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我——”
第9章 这是一颗福痣
楚思源着急向楚慧解释,可楚慧进来之后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芸宛身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芸宛在楚慧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明明是才出现的一个人,最多不过是救了皇姐一命,凭什么在皇姐心中如此重要,为了她甚至这样严厉地同自己说话,自己才是皇姐的亲弟弟,以往这个在皇姐心中拥有特殊地位的人也一直是自己啊。
想到这里,本来迫于楚慧淫威想要认错的楚思源跟疯了似的,朝着楚慧大吼道:“皇姐,我有说错什么吗?我可是皇子,她不过一介臣女,见了我下跪行礼不是应当的吗?”
楚慧如何能听不出来他话中的占有欲,他现在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那些违背人伦的心思绝对还没有生出来,这样的占有欲估计也只是小孩子的邀宠。仔细想一想,前世楚慧就是对楚思源太好了,永远将他放在一个特殊的位置,才一步一步让他滋生了不该有的想法,这也是她的错。
“你说得没错,但是你莫忘记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还没资格在我这里撒野。”楚慧抱臂看着他,“既然你这么喜欢看人给你下跪,那就滚回你自己那儿,我想会有很多人乐意给你下跪。”
“我... ...我不走!”楚思源没想到皇姐居然会这么说,他愣了片刻,再说话时眼里已经包了两泡泪。
“... ...”楚慧实在很难把这个因为说不过自己就哭哭唧唧的稚童和那个不可一世的新帝联系起来,前世她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可现在她很难将前世的怒火撒到楚思源身上。可是要说哄他也是不可能的,有了前世的教训,楚慧对楚思源绝对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从根本断绝他的念头。“那你留下来做什么?在我这里耍横发脾气?”
“我... ...我不让她跪了还不行吗?皇姐,你不要赶我走。”楚思源一边抽泣一边祈求楚慧。
楚思源看起来可怜极了,紫玉和芸宛都以为楚慧要松口的时候,她却冷酷地说:“不行,我还有事,你别留下来添乱。”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楚慧打脸,饶是楚思源再好的耐心也终于告罄,他一边哭一边往外跑:“皇姐怎么可以这样,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殿下,就这样让三皇子殿下离开好吗?”紫玉有些无奈地问。事实上三皇子殿下被公主殿下欺负得哭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以往两个人都是小打小闹,公主对三皇子的态度还是头一回这么恶劣,三皇子殿下估计也是第一次真情实感地被欺负到哭出来吧。
“没事,小孩子哭一阵就过去了。”楚慧满不在乎地说,“紫玉,你先下去吧,我要同芸宛说会儿话。”
“是。”
紫玉走后,楚慧总算可以好好看看芸宛。洗了澡又换了一身衣服,芸宛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因为脸白皙许多,眼下那颗红痣也更艳了几分,与楚慧刻在心中的她前世的模样接近了不少。
被人这样一直盯着,芸宛感到十分不自在,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洗脸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洗干净,脸上还留了什么东西。“公主,你在看我脸上的东西吗?”
而楚慧则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对啊!”那么好看的一颗朱砂痣,我要不是个瞎子肯定要看啊。她心里想得还挺美滋滋,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根本没理解芸宛的意思。
“啊?”芸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是我粗心了,没有洗干净。殿下,请准许我再去洗一洗。”
楚慧将她的手扒拉下去,说:“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的脸已经洗得很干净了,我在看你脸上的朱砂痣。”
“公主不要看了,这颗痣长的位置不好,父亲找人看过,说这颗痣预示着不详。”芸宛有些自卑地微微垂下了头。
“胡说!”楚慧既然说好了要呵护芸宛,那就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一句不好,就连她自己都不可以,“明明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会预示着不详?况且若不是因为这颗痣... ...”我也不可能认出你来,那样你就会命丧虎口,而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找到你了。它怎么可能是不详呢?
“因为这颗痣怎么了?”芸宛不想听话只听一半,好奇心使她开了口。
“没什么,总之我也学过一些相面之术,你这颗痣绝对是福痣。”楚慧敷衍过去,她还不想让芸宛发现自己的来历,应该说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有前世的记忆,那样会很麻烦。
芸宛当然不会有怀疑,她一脸崇拜地看着楚慧:“公主你好厉害啊,竟然连相面之术都学过!”
“咳咳——”楚慧有些心虚地干咳几声,“这是自然的,毕竟我也是皇上的女儿,总要学些不一样的。”她已经决定了,回宫就让人给自己寻几本涉及相面之术的书来,免得日后芸宛问起来她答不上来。
“公主,你方才说有事要同我说,是什么事?”
