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云青月随手把刀丢给下人,“你消息倒是灵通,正好一起过来吃饭。”
苏倾:“……你在东街动静那么大,我想不知道都难。”
苏倾把云青月让何图嵩从檀州邮过来的东西递给他:“东西给你,你是不是把我那当破烂中心了,什么有的没的都撇过来,信之类的也就罢了,扔个孩子算怎么回事你?”
“啊。”云青月才想起海成的事,拉起苏倾边往里走边道,“助人为乐,助人为乐,诶你饿不饿?吃饭吃饭,过段时间找姜楼去,喝两杯啊。”
苏倾:……这小崽子又转移话题。
心里这样想,他倒是没所谓的被云青月拉着走。
苏倾随口道:“有两天没看见望舒了,你这当爹的也真行,成天往外跑……我听说你怎么回事?带回来个道士?醉梦楼那帮姑娘都要疯了,那得是长得……”
随着“啪”的一声一个沙包滚到了苏倾脚边。
“啊!观澜叔叔。”望舒朝着苏倾跑了过去,“望舒可想……嗷!”
云青月一把把望舒提了起来,放到了凳子上叹气道:“又成天疯跑,爹怎么和你说的?”
望舒小声:“还不是爹你教的,重九叔叔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
姜重九你个王八蛋,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你瞎教小孩子什么呢!
云青月一把拧上了望舒小朋友的脸蛋,拧的望舒直和苏倾求救:“呜嗷嗷,观……澜,叔叔。”
苏倾已经半天没说话了,此时一直放在蓝衣仙人身上的目光才微微一动,看向了云青月,无奈道:“青月,别闹了,不是还有客人呢吗?敢问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最后这句话是对予霖说的,他的声音压的有些低,和刚才进来时的好心情完全不同了。
予霖刚回过神也才看见他,只是听见望舒叫出来人的字“观澜”,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起身道:“道号予霖。”
果然……
苏倾眼底重重情绪闪过,他垂下眼帘,对着眼前人恭恭敬敬一礼:“予霖真人,冒昧了,久仰,在下苏倾,字观澜。”
予霖真人。
医圣苏倾。
任何一个单独拎出来,修真界或凡世所有人都只有躬身行礼的份,然而彼此都给了对方最大的尊重,别说云青月从小到大见着,天王老子也敢甩脸子的苏倾,就是十个云青月加一块都赶不上他一半年龄的予霖,都是站起身才受了苏倾一礼。
苏倾起身,对云青月道:“我刚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苏倾是在找借口,云青月虽然不明原因,还是道:“嗯,我送你。”
“别了,你事还没完呢。”苏倾淡淡道,“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宫中有人出来,应该是来你这传旨的,你且忙着吧。”
……真该说苏倾是个爱絮叨的乌鸦嘴,自己做的饭云青月愣是一口没吃上,苏倾转身一走,宫中人来,帝王召见。
云青月叹口气,和予霖道了声抱歉,又捏了捏望舒的小脸,让她好好待着不许再捣乱,才登上去往皇宫的马车。
不敢不去,他要是不去,按叶崚的性子,当天晚上就能微服到府里来。
“对了。”临上车前,云青月想起了什么,对田忠道,“予霖真人的屋子,挑一间朝阳里阳光最足的,我要是回来晚些,都不用等我。”
田忠:“是……王爷隔些日子回来,人似乎又精细不少。”
云青月先是一愣,笑笑道:“有吗?我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
朝阳宫,外墙施过法术的浮雕凤凰如同活物一半缓缓浮动。
此处自先太后故去,便一直空置,帝王孝顺,哪怕朝阳宫没有主人居住,也一直命人将宫中清扫整理的与从前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之处恐怕就只有殿旁搭起的一片暖棚,这与四周建筑格格不入且给人感觉廉价的棚子,占了
相当一块地方,直接破坏了朝阳宫设计建造时的整体观感,设计师若是九泉之下有知……也不敢说一句不是。
毫无疑问,它的“始作俑者”除了九五至尊,再无其他可能。
鲜花没有全开,但能看得出都是外界极为少见的,甚至还有外面从没见过的品种,按着顺序摆放整齐,让人一进来就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帝王此时只着一身普通玄衣,在布满上百盆鲜花的棚子里忙忙碌碌,娴熟的手法令专职的内侍都感慨。
包括李实在内,所有被帝王下了令不许帮忙的人都十分习惯的无所事事,旁观帝王莳花,哪怕御史台的老家伙们今天又刚刚上来一本“帝王不可终日醉心于与朝政无关之事……”云云的折子。
嘛,反正都十来年了,御史台的人没习惯,他们也该习惯了。
