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某人早年风流成性,笑起来颇有些春风一顾的风骨,人又长的俊秀,搭着一双有摄人心魂功能的幽深绿眸,真是应了姜楼的说法,担了天下两千八的风流——范围是全人类。
真人再怎么仙风道骨,追根究底长着人的血肉之心……一时被晃了眼。
一不做二不休六个字推波助澜,云青月俯下身,吻住了予霖。
予霖:“……”
直到唇上的温度传来,整个愣成木头人的予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耳朵瞬间全红了,也顾不上什么伤不伤了,一抬手就想把云青月掀出去。
偏生此时,云青月还极近温柔的又亲了亲人,喃喃的唤了声:“真人……”手就往他腰带上摸过去了。
……成何体统!混账!!!
那是予霖真人五百年第一次骂人……还没能骂出口。
……
知明端着汤药,走向师尊的卧房。
这是师尊叮嘱的,云青月估计着马上就要醒了,等他醒过来估计得感觉全身都疼,一碗药下去能好不少。
都十年没见了,他都长大了,不知道云青月还能不能认出他。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十年前云青月为什么突然就走了,不过看着几天前师尊抱着人回来,他头一次在师尊脸上看到焦急的神色,还把人直接放到自己卧房里,再加上师兄弟妹们的猜测……哎呀呀,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知明的脸突然有点发红。
他的思维向来发散,一会就想到到底是接着和以前一样叫叔叔还是叫……咳咳咳。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从师尊卧房里传来,他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片刻之后房门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出人意料,他师尊站在门口,气息不整,好像气的够呛。
知明瞪大了眼睛:“师尊?”
予霖这才看到他,明显一愣,随即回头看了看屋里,又看了一眼知明,没有回答,闷着头风风火火,几乎是冲的走出了知明视线范围……同手同脚。
知明惊呆了——他从没见过师尊这个样子,就好像逃走了一样,而且看的那一眼是瞪他了吧?为什么啊?他什么都没做啊!
他满腹疑虑的走进屋,就看见上次看到还是躺着无意识的某人正呆滞状的坐在床上,没有看见他,捂着自己红了一块的左脸,自言自语道:“我……去!疼的!为什么还没醒?不对……梦里怎么可能还打我?!真的,我的娘啊,真的……”
“……”知明看了看他脸上红了的那一块——五个手指印。
作者有话要说:张嘴吃糖。
云青月要不是怂,早十年前就亲上了。
事实证明,在心上人面前,你在江湖里浪了那么多年的经验根本屁用没有。
第63章 涌思
涌思
“真没想到青月叔你会受那么重的伤,可把我吓死了。”
“现在想起来真是好久了,我都长大了,青月叔你还没怎么变嘛。”
“叔。”连续几句话都没人答应,知明无奈的拖了椅子做到云青月床前,“你在听吗?能不能先别笑了,我看着瘆得慌。”
为什么这个人被打了还能笑得出来?他到底干了什么把师尊气成那样了?!