“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回京了,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我带你出去骑马打猎可好?”楚慧朝芸宛发出了邀请。
“... ...可是,我不会骑马射箭。”芸宛的声音有些低沉,父亲若不是为了面子好看,肯定不会带她出来,自然也不会提前请师傅教她一些马上功夫。
楚慧要的就是她不会,要是会了那多没成就感,她说:“我教你啊!虽然只有两日时间,但我一定可以教会你。”
“真的吗?”芸宛有些期待,可是又有些担心,父亲常常批评她愚笨,到时候万一她学不会,会不会惹恼了公主?
“自然不会,我带你去找一身利索点儿的衣服,保证把你教会了。”
第10章 你有资格教她什么?
芸宛其实是很聪明的,楚慧教她骑马射箭,短短一日的时间已经非常有成效,她现在已经学会了骑马。只是她的力气差了几分,虽然掌握了箭术要领,可始终拉不开弓弦。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只要勤加练习,总有一日她可以拉开弓弦,把箭矢射出去。
就在芸宛苦练箭术的时候,楚慧派出去调查齐府的暗卫也将消息传到了她手中。当着芸宛的面,楚慧自然不会把消息拿出来,虽然芸宛可能不介意,但她未经芸宛同意便私底下去调查齐家的事总归不好。
“芸宛,你累不累,若是累了就先歇一歇。”楚慧拿着一条手帕给芸宛擦了擦汗。
“不累。”芸宛摇了摇头,过了明日就要回京了,回到京城,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出来骑马射箭,而且还有公主殿下亲自教她,她肯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楚慧猜到了她会这么说,便道:“那你先在这儿练着,我去喝杯茶歇一歇。”
芸宛点了点头,目送楚慧离开之后,继续跟弓箭作对,她还就不信自己拉不开这弓弦。
趁着芸宛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楚慧才开始看暗卫给她的消息。与楚慧猜得一样,芸宛虽然是齐府的嫡女,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个嫡女的待遇,平日里常常被自己的庶姐庶妹欺负。至于为何如此,还要从当年说起,礼部尚书齐忝来未发迹之时,是一个连上京赶考的路费都凑不起的穷书生,为了进京赶考的盘缠,他娶了商人之女云元为妻,之后的发展便如同戏文里说的一样,齐忝来高中状元,被恩师的女儿看中,便又在京城娶了一房美娇妻... ...本来故事到这里也就可以结束了,左不过是穷书生一朝得了富贵抛弃糟糠之妻的故事,可偏偏这齐忝来与旁人不一样,他虽然得了新夫人,可心中却还觊觎着“糟糠之妻”的万贯家财,他便将此事告诉了新夫人。他的新夫人也是一个相当神奇的人,两个人一合计居然要将云元接到京城里来做正妻。齐忝来回去接发妻的时候,恰巧赶上岳丈的葬礼,云元是独女,见到齐忝来回来以为他便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便将家产悉数变卖,随齐忝来到了京城。
可云元一介商人之女,父亲又早逝,来到京城孤单无依,即便有正妻之名,又哪里斗得过齐忝来恩师的女儿?她来到京城之后,被齐忝来哄骗着散尽家财,却供养着整个尚书府的奢华生活。云元不是没想过反抗,尤其是当她唯一的女儿芸宛受欺负的时候,她甚至打算与齐忝来和离,散出去的嫁妆她也不想计较什么,可齐忝来自认自己是礼部尚书,丢不起这个人,便是困也要将云元和芸宛困死在齐家。这导致了云元终日抑郁,缠绵病榻。芸宛差点儿命丧虎口也与此事有关,她的庶姐庶妹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陷害她,这一次来到围场更是骗她密林深处有一种药材,能治好病榻上的云元,所以芸宛才会独自一人去冒险。至于齐忝来,他对此事一清二楚,却选择了冷眼旁观,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去送死。
楚慧看完这些,眸色变深,她将字条揉烂了藏在袖筒之中,慢慢走到了芸宛身边。
“现在练得如何?”楚慧的声音跟往常没什么变化,好像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芸宛有些激动地开口:“公主,我已经可以拉开弓弦了,可是总射不中靶子。”
“你站好,不要动!”楚慧让她站好,一边又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拉起弓弦,对准了靶子,“现在眼睛看向靶子,箭尖冲齐靶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