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同,在确定没有人说话之后,楚慧直接道:“既然诸位大臣无话可说, 那我要宣布几件事。兵部尚书徐文远与工部尚书靳博宇结党营私,来人,将他们拿下!”
楚慧的话音儿刚落,徐文远和靳博宇便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臣自认做兵部尚书以来,从未曾做过与人结党营私之事,殿下怎么能因为与臣政见不合,便如此诬陷臣?”徐文远喊得大声,他可不觉得楚慧能拿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看徐文远不承认,靳博宇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认罪,他也连连否认。
楚慧从来没打算要他们自己承认,证据摆在面前,一切的借口都只是狡辩,她自顾自地派人将徐文远和靳博宇抓了起来,说:“诬陷?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吗?三日前,醉仙楼,你莫不是打算让我把你和靳博宇的话重复一遍,给诸位大人听上一听?”
徐文远和靳博宇三日之前的确是去过醉仙楼,而且也说了一些不能让别人听到的话,可是楚慧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一直在派人监视他们?
看到楚慧的眼神,徐文远和靳博宇皆是一愣,那眼神太令人感到熟悉了,皇上不就是这样的眼神吗?什么时候,楚慧已经拥有了这样的眼神?
楚慧的意思很明显,今日如果他们不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么她会摆出更多的证据来。到时候受到牵累的可就不止他们自己,还会将他们背后的主子也牵扯出来,那代价便不是他们所能承受得起的。
“臣等,并非是结党营私——”靳博宇有气无力地说了这样一句。
“不是结党营私,那便是私相授受了?本朝亦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二位大人应该很清楚吧?”楚慧嗤笑一声,“徐大人,靳大人已经认罪了,不知你可还要再与我辨上一辩?”
“臣——无话可辩!”徐文远脸色灰白地说,而今承认了,他左不过是没了这官职,可若是楚慧再往下查去,只怕要连累家中父母妻儿,由不得他不认罪。
“既如此,你们还不将他们两个罪臣拖下去?”最后这句话,楚慧是对刚进来不久的侍卫说的,徐文远和靳博宇怎么也是朝廷命官,在他们认罪之前这群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将徐文远和靳博宇带了下去。
楚慧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的朝臣,非常满意,继续说:“他们两个如今犯了罪责,这兵部尚书与工部尚书两个职位便空缺下来,我决定让莫成禄莫大人接任兵部尚书一职,至于工部尚书的位子,便由工部侍郎接替。”工部侍郎段元本就是楚慧的人,如今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上位,再加上莫成禄,这样一来六部之中最难啃的兵部与工部便都成了他的天下,其他四部的尚书都好对付得很,不说别的,起码将来不会给她添乱。
“这... ...”
“这不合适吧!”
“... ...”
朝臣们议论纷纷,那徐文远与靳博宇自决后路,被撤职查办也是应该的,可楚慧直接任命两个没什么资历的人顶了他们的位子,未免有些任人唯亲。再说了,两部尚书的认命,怎么可以不经过皇上呢?
“殿下,老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应该交予皇上定夺才是。”最终还是左丞相站了出来。
左丞相虽然冥顽不灵,却对父皇忠心耿耿,从不参与到楚思源与楚思贤的夺嫡争斗之中,所以楚慧也好对他发脾气。便说:“左丞相,太医可是说过,父皇不能劳心伤神。这一点子小事,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可是... ...”
左丞相还想说些什么,楚慧却打断了他的话,说:“左丞相是觉得我认命的这两部尚书有什么问题?还是说左丞相有更合适的人选推荐?”
左丞相犹犹豫豫地还没开口,旁人却替他开了口:“段大人也便罢了,可他莫成禄从未在兵部呆过一日,又凭什么做这个兵部尚书?”
“原来叫王大人耿耿于怀的竟是莫大人的资历问题?”楚慧冷笑一声,“那你可知莫大人此前早在北疆军营呆了七八个年头,身为豫王殿下的军师,立下了赫赫战功?徐文远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呆了也有五个年头了,他可曾立下什么功劳?”
“这... ...”王大人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们这些人谁不是一步一步熬上来的,做到这个位子,只要不犯大错就是了,怎么会需要立功?“军中立下的功劳,也不一定能担任京城的官员,到底是不一样的。”
楚慧面上神情未变,甚至连语调都没怎么改变,问道:“那且不说他的战功,便是前不久株洲赈灾一事,莫大人立下的功劳又怎么说?在此之前,父皇亲自对他开口嘉许,六部之外另设一部,是何等重视他。王大人现在还是觉得莫大人没有资格做这个兵部尚书?”
