回,并没有灵魂。”
听他这么说,秦笙歌眸子暗了暗,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浇灭了,然后又被风无痕一句话重新点燃:“如果有,那歌儿就是我的灵魂伴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出自柏拉图的《会饮篇》,唔我知道我在写古代背景,但是歌儿是个现代人,作者也是,我会尽量减少BUG,但是有些不可避免的我是真没办法了!!
第48章
听见风无痕的话秦笙歌没忍住笑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风无痕道, “我在向你表明心迹。”
他这话说得秦笙歌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他自己都想不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分不离的交集。
是从两人第一次开始?还是在赤焰宫那些平淡无奇的某一天开始?亦或是从他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天开始?
又或者像他笔下的每一个人一样, 从他们最初的相遇,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无痕。”
“嗯。”
“如果结局早就注定是毁灭,你会怎么做?”
秦笙歌说得不快, 风无痕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认真,便也认真道:“该怎么做, 还是怎么做。”
秦笙歌闻言沉默了一会,又问道:“就算一切都是徒劳也一样吗?”
“怎么会是徒劳,至少我做了。”风无痕道, “歌儿,没人能断言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只要这是我想做的,那就不会是徒劳。”
他这么说,秦笙歌的心里忽然松了口气。
他是最清楚风无痕结局的人, 如果自己想活,可能避开他才是最优的选项。
但他还是选择了风无痕, 其中的想法兴许有些复杂, 却绝对不涉及生死。
可能就像风无痕说的,就算他知道结局是如何,他也不在乎。
结局是他亲手写的,那他也可以亲手改变它。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既然选了你,就一定会保护你,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跟孩子,无论你出了事,我们都无法置身事外。”秦笙歌揽在风无痕腰上的手收紧了些,整个人靠到了他身上,有力的心跳在秦笙歌耳畔有规律地跳着,他便在心里一下一下数着,在发现速度有些快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看不出来你还会紧张。”
“我也觉得。”风无痕笑道,“都是歌儿的功劳。”
“那我要是多立几个大功,有什么奖励?”
风无痕手在秦笙歌腰侧轻轻拍了拍,说:“你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就是最大的功臣了。”
“我不是说这个啦。”秦笙歌不满道,“我是说别的,比如要是我能帮你完成你的目标的话,有什么奖励。”
“这么大的功劳。”风无痕笑道,“那怎么办,不然把我的位子给你?”
“我要你的破椅子干什么。”秦笙歌在风无痕唇边落了个吻,“反正还有时间,我要先想想,现在就先这样。”
“这样就够了吗?”
风无痕说着凑过去吻住秦笙歌,唇舌相交间两人都有些躁动,考虑到他还怀着孕,风无痕没多做什么,只是温柔地吻他,直到他整个人都快挂到自己身上才赶紧分开。
秦笙歌勾上风无痕的脖子,软声道:“不够。”
“歌儿……”风无痕简直无奈,“不许撩拨我,你应该知道我忍得难受。”
“难受你能忍十个月?”秦笙歌笑着,忽然抬起膝盖轻轻蹭了一下风无痕的下身,“你都这样了,不如我帮你?”
还没等风无痕回答,秦笙歌已经吻了上去,而后屋里便只剩了喘息的声音。
第二天绵绵来叫人的时候,难得看到他早起了,而且心情很好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公子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就一个晚上能发生什么好事。”秦笙歌笑道,“就是觉得今天天气很好。”
绵绵看了一眼外头被云遮住的太阳,不解道:“哪里好了,听说过两天要暴雨呢,咱们这地方又高,入了夜会冷的。”
“安啦,冻不死,吃饭吧。”秦笙歌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手,“这几天我就不出门了。”
绵绵更不解了:“为什么呀?虽说下雨,但也有不下的时候,那会空气可好了。”
秦笙歌没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绵绵,看得她背后生寒。
但吃完饭后,秦笙歌也没做什么,绵绵就看他提了笔认真在纸上写着什么,绵绵也不识字,便乖乖站在旁边帮他磨墨。
秦笙歌某些习惯算不上好,比如他在整理什么东西时写就会把纸扔到一旁,等全写完了再去捡回来一张张看。
司然看他这样有点无奈,只好过去一张张帮他捡起来按着顺序整理好,怕顺序不对她便粗略地扫了一下内容,开头看着像人物记事,她便也没太往心里去,直到后面出现了让她面上泛红的东西,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新主子一脸正经在写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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