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东篱坏笑两声, 视线往下移在清作腰间左右徘徊。
“又是帝君, 长得还这么好看, 身边一个姑娘都没有,不正常。莫不是真有顽疾?正好前几年我抽空学过些医术,就勉为其难的给你看看。”
说着两只手就不老实的到处乱窜, 被清作不耐烦的一把扼住, 甩到一边。
“别闹。”
见清作心情不是很好的模样,夜东篱也只好讪笑几声收了玩闹的心思, 跟在他身后继续沿着坑道行进。
顺便把刚才的话回了。
“这洞箫是我娘留给我的,原本学它只是打发世间消遣消遣,可后来吹久了发现不带在身上心里还空落落的。索性就一直带在身上, 闲暇之余拿来吹吹。你想不想听,改天给你吹一个?”
说这句话时夜东篱只是随口客套一下,他不用想就知道清作肯定没这个意愿,估计还会觉得他这人无聊至极,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应了声“嗯。”
夜东篱一下楞住了,是他耳朵听错吗,清作竟然答应了!
他却没看到,在清作应声的瞬间,嘴边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只是稍纵即逝。
这坑道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排列的并不整齐,字迹潦草,大大小小,好像是在十分紧急的情况下随手刻上去的。
视线扫过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夜东篱侧头看着清作,见他目光沉着,随着文字的比划一道道看得十分仔细入神,不由得心下疑惑。
“你认识这些字?”
清作微微颔首:“这是神族的古文。”
夜东篱惊愕了,“你们神族的文字怎么会刻在半泽荒的地下?”
“当年来半泽荒封印这些魔兽的就是我们仙族的古神,他们将自己的元神化成数万道结界将魔兽封印在了半泽荒地下,也随即神形俱灭葬身于此。”
他站在石壁前,抬手摸了摸上面刻上去的文字,“他们的神息尚在,即使已经很微弱。”
夜东篱听清作说这些蜂房似的结界竟然是天界的那些古神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不由得心下敬佩。不过魔族的史书上根本就没提及过此事,估计是觉得不大光彩,羞于拿到书面上让后世子孙诵读。
他看着清作有些感叹。
“天界一直被传为六界之首,凌驾于天道之上,与苍穹比肩,我以前还有些愤懑不平,感觉你们是占了位置上的优势,可今日才觉得,确实是实至名归。”
他们沿着坑道越往前走能栖身的地方就变得越来越狭窄,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缩着肩膀猫着腰往前走,最可恶的是夜东篱还要时不时偷袭一下前面的人,一会扯一下头发,一会薅一下腰带,把清作弄得不胜其烦。
索性在他搞偷袭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夜东篱的手腕,牵着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虽然
这样走起来多有不便,但为了能尽快抵达终点,也只能勉为其难。
夜东篱被他扯着跟牵牲口似的也不好受,在后面晃了晃胳膊。
“我这不是看周围黑灯瞎火的太无聊了么,行了我不闹你了,放开我吧清作。”
清作依旧闷头往前走,一语不发。
夜东篱又晃了晃,“真不闹了,谁说话不算谁是狗行了吧!”
清作转头看向他,眼神幽幽的,想了想还是把他放开了。
夜东篱这回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没再闹腾,嘴上却又停不下来。
“你能看懂这上面字,你跟我说一下,这讲的都是什么啊?”
“不要打开结界。”
“……没了?”
“嗯。”
“……”
等了半天夜东篱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还有些所答非所问。
不要打开结界,当他是傻子么,这上面这么多字,写的都是这一句话?
夜东篱啧啧摇头,就算不待见他也用不着这么敷衍吧。
等快要临近这蜂房的中心时,巨大的流水声从不原处传来,夜东篱侧耳紧贴在石壁上,半晌才道:“里面应该有活水。”
他们随着水声一路朝前,就发现不原处的路被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阻断,两岸之间隔着十丈远。
不算宽也不算窄。
清作刚打算放出流光蝶载着他们过河,就被夜东篱拉住了手腕。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河里砸去,奇怪的一幕却发生了。石头落入水面立刻被旋转的水窝吸入其中不见了踪影,整个过程一丝细微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夜东篱扯着清作后退一步,看着河面湍急的水流和两岸的石堆眯起了眼。
“你发现了没?这河水冲击到岸边的石头连半点水花都没有。不对劲啊。”
清作凝视着河里的银白色的水流,手中的千回开始抑制不住的摇晃。
“这河里流动的不是水,是魔兽。”
话音一落,湍急的河水突然平地而起,掀起百丈来高的巨浪,将对岸的整面石壁严丝合缝的遮挡住,夜东篱跟清作站在岸边,马上就要被这滔天巨浪笼罩其中。
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掉头往回跑了,夜东篱拉着清作打算顺着坑道再钻回去,可电光石火间已经来不及了,这水浪第一下没有扑到他们身上,而是直接击塌了身后的坑道,把唯一逃命的出口堵死了。
夜东篱回头看着那魔兽也是颇为无奈,魔兽不可怕,可怕的是这魔兽还有脑子。竟然知道关门打狗。
呸,谁是狗!
