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恩人跟抱着别人睡觉,不要他跟别人吃饭,也不要他跟别人养我们的小娃娃。我……”花辞抹了抹脸上的泪,“我应该是喜欢恩人的。”
雪一拍了下小手:“这就对了。不过帝君那么迟钝,就需要您主动让他意识到这点。”
花辞虚心求教,“要如何主动呀?”
……
平日里不到二更花辞就要睡下了,可今夜清作出去练功迟迟未归,他在屋里坐不住,背着雪一偷偷坐在屋外的门槛上等,纷纷扬扬的大雪把他青黑的发丝染得雪白。终于,雪地里不远处隐约撇见一道耀眼的银色,正是千回出鞘发出的灵光。
花辞立刻站起身朝归来的人影奔去,雪深,他纤细的足尖在几尺厚的雪层中踩得踉踉跄跄。清作伸开手,花辞哈哈笑着扑进溢满冷香的怀里,手臂环住对方,久久都不愿松手。
以前不觉得,如今被雪一点播,花辞才发觉自己竟然这么喜欢恩人,喜欢得连一刻都不愿与他分开。
清作碰了下他尖尖的耳朵,“耳朵冻得很红,怎么不进寝殿?”
花辞凝望着清作的双眸,渐渐弯起唇角,“我在等夫君一起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作作双手一僵:风太大,也许是……幻听?
☆、11
“……”
清作低头望着他,嘴张了张,又慢慢合回去,算了,方才应该是他听错了。又或许这是恩人的另一种叫法,只是他没听过。
他皱下眉头,决定还是把那两个可疑的字忽略掉,跟着花辞往回走。
“雪一不在?我让他带你早点睡的。”
花辞晃了晃头,被雪一系在马尾上的铃铛跟着叮当响,“在的在的,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他小心翼翼的瞄了清作,嘿嘿笑道:“而且两个人一起睡更暖和,冷的话你可以抱着我,我会很乖的。”说完把清作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清作虽然一直目视前方,可灵识早已探查到身旁的小花妖一直在偷瞄他。他发现花辞总会在他自以为自己不注意时候做些小动作。比如在他转身时摸一摸头发,趁他睡觉闭眼时凑到脸旁数一数睫毛,又或者像刚刚这样无休无止的偷看。
清作却并不厌恶。但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来试试,估计早就千回出鞘手起剑落,下次再见此人只能去阎罗殿的六畜道了。
就跟花辞总是当面夸他漂亮一样,他很单纯,可以毫不顾忌的大放溢美之词,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在他心里,好看的事物都应当去夸赞。也正因清作了解他本性如此,才不会动怒。就跟家里养的小动物一样,跟它们生气根本毫无意义。而且这不也算是一点可爱之处么。
花辞说完那句夫君后,羞得不敢抬头,却见清作并未有何反应,以为他刚才叫的那声亲昵称呼是被默许了,傻兮兮的咧着嘴,就这么埋着脸往前走。
他是开心了,可清作被他抱着,行动受限,步子稍微迈得大些就会踩到花辞的脚。他只能谨慎注意着脚下,手里还拉着一条沾满血腥的锁链,还好他内力深厚功法扎实,不然脚步早就踉跄不稳。要是非闲在肯定会取笑他,一向洒脱无情的帝君竟然也有受制于人的一天,哦不,是受制于花,还是朵软绵绵的小娇花。
要说花辞也真是个迟钝的,快要走到殿门才发觉身后一直跟着重物在雪地里拖行的声音,尤其那刺刺的摩擦声,在两人都不说话后显得尤为明显。
他松开清作回头一看,只见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游蛇般从远处蜿蜒至脚下,一道小山大小的黑影正屹立在两人身后,目测就要超过两人高。这么大的怪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竟然现在才发现。吓得花辞呜咽一声,赶忙上前一步挡在了清作身前。
“这,这里有大妖怪,你快跑!”
他太害怕,喊出的话都是破音的,从喉咙里挤出来就被大风刮得支离破碎。看着瑟瑟发抖的背影,清作眼眸闪了闪,明明很怕,为何还要挡在他前面。
他拉了拉手指的铁链,那座庞然大物随着动了动,“不是妖怪,是产罗。”
“产,什么?”
