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瞳的语气信誓旦旦,可花辞却还是不敢全信,看着清作,“你没事吧?”
清作将背上的明瞳放下,接过花辞手中的发簪看了眼,问明瞳:“你要送我?”
“嗯!”
“那多谢,这礼物我收下了。”说完直接将簪子放进袖口。
清作的反应让花辞大吃一惊,竟然一点质疑都没有就把簪子收下了?恩人那清冷的性子,就算正儿八经的送他都不见得要,何况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平白无故收下一个小孩子的东西呢。
而且那还是一件有可能成为伤害他的凶器的东西。
明瞳看清作将那簪子放入袖口,也是刹那间的失神,随机眨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清作绽开明媚的笑,“大哥哥怎么不带上,你带上定要比我娘亲还美。”
明明整张脸都笑得那么灿烂,可是眼底却看不见一丁点笑意。
花辞看着明瞳在身后握紧的小拳头打了个寒颤。
这孩子真的不大对劲,明明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内心怎么会如此阴暗?何况清作与他并无任何过节,为何一见面就要针锋相对。自己这算不算引狼入室了……
之后清作去灶房里做饭,花辞想偷偷跟他商量些事情,明瞳却一直缠着他不放。把花辞弄的颇为头大。
之前只是觉得这孩子黏人,可发生了他拿发簪偷袭清作一事后,花辞只感觉心烦极了,不由得态度也变得冷漠了许多。
“你拿着花球自己去院子里玩,哥哥还有事要做。”说完转身就要去找清作。
见花辞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明瞳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了,像一把被冰水浇灭的火焰,冷的彻彻底底。他将手中的花球一下扔过去砸中了花辞的头。
那花球是用藤条编织的,上面缠着好多彩色的线绳,所以虽然看着大却不重,就算砸到身上也只是有点酥麻,可是花球砸到花辞头顶的瞬间,他却是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简直就像被铁球砸中了一样,痛死了。
“你做什么!”
花辞捡起地上的花球朝身后的明瞳看去,却被那孩子的目光惊的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淌下来,这哪里是个孩子的眼神,分明就像个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你说过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要抛下我?你不守信用,我会很生气的花辞。”
明瞳朝花辞一步步走来,那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花辞想立即转身就跑,可是不知为何,身体却动不了,就像被施了定身术定在了原地。
那一刻他清楚的认知到,这孩子不是凡人!
看着站在面前的明瞳,花辞第一次清楚感知到何为恐怖。可惜为时已晚。
与YU夕XI。
看明瞳踮起脚朝他伸出的小手,花辞惊慌的闭上眼,屏息以待,等了好久却只感觉一处柔软在脸颊周围抚弄,身体并未感觉到不适。
他心惊胆颤的睁开一道小缝,发现明瞳正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留下的眼泪,一脸好奇的模样。
“哥哥你怎么哭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花辞脸上落下的水迹,有些好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皱起眉头,“奇
怪,你的眼泪怎么跟那些人不一样是甜的呢。不过跟花蜜一样,味道真好。”
他伸出小手还想再尝一点,却被花辞身后出现的人摁住了手腕。
花辞转身,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清作,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脚也软的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对方身上。双手抓着清作的衣服,手背上的妖纹若隐若现,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
有时人就是这样,一个人还可以假装坚强,待在另一个人身边时便会变得十分软弱。
花辞呜咽着把头埋在清作怀里,哭得十分委屈,像是在责怪他怎么才来一样。
“抱歉。”清作抚顺怀里人的长发,抬头看着面前的明瞳,琉璃色的眼睛仿佛要结出一层霜花。
喜怒不形于色,用在他身上在合适不过,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真正发怒时方圆千里的温度都会骤降。就像当年破夜之战结束时,天光破晓的刹那,七月盛夏万里山河瞬间被冰霜封盖,连九重天上的金乌都凝上了一层白霜。
若不是那几位上神出言提醒,说不定整个凡间都会被他弄的跟凡州脊一样。
明瞳被清作周身的寒气所迫,向后退了一步,不过表情却不恐惧,而是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惊喜的看着对面的清作,背过去的手已经悄悄握紧了后腰上的某物。
“大哥哥是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清作抱住花辞,就那么静默的看向他,不动神色。花辞却是气得不轻,举起手里的花球就朝明瞳砸过去,“谁要跟你玩,你是坏蛋,恩将仇报,快点从我家里滚出去!”