夜东篱看着水幕,好像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把这魔兽打败,从对岸的出口离开这了。
他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清作面前,“你退后。”
结果身后的人非但没退,反而上前一步站到了自己身旁。
夜东篱被气笑了,看着面色不悦的清作说话毫不留情。
“你非要这么托我后腿吗?知道帝君你神功盖世勇猛无比,但这不是在半泽荒么,你逞什么能啊。在这我先护着你,等哪日我去了天界,就换你护着我,成吧?”
清作看着他,神色莫测。夜东篱也摸不清他到底懂没懂自己的意思。眼下情况正紧急,他也没心思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推开他,走到那魔兽面前。
“我说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个的非要这么吓人么,老老实实趴在地下苟延残喘着不好么?”
随着夜东篱一步步靠近,那水幕开始一点点下降,等双脚踏到岸边时,那河道里的水已经完全干涸了,周围不见一点湿润的痕迹,反而龟裂出一道道一指来宽的缝隙,像是被太阳暴晒许久了似的。
夜东篱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缓缓舒了口气,刚才真是吓死他了。
他平复一下脸上的表情,转头看着清作,“怎么样,我一出马事半功倍吧。”
清作平静的注视着他,可内心早已波澜迭起。
这何止是事半功倍,简直是兵不血刃。
如果说刚才击退岩浆人可以说是侥幸,毕竟夜东篱看着再吊儿郎当也是魔界之主,他能击退也并不奇怪。方才石壁上的神文告示来者,这结界越靠近中央,被封印的魔兽等级也就越高。
那形似水幕的魔兽能驻守在蜂房中央,肯定实力不容小觑,估计就算他神力未被压制,也要全力以赴才有胜算,而夜东篱却只是站在岸边说了几句话,便将对方击退。这已经不是匪夷所思能形容的了。
夜东篱却没看出清作心里的顾虑,他纵身跳入河道底部,踩了踩,比想象中的结实多了,回头朝清作伸出手,“快走啊,再晚一会小年糕他们起床看不到咱们肯定要哭闹了。”
清作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拉住了他。
两人相互拉扯着爬上对岸,夜东篱一拍脑门忽然问了一句,“咱们为什么不用流光蝶飞过来呢?”
“……”
“哎呀!你看我这脑袋,都忘了提醒你了。真是抱歉。”
清作看着他哈哈大笑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他哪里感觉抱歉,幸灾乐祸倒是有几分。
清作拂了拂衣袖上的尘土,看着石阶上搭建的神坛。
大概是形势所迫,这座神坛修建的非常简略粗糙,只是用石头在石阶周围铺了一圈,中间堆了四四方方的土包,土包上摆着一张圆桌,桌边点了一圈长明灯。
清作站在神坛下看着尽数熄灭的长明灯,皱紧了眉头。
夜东篱凑过去看,疑惑道:“怎么了?”
“封印的镇珠不见了。”
一提到那两个字,夜东篱的心陡然提了起来,看着清作的侧脸,胸口泛起丝丝疼痛。
“原来你也是来找镇珠的。”
耳畔落寞至极的语气,清作诧异的看向夜东篱。
“也?除了我还有谁在找?”
“多了去了。你不知道么,前任魔尊就是为了炼化镇珠爆体而亡的,我劝你还是别想了,那东西就是个害人不浅的魔物,没了最好。说不定是天意呢。”
清作听后眉间的皱得更深,见他不打算轻易放弃的模样,夜东篱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
气得直接喊了出来。
“你已是仙族之首,受六界的爱戴,难道还不满足,非要一统六界你才满意吗?”
夜东篱失望的别开目光,他本以为清作是不一样的,原来任何人在权力面前都是俯首跪地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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