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吧!”楚慧掀开了营帐的帘子朝外看了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去株洲的路没有那么顺利。”
第105章 路遇山匪?
曲幽云是个识趣之人, 发现楚慧处处针对自己之后, 便很少再出现在她面前献殷勤。一连几日,楚慧身边都无比清静,可她很清楚曲幽云不是个轻言放弃之人,因此警惕心一直未曾松懈下来。
莫成禄因为楚慧的话,一直在暗地里盯着曲幽云。表面上看起来曲幽云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每一次大军歇息过后,曲幽云的落脚处总会引来许多白蚁,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何,莫成禄派去的人也不知为何。而且那群白蚁十分奇怪,明明应该十分怕人, 可莫成禄的手下几次三番前去驱赶, 白蚁却宁死也不离去。
“殿下, 这个曲幽云整日装神弄鬼的, 他是不是会妖术?”这一日, 莫成禄终于忍不住了, 将自己手下的所见所闻一一禀告于楚慧,“他呆过的地方总会吸引白蚁。”
“白蚁?”楚慧手指一僵,又淡定地转过身来,说, “去查过什么原因吗?是不是他住过的地方留下了什么东西,所以才吸引了白蚁。”
莫成禄如实回答:“未曾查出什么来,而且最奇怪的是,每次曲幽云人还在的时候并无白蚁出现, 等他离开半个时辰之后,那地方才会出现白蚁。”
楚慧思量许久,说:“带我去看看。”
“是!”
两个人走在半路,便被外头传来的马蹄声与吵嚷声惊到,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他们加快了步子,迅速走到了皇上专门指派来带兵保护他们的中都尉谭启南身边。
“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楚慧开口问了一句。
谭启南神色严肃,看到她过来也没有松下一口气,说:“回殿下的话,我们遇到了山匪。”
“山匪?”楚慧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说,“大寰建朝至今,还未曾见过胆子这般大的山匪,好似不认识谭大人挂的官旗一样。”她说这话,已经有了几分嘲讽之意,也不知是在嘲讽山匪的胆大妄为,还是故意将话说给某个人来听。
若不是莫成禄一直暗中注意着曲幽云,还真没有发现在楚慧说话的时候,曲幽云脸色微微发生了些变化。难道山匪的事同曲幽云有关?
他还真是胆大包天,身为朝廷命官,竟与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有勾结,而且营中还有公主殿下,他当真是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吗?
就在莫成禄想着如何将这些话告诉楚慧的时候,曲幽云突然又一次在楚慧面前站定,拱手道:“殿下,那群山匪来势汹汹,殿下玉体尊贵,还是先派一队人保护着您离开为好。”言辞恳切,好像他十分担忧楚慧的安危一样。
楚慧却盯着他,说:“你是不相信朝廷的军队,还是不相信谭大人的本事?区区几个山贼,对上我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有通天的本事能把我俘虏了不成?谭大人,你对上这群山匪,有几成胜算?”
“八成!”谭启南神色未变,不过这个数字却并非是他信口开河,而是根据事实得出的结论,这扣掉的二成,一成是因为他对山匪的数量和实力不算清楚,不是足够了解敌人;二来也因为楚慧在这里,他要确保楚慧的安全,行事必然会畏首畏尾。
“八成已经足够了,山匪此时现身,便是在挑衅天家的尊严。谭大人,我命你将这帮子山匪全部抓起来,再盘问盘问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楚慧一边说着,目光落在了曲幽云身上,将其盯得头皮发麻。
曲幽云觉得有些不妙,楚慧不会是猜到了此事跟自己有关吧?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他自认自己做到了滴水不漏,楚慧绝无可能发现他跟这些山匪的关系。
“殿下放心。”谭启南冷硬地说了一句。
莫成禄说:“殿下,时辰不早了,有谭大人在这群山匪也算不了什么,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楚慧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点了点头,说:“好!”
她离开的时候,莫成禄也跟了上来。
两个人离开了曲幽云的视线,这才交谈起来。
“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莫成禄这才说:“殿下,不管如何曲幽云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您身份贵重,的确应该找一条隐秘的小路离开。这样谭大人也能放开手脚与山匪大干一场。”
“你还真以为他是好心提醒吗?”楚慧冷笑一声,“你以为那山匪有多大的本事,能在这个时候将我们团团包围?我若不走,凭着谭大人和他手中的官兵还有一战之力,而我一旦选择离开,那些山匪也就不必和谭大人直接对上,他们会直接釜底抽薪,抓了我做人质。”他们被山匪包围的地方正好是对风峡,一个几乎四面环山,最容易被包围的地方。如果没有内应,那些山匪又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包围了他们?