闻言,云青月方才缓过神收敛了神情,看了知明两眼,忽然发现这个人自己看着有些眼熟,却不知道是谁:“咳,不好意思……”
知明看他这个样子就没认出自己,他叹口气:“我是司徒。”
“司徒?司徒空?!”云青月一愣,看着身形修长的青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知明点点头:“我都二十了,知繁长的比我还高呢,不过知繁跟着掌门去锁沧关了,叔你现在见不着,我现在的道号是知明,叔你记得不要叫错了。”
修真界的传统,对于那些身后有世家背景的弟子,入门五年后才会给他们按照辈分取道号,因为这些弟子还没有确定就一辈子修仙了,如果他们半路需要回家,也可避免麻烦。
自己家的孩子看着长大,看着看着就习惯了,不会有那么多的感慨,此刻看到一别十年,从少年人一下子变成了英俊青年的“知明”,才真感觉到了何谓时光荏苒。
云青月抬手摸了摸知明的头:“真是……长大了。”
他现在才真的确定了自己在华山,看布局这还是予霖的房间。
知明小时候就喜欢赖着云青月,长大了也没什么芥蒂,把药递给了他:“师尊特意叮嘱的,叫你醒过来就把药喝了,趁着没凉。”
讨厌喝药,但听到是予霖给他的,云青月二话不说接过碗全灌了,苦的舌根直发麻:“你好像不怎么吃惊我会来华山。”
知明接过空碗的手一愣,顿时有点支吾:“也……没什么吃惊的,最吃惊的时候是……师尊是抱着全身是血的你回来的,那个时候不光我,全华山剩下的人都看见了。”
“……”听到知明说予霖抱着他回来的,云青月前后想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脸上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痛。
事情,好像麻烦了。
……
知明看着他喝完药,给他找了身外衣就先走了,外衣是衡清门的统一服饰,蓝白道袍,云青月换上竟能看出几分仙气。
感觉自己身上只是疼,伤口已经愈合了,云青月没了顾忌,登上靴子走出了倚剑阁。
十年还不足以对一个仙门造成多大影响,他从前又在这里待过一个来月,不能再轻车熟路了。
他在找予霖,次要就是想把刚才的事找个理由解释一下。
主要的是想再看看人,哪怕再来几巴掌都好……他都十年没听到过予霖叫他的名字了。
路上竟然没多少人,云青月不会迷路,却也没有方向,转了一会儿才在一个墙角里找到一堆围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的:“劳驾……”
谁知刚说了两个字,那帮衡清弟子炸了毛,堪称惊恐的看了他一眼,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像兔子一样刷的就跑没了。
“……”云青月扯了扯自己的脸,“没毁容啊,这什么反应?”
他没了办法,转身再去寻其他的人,谁知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一阵自以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
“看!真活了嘿!”
“就说长老绝对不可能让他死的,十年前我就发现端倪了!”
“十年前你还和泥巴呢,竟吹牛,明明是突然感情复燃了。”
“啊,听说是个大将军,是为了长老吗?真是可歌可泣……”
云青月:“……”
最后那句话明显是生臆想了,“可歌可泣”和“感情复燃”这两个词用的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衡清门这文化教育有点问题啊。
他还没感慨完,抬头远远看到衡清大门,上面的字题着:让我们为了世界和平努力!
……说起来也不能怪这些弟子,毕竟第一根梁就没打对。
漫无目的不是办法,他想着干脆去找知明再问问得了,一转头,却在青石道边的树下看到了予霖。
他负手而立,遥望着云青月,似乎看了有一会儿了,云青月下意识的抬脚就走到了人面前:“予霖,我……”
被那澄澈的目光看着,他竟一时无言。
“先回去,你的伤还不适合到处走动。”予霖没什么多余的神色,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光飞逝,有什么东西被一步跨了过去,看着予霖的背影,云青月忽然意识到现在是阳春三月,是有百花齐放的春天,再美好不过的日子了。
……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床也还是醒过来的那张床。
但很明显不适合让云青月接着躺下装死了,他乖乖的坐到了予霖对面,给人倒好茶递过去,满脸都是“你想让我以身赔罪都行”的神色。
予霖明明是带着“质问”来的,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良久,他把几封书信递给云青月:“锁沧关前线的消息,有辞言传来的,也有你副将给你的。”
云青月一听是锁沧关的事,立刻接了过来,字迹清隽,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关北城写的,大概是姜楼也去锁沧关了,通篇没有一句废话,三言两语就交代了现在的状况。
那天予霖一来,魔界收兵收的十二万分的痛快,当天再没有发生战事,而后几天虽然有小规模的交锋,
却不是和裂缝里的,而是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前跌跌撞撞跑到人界的一些小魔,听到“家乡”和人类开战了,准备回来帮忙,没成想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谁也没觉得事情到此为止了,那少君又不是个傻子,他要真的弄出这么大动静却没放出一个屁,早就被底下魔推翻了。
冥铠军伤亡超过了四分之三,他带去的兵实力赶不上冥铠,因为去的晚些,伤亡差不多持平,锁沧关塌了一半,结界和城墙法宝全部报废。
倒也还是……能接受的结果。
他翻开最后一页,只看一眼,然后就在予霖疑惑的目光下默默把那页纸撕了——那是姜楼写来骂他傻子的。
“真人怎么看,魔界这次的入侵。”云青月问道。
他真是和十年前有明显的变化了,暂时放下无边风月,抬眼就是个久经沙场的常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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