云青月掀帘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上前几步刚想说话,叶崚一回头看到他来了顺手就把一个花盆塞到他手里,挥挥手:“青月,去,放到那边。”
……要是外人这么和他说话,云青月会微笑着把花盆扔他脸上,但这个没办法,这是亲哥,自小为了他操碎了一副“似父似母慈兄心”的叶崚……还是得乖乖听话。
夕阳同时为这两兄弟打上了一层温和的暖光,映射到他们一模一样的绿眸中,他们的脸本就极为相似,只是叶崚留的那两撇胡子打破了这个点,然而被夕阳模糊了些的轮廓下,两人好像一胎双生,再无不同。
一边的李实不由得感慨万分——曾经叶崚叶巍还在因为身上明显的外族特征而备受朝中非议,甚至叶崚太子地位几经动摇,最后不得不在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才登上王位,那时的他们都曾经讨厌过自己的眼睛,可现在只有这幽深绿眸中才蕴含着皇家那来之不易的血脉亲情。
云青月没给李公公过多的感慨时间,他此时不像叶崚有那么多闲心,就想着府里的人……再说叶崚也不是姑娘,能让他深情款款的去哄。
刚想撂挑子时,叶崚像是掐准了弟弟心思一样,仿佛不经意的来了一句:“母后那么喜欢这些花,可惜当年宫中规矩多……现在种了这么多,也不知母后能不能看见……”
这一下正中云青月心口。
云太后是先镇西王唯一的女儿,自小就是跟着父兄在军营里长大的,骑马射箭不输身为天才的兄长云珩,先镇西王喜爱至极,可除了云珩和叶崚叶巍,谁也不知道她最喜欢的,还是养花弄草,就如同大多数女子一样。
然而自十七岁入东宫,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后来的皇后,哪个身份都有着层层规矩,束缚的人喘不过气,哪里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等到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她的长子登上那个天下最尊贵的位置,再没有什么会束缚她时,她却早早地过世了。
收拾完花花草草,李实赶忙叫人拿上两把凳子,兄弟俩不紧不慢坐下后,叶崚又不紧不慢的擦了擦手,等云青月差点就要把布巾扔到叶崚脑袋上时,叶崚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之前襄阳出了那么大事,你平安回来就好。”
云青月移开目光:“嗯。”
“听说你带回来了朋友,你可难得会把人往王府带。”
“哦。”
“你皇嫂替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世家小姐,你挑挑?”
“不可能。”
叶崚一看没能把人套住,顿时下意识的“啧”了一声,眼中透出一股和云青月极其相似的狡黠,仍不死心的道:“前几年东奔西跑也罢,现在你总是起码要为望舒想想……小丫头现在上蹿下跳,活泼点是挺好,可野的有些过头。”
叶崚颇有些心悸的摸摸自己胡子。
他和叶巍都长得像母后,尤其是他,太过清秀导致自己不太能威严起来,故而特意早早留了胡子,一直留到现在也是正常留胡子的年纪了,可小望舒非常看不惯皇伯父脸上那两撇,每次被皇后召进宫玩都琢磨着一百种方法,剃掉他的胡子。
他辛辛苦苦保护自己的胡子容易吗?!
云青月耸耸肩,心想:“闺女干的漂亮,我也早看那两撇不顺眼了”。
云青月:“明知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想了,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云青月抽出一根羽毛塞到叶崚手里:“五十年八哥鸟妖身上最长的尾羽,我和那死鸟搏斗了几百回合才拿到的,送给兄长。”
叶崚看着手上的羽毛沉默了一会儿:“看起来是挺珍惜的……可我该拿这玩意做什么?”
“那就得看皇兄你的智慧了。”云青月摊摊手。
两人面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些许笑意。
叶崚:“又跑题了,我是要和你说,你都二十六了,也该收收心……”
“……若想要我收心,直接给我个一官半职不是更好?”云青月突然打断了叶崚的话。
李实心叹不好,果然这两兄弟之间一直都不错的气氛瞬间跌落到零点。
幸好周围的人早就被他清出去了。
叶崚看着云青月倔劲上来的脸,突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哥。”云青月叫回了儿时的称呼,声音有些低沉,“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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