“殿下的意思是——”莫成禄还只是有些怀疑,可楚慧好像已经肯定了此事就是曲幽云所为一样。
“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楚慧淡定地说,“早前你不是很好奇为何他曲幽云所在之处总是会招来白蚁吗?现在看来那群白蚁正是为这群山匪指路所用,也不知道曲幽云是用了什么法子,等他狐狸尾巴露出来,我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才是。”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否则若真的将殿下送了出去,才真是进了狼窝。”
第106章 那便靠他引山匪上钩
转眼之间, 楚慧离开京城已半月有余, 芸宛与她虽然书信不断,可区区几张白纸又哪里能够纾解二人的相思之情?而且此去株洲,一路舟车劳顿,也不知公主要吃多少苦头。往日在京城中,虽说她不好坐软垫歩辇,以车代步,但至少也不需要不分昼夜去赶路。
想着想着,芸宛的眼角不免有了几分湿意,等她察觉出来之后,又慌乱地抬起头来, 想把跃跃欲坠的眼泪逼回去。
恰好此时郭嬷嬷走了进来, 她看到芸宛昂着头, 问道:“姑娘在做什么?”
“没... ...没什么!”芸宛摇了摇头, 要是郭嬷嬷知道她因为这种小事哭, 定然会笑话她, “郭嬷嬷过来做什么?”
她既说了没事,郭嬷嬷便不好再追问下去,她拍了拍手,身后进来两个小厮, 并排抬着一床古琴,说:“姑娘,殿下临走之前,特意交代老奴将此物交到姑娘手中。”
“嗯?”芸宛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一把古琴, 公主怎么会突然送她一床古琴?“她可有说过什么?”
郭嬷嬷道:“殿下的确是留了话的,却不曾对老奴明示,她说姑娘一定能想得到。还说姑娘若是无聊,便抚琴以解心忧。”
抚琴以解心忧?芸宛接过了琴,一时却并没有想明白楚慧的意思,不过楚慧不会骗她,等郭嬷嬷离开之后,她便将琴摆在自己面前仔仔细细看了许久,终于从琴座上发现了几个微不可查的不知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小字——琴瑟和鸣。
看到这几个字,芸宛一下子明白了楚慧的意思。她将古琴抱起,去了一处既安静空旷,又没有许多遮挡物的地方,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席地坐下开始抚起古琴来。既然楚慧要与她琴瑟和鸣,那相信她所弹奏之曲一定能乘着微风,慢慢飘到楚慧身边,即便她的耳朵听不到,她的心也能听到。
芸宛所弹奏的曲子为凝夕颜,据传闻为前朝明蟒帝因思念早逝的宠妃而作的一首相思之曲,虽为相思,却并不悲伤,曲调十分欢快。只是弹着弹着,琴弦突然断开,她的手指被崩开的琴弦划过,一道血痕一下子便出现在手中。
“唔——”芸宛痛呼一声,将手压在胸前。此时她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自己受伤的手上,而是在那琴弦之上,那床琴是楚慧送给她的,现在琴弦断了,是不是预示着楚慧有危险?可她只是去赈灾而已,又能出现什么危险?
芸宛用面上平静的表情掩盖住内心的担忧,起身便想着去找豫王商量此事,只是刚走几步路,她又觉察出几分不对劲儿来,回身将那古琴抱起,看了看那琴弦断开的地方,果真发现那琴弦之上又被人割断的痕迹。公主肯定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郭嬷嬷又一向细致,绝对不会无端伤了这琴,看来公主离京之后,还是有人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那她还真就不能往豫王府走,也不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芸宛要好好想想,假如公主与豫王的关系不甚亲近,她又十分担忧公主的话应该怎么做... ...
... ...
穷凶极恶的山匪与运送赈灾粮的官兵仍然在对峙,他们在这里耗上一日两日,甚至一两个月都没什么问题,可株洲的百姓却是一日都等不得。
“谭大人,已经是第三日了,难道真的要秉行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吗?”楚慧终于忍不住了,叫来谭启南质问他,“你可知这批赈灾粮晚到一日,死的便是成百上千的灾民?”
“微臣自然知道。”谭启南也是一脸为难,“只是此处地形,若做防守方有一战之力,可要是强行发起进攻,必败无疑。那山匪想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跟我们耗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