因为刚才花辞被吓得不轻,抛出花球也没用上几分力道,想夺还是轻而易举的,可是明瞳却没躲,就那么站在原地让他砸中。
看着花球咕噜噜的滚到一旁,明瞳蹲在地上抱紧了头。
“你害怕我了吧哥哥。其实我自打生下来就与其他的孩子不同,我能够超控人的身体,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爹娘都因为这点非常讨厌我,他们骂我是怪物妖魔,让我从家里滚出去,还跟村里人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村里那些孩子才开始叫我小野种。”
说到这明瞳从胳膊间抬起头,望着花辞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我只是想有个永远不抛弃我的家人而已,对不起花辞,吓到你了。大概就像爹娘说的那样,我果然是个害人的妖魔吧。”
他捡起地上花球,一步步朝门外走去,稚嫩幼小的身影被夕阳映照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形单影只,显得格外落寞。
花辞刚才确实害怕极了,内心也坚定要将这孩子赶出去,可是如今看到他这么乖乖离去,心里还是不落忍。
难怪白伶说他这人妖精身子菩萨心,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到处普度众生。说的直白点就是破车好揽债,自不量力。
花辞拉着清作的袖子,等明瞳出去后立即跑过去将大门关上才松了口气。或许这孩子真是年幼时受了什么刺激才变得如此,不然人之初性本善,他怎会无端就变得这么残忍阴暗,明天得去找老村长聊一聊明瞳的事才行。
“今天村里竟又有人遇害了。”花辞给清作倒了一杯清茶递过去,“是突破了结界进来的?”
清作接过茶盏摇头。
“不是,他一直藏在榆槐村里,昨日夜里又杀了一个有孕的妇人。手法类似,都是下腹被利器掏空,屋子里却没有妖气。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尸身周围散落着许多栗子。”
清作视线下移,看着桌上吃完的栗子壳若有所思。花辞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你怀疑明瞳是凶手?”
清作未置可否,花辞却相信了大半,凶手竟然不是撒谎精而是明瞳?可昨天他确实听到了白**箫的声音。莫非明瞳跟那撒谎精之间有什么联系……
☆、39
想到明瞳性情如此恶劣的原因可能与那撒谎精有关, 花辞心里更是忐忑难安,这个大魔头找谁不好, 非要去祸害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而且他三番两次找麻烦, 难道依旧不死心想把清作骗去半泽荒?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一想到未知的危险正在朝清作逼近,花辞就感觉胸口发闷, 肚子也不舒服的抽痛起来。他双臂环住腹部, 不着痕迹的将自己难受的表情隐藏起来,想找个理由离开一会, 却被清作抓住了手腕。
花辞转过头, 对着他嘿嘿干笑, “其实就是有点饿而已。”
“过来。”
“哦。”
他乖巧的站在清作对面, 见对方抬手放在了自己腹部, 一道灵光沿着手掌的轮廓一点点勾勒出来, 全身都暖暖的, 像是一股温水顺着主干流淌的每一节枝叶, 抽痛的感觉也不见了。
花辞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清作的手掌,顿时惊奇不已,“你还会治肚子疼呀?”
“不是肚子疼, 是灵力亏损, 腹中的胎儿在警示你。”
“咦?这样么。”
花辞戳了戳肚子凸起的部分,大概是他的体质构造与凡人不大相同吧, 已经四个月了,也没见鼓出很大,只是比原来平坦的腹部稍微突出了一些而已, 要是被人看见只会以为是吃多了。
平时活动倒是不打紧,不过长得这般慢,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小娃娃们相见。
吸收了足够的灵力后,花辞枝叶
舒展,全身都犯起懒来,双手拄着下巴困的眯起眼,强撑着没有昏昏欲睡过去。
“那怎么办呀,要去把明瞳找回来吗?”
万一那孩子真是被撒谎精教唆乱用能力杀人,必须要尽快阻止他才行。
清作却摇了头,“现在去找也找不到。昨天我要村长一定要核对准祠堂所到村民的名册,但昨晚还是出现了遇害者,今早去我又审查了一遍,发现名册上的所有人昨天确实都集中到了祠堂,无一疏漏,可我并未看见有叫明瞳的人。”
花辞赶紧吸了一下到嘴边的口水。
“当然找不到,明瞳这个名字是我刚给他取的,他说自己原来的名字忘记了,但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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