若他再不同意,便是质疑皇上的眼光,王大人哪里再敢说一句莫成禄不配,他只能后退一步,泄了气一般说:“恕臣目光短浅,臣再无异议!”、
楚慧又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虽然面上还有不忿之色,却有自知之明,知道说不过她,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没人再反对,楚慧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派人将官印赐给了莫成禄与段元,这下子便是父皇那里也不会轻易改变。
“臣等谢过殿下!”虽然没有事先接到通知,可莫成禄和段元都反应迅速,自然不会不接受此事。
第120章 争执
早朝之后, 右丞相秦大人第一时间去求见了皇帝,将今日早朝楚慧所做的事一句一句说给皇上听。
只是皇帝听罢却闭上了双目,既看不出他恼, 也看不出他怒,难不成皇上对公主殿下的做法真的没有意见?秦大人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所以离开的步子便慢了一步。
等到片刻之后,皇帝睁开眼睛,发现他还在此处,于是忍不住问:“你为何还不离开?留下来等朕请你吃茶?”
“微臣不敢,微臣这就告退!”秦大人连忙行了大礼, 一步一步走出了皇帝的寝殿。
等秦大人离开之后,陈公公端了茶过来, 说:“皇上, 您今日已经坐了许久, 奴才伺候您去床上歇一歇吧?”
“不必!”皇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方才秦山风的话你也听到了, 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奴才字都不识得几个,只能伺候皇上,朝堂上的事奴才可是一概不知的。”陈公公忙开口这般说, 皇上问他可不是真要听他一个小小太监的意见, 不过是兴致来了随口问一句, 他要是真敢说些什么, 顺遂了皇上的心意便也罢了,可要是没有顺遂,遭殃的可是他。
“你倒是聪明。”皇帝如此说了一句,“朕到底是小瞧了慧儿,朕真的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原本皇帝根本没想到楚慧的最终目标是皇位, 毕竟她只是一个公主而已。可现在她所做的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在表明她的决心。他虽然最是疼爱这个女儿,可历来便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皇帝也不打算为她开这个先例。
“去将慧儿叫来,就说朕有事要问她。”最终,皇帝说了这样一句。
“是!”
早朝过后,楚慧便知道很快父皇就会找自己。所以她很快将今日的奏章批阅好,坐在御书房内,等着陈公公上门。
陈公公推门而入,话还没说,楚慧便起身道:“走吧!”
“啊?”陈公公傻眼了,他可什么都没说呢,殿下怎么就要走了?要去哪儿啊?
楚慧看他没有行动,扭过头去反问:“不是父皇找我?”
“是,是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到了皇帝寝殿,楚慧陈公公没有跟进去,楚慧是一个人走进去的。她进去之后,发现皇帝躺在床上假寐。
“儿臣叩见父皇——”楚慧直接跪在地上给皇帝请了安。
若是往常,皇帝听到这个动静只怕就要让她起来了,可今日却许久没有动静。楚慧知道她这是故意再给自己下马威,不过今日父皇心情不好,她不打算招惹他,不让自己起来,乖乖跪着便是。
过了一会儿,还是皇帝先忍不住劲儿,说:“起来吧,一直跪着也不怕腿疼?”
“父皇不叫儿臣起来,儿臣怎么敢起来。”楚慧这才起身,说,“父皇这两日身子如何?儿臣看您这两日更显疲乏了许多。”楚慧并没有先开口说朝堂事,她要等父皇先问出口才行。
“朕无事!”皇帝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果真将话题引到了朝中事上,“朕听说今日你将徐文远和靳博宇免了职?”
楚慧先是一愣,紧接着微微一笑,说:“的确是,儿臣查到他们结党营私,私下里在醉仙楼商讨一些不该商讨的事。”
“他们商量的是什么事?”皇帝却要刨根问底问出来。
楚慧皱起眉头,说:“父皇真的想听那大逆不道之言?”
“朕是想听一听。”
“既然父皇坚持要听,那儿臣也不得不说了。”反正这些话也不是楚慧说的,她没必要帮人瞒着,“他们在醉仙楼讨论父皇的身后之事,而且他们还打算替父皇做决定,将来要立谁为皇太子。如此胆敢插手立嗣之事,便是直接砍了他们的头都不为过,儿臣只是夺了他们的官位,已经是法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