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慧明明已经考虑好了一切,可在皇帝眼中她却是冥顽不灵。皇帝今日肯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无非还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选择跟芸宛双宿双栖,便是她真的狠下心来要这皇位,只要她肯与芸宛断了关系,皇帝也便认了。女帝虽少,却也并非没有,可她却如此贪心,想着两全其美。
“看来今日朕与你这次谈判是白费了,你依然要选择一意孤行?”皇帝挑眉,“为何要如此固执?”
楚慧却还是一副淡淡的、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从来没有盼望着父皇真的甘心情愿将皇位传给自己,所以而今也算不得失望。“是儿臣的错,还要父皇白跑一趟!不过儿臣的确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父皇还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来吧,儿臣的时间倒也多得很!”
如今做这个监国大人的是楚慧,留在京城的是楚慧,将楚思源和楚思贤困在南域的是楚慧,甚至于掌控了大半朝政的人还是楚慧,只要这么耗下去,她便有信心将整个朝堂改头换面,那些原本分属于其他阵营的大臣,迟早有一日会成为她的人。
皇帝当然知道,楚慧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空耗,可是自己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如今在太医的调养之下,身子虽然好了些,可他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在随着时间流失。而一旦他倒下,将无人再压制楚慧。
“朕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
“多谢父皇夸赞!”
第126章 不知道叫什么的章节
在御书房的谈话虽然将皇帝气了个好歹, 可是对楚慧却没有任何影响。即便父皇固执己见,真的去给她选驸马,只要她不嫁, 也没有谁能够逼着她上花轿入洞房。
不过楚慧很是好奇,她与芸宛的感情也这么多年了, 除了她亲近之人如暗影莫成禄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看出来她们两个的关系。父皇一向不喜欢芸宛,所以她甚少带着芸宛出现在父皇面前,那么父皇又是如何发现她们两个之间感情的?
对于无关紧要而自己又想不明白的事,楚慧一向是选择抛诸脑后, 这种事不必多想,想多了脑袋疼,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批阅几本奏折, 倒为自己省下许多麻烦。
“今日没什么大事, 我们先回去吧!”等到将所有的奏章都过了一遍,楚慧发现并无什么大事, 便如此提议道。
芸宛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她看今日楚慧辛苦,便说:“今日回去的早, 我便为公主做一道酱汁炖猪蹄吧, 给公主补补身子。”
这道菜补不补身子楚慧不清楚, 不过的的确确是她爱吃的一道菜, 她拍了拍芸宛的肩膀,说:“辛苦你了,晚上我给你捶背。”
“用不着!”芸宛连忙拒绝,她可不敢让公主伺候她,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芸宛羞红的一张脸, 楚慧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三日之前,那时候她也是打着为人按摩的名义,将人好好欺负了一通,现在阿宛都不信任自己了。她笑了笑,说:“放心吧,这次绝对不欺负你。”她又不是禽兽,再说了芸宛身子比自己弱上许多,要是自己真的纵欲而为,那么阿宛可撑不住。
“当真?”芸宛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选择相信她还是不信她,毕竟公主虽然一向说话算话,可在这种事上反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我姑且再信公主一次,你这次可不能再骗我了!”
楚慧顿时生出了些许罪恶感来,瞧她之前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骗她。她伸手将芸宛揽在怀中,说:“真的不骗你了,放心吧,要不我给你发个誓,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也不用!”
御书房内所发生的一切被皇帝留下来的暗卫看在眼中,很快又将消息传去了皇帝的寝宫。皇帝都要气笑了,看来楚慧是真的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两个人原来在御书房还算是安分守己,如今竟开始在里头打情骂俏了!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吗?
暗卫看到皇帝露出一个笑容来,一时竟摸不准他到底是真的高兴还是生气,便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皇帝才说:“去太医将太医给朕请来,朕明日要去上早朝!”
陈公公一听这话便暗道不好,忙说:“可是皇上,您的身子... ...”
“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如果再这么放任慧儿,她迟早要把朕气死!”皇帝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冲意,若是他早前便想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那此事可要瞒着公主殿下?”陈公公又问。
此事相瞒也未必能瞒得住,楚慧现在本事可大着呢,不过能瞒一时是一时,他说:“只要你别多嘴就是了。”
“奴才不敢!”
说来也巧了,楚慧和芸宛忙着回去做姜汁炖猪蹄,还真没有发现皇帝又宣太医了,故而也没做好应对之策。
... ...
翌日清晨,楚慧照常去上早朝,不过她刚坐下不久,殿外便传来一阵喧嚣之声。敢在早朝期间如此喧哗之人,楚慧不作他想。楚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希望父皇不要给自己找太多麻烦才好。
“皇上驾到——”陈公公的声音响起。
殿内顿时热闹起来,说起来自从公主监国之后,文武百官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皇上了,所以个个都觉得皇上是病得下不来床,担忧不已。今日皇上突然来上早朝,是回光返照还是身子大好了?抱着这样的疑问,众臣皆目光灼灼看向门口,准备跪迎皇上。
皇帝进殿之后,楚慧第一个起身下阶去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今日的气色不错,看来太医院太医的本事见长啊!”
皇帝板起一张脸来,说:“怎么,朕好起来慧儿不乐意了?”
“当然不是!”楚慧起身之后往前走了几步,代替陈公公扶住了皇帝的左臂,“儿臣可盼着父皇赶紧好起来呢,这样儿臣就不必像现在这般,日日为国事操劳。”
皇帝虽然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可对她的讨好却很是受用,因此也没有将其推开,反而叫她扶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龙椅那里,坐了上去。
“许久不曾来上朝,再坐上这把龙椅,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皇帝感叹了一句,又看向楚慧,问,“慧儿这几个月坐在这里的感觉如何?”
“父皇坐的可是龙椅,儿臣没坐上去过,自然没什么感觉。”楚慧回答得不卑不亢,也没人能找出什么问题来,毕竟她坐的的确不是龙椅,自然也不会像皇帝这般感触颇深,“今日既然父皇亲自来上早朝,那也就没儿臣什么事了,儿臣请求先行告退!”虽然不知道父皇到底来做什么,但楚慧深谙以退为进之道。
可皇帝到底没能遂了她的心愿,开口让她留下来:“今日朕来上早朝,可是要宣布一件关于你的事,所以你不必离开。”
“关于儿臣的?”楚慧心中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父皇,果然发现他嘴角噙着一副若有似无的冷嘲。
下一刻,皇帝直接开了口:“为朕最疼爱的帝元长公主选驸马,怎么能不关你的事?”
“... ...选驸马?呵——”楚慧轻笑一声,“儿臣还以为自己已经和父皇达成共识了呢,没想到父皇现在却这样对待儿臣。”楚慧的语调里带着十足的低落与失望,而且声音极小,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看到楚慧这样,皇帝突然有些心疼。他不确定自己这样逼迫楚慧到底对不对,这毕竟是他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看见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被抽去,皇帝心中的滋味也不好受。可是一想到这段时间楚慧的所作所为,他便狠下心来将目光挪走,眼不见心不烦,今日这驸马是招也要招,不招也要招!
文武百官也个个是一脸懵逼,怎么又突然提起公主殿下招驸马的事了?他们可都不会忘记,几年前有同僚提起了公主殿下的婚事,最后被公主整的不仅丢了面子,还丢了官职,皇上那时候也是纵着公主胡闹的,怎么今时今日,又将招驸马的事提了上来?
“前些年朕忙于政务,耽误了皇儿的婚事,如今朕的皇儿已经双十有二,朕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耽误她。”皇帝一脸深明大义,“慧儿是朕唯一的女儿,招驸马一事容不得半分马虎,安爱卿,此事全权交予你负责,皇儿的驸马一定要人品端方,相貌堂堂,且有不落于世俗的才华。”
“微臣领旨!”礼部尚书安靖远跪在地上领旨,仔细听他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想来是担心自己陷入皇上与公主殿下的争斗之中,无意做了那炮灰。
“父皇对儿臣还真好啊!”楚慧满是嘲讽地说道,“这驸马不仅要德才兼备,还要生得英俊,看来只有春雨楼中的小倌符合父皇的心意了!”
殿下百官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公主殿下还真敢说,皇上要给她招驸马,她却提了春雨楼的小倌,莫不是打算让一个小倌作驸马,直接下了皇上的面子。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怒道:“你闭嘴,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将此等污言秽语挂在嘴边,成什么体统?”
“父皇恕罪!”楚慧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儿臣只是听了父皇招驸马的条件,一时只能想起这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