“产罗。”估计是刚才受的惊吓太重,花辞的声音还在发颤,清作按了下他的肩膀,声音缓了很多,像是安慰:“上次你说很好吃的。不用怕,已经死了。”
听到已经死了,花辞这才面前定住神儿,死了就不会动了,不会动还有什么好怕的。
忽然他眼睛猛然瞪大,等等……死了!
他壮着胆子稍微走近点,借着千回剑在夜色中发出的茫茫光亮,打量着眼前毫无声息的产罗。粗糙的皮质,上面布满了棱角分明的黑色石块,真如传说中那样有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头部有些像犀牛的构造,额心长着尖尖的顶角,浅灰色,底部声优螺旋暗纹,呈三棱状。
看着产罗嘴角残留的殷弘血迹,还有背部三出四肢宽的伤口,花辞看了看沾血的千回剑,又回头看了眼扯着铁链的清作。语气惋惜:“几亿年的上古妖兽,怎么给杀了?”要是活着的话肯定更壮观吧。
清作被风吹得发丝飞扬,却丝毫不显凌乱,随着雪白的衣袍上下起伏,反而成就了一道风景。
他垂眼看着花辞似有不解,“你不是想吃吗?”见花辞被惊得目瞪口呆也不回答,他若有所思:“想活吃?那我下次再带一只活的。”
“不不不!”
花辞赶忙摆手,他第一次发现清作的行动力这么强,昨晚吃火锅时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对方竟今晚就猎了一只回来。而且这么大的妖兽是从哪弄回来的?肯定花了很多的力气吧。
想到清作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才去猎的产罗,一种暖烘烘的感觉快要从花辞胸膛扩散出来,他抓着清作微凉的手凑到嘴边,轻轻的呵出热气给他暖手,之后又把清作手心贴在自己颈侧。
“我不冷。”指尖刚搭上温热的脖颈清作就要把手抽回,花辞嘟着嘴把他按住。
“不要!”他看着清作眼睛红红的,竟有些想要哭了,“你好傻。”
他把两只怎么暖都热不起来的手抱进怀里,紧紧的,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温暖对方一样。伸手扯掉了那根套着产罗的锁链,拉着清作加快了回家的脚步。盯着地面又自言自语似的嘟哝了几句怎么如此傻。
要不是花辞刚才这么对着清作说了一句,清作还以为花辞是在说自己,他被说傻,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估计这一幕要是被仙界任何一人瞧见,怕也要被惊得目瞪口呆吧。
何况骂他的还是那个傻兮兮的小花妖,这感觉,有些微妙
花辞进了屋赶紧捞起床上的棉被裹在清作身上,生怕他会冻死似的,又把火盆推到了床脚下,最后还去打了一盆热水给清作泡脚。这么一番折腾,原本那朵不食烟火的高岭之花,硬生生被花辞倒弄成一副冻死鬼托生的模样。
清作皱了下眉,看着花辞围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厚重的棉被,竟没有反抗。
渐渐的寝殿里的温度渐升,两人的脸都热得有些发红了。花辞还伸手给清作紧了紧肩膀上松掉的被子,殷勤道:“暖些了没?”
“还好。”或者应该说,很热。
花辞拿着白布要给清作擦擦脚,清作发现对方的意图后,动作立刻僵了一下。虽然他的身体可以自净,且常年吸收日月光华,不食五谷,身上根本不会差生多余的污秽。可饶是如此,一般人也不会毫不避讳的去碰另一个人脚。
眼见花辞的手就要伸到手盆里,清作赶紧阻止,“不必了。”他将双脚从水盆里伸出来,用内力一下催干了脚面附着的水珠,自然的搭在床沿下。
花辞看着那双白晃晃的玉足,在看看自己的这双小脚丫,明显一个是美人的脚,一个是小孩子的嘛。他走到床边满脸希冀的望着清作指了指他的脚,“我能不能摸一下?”
清作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脚有什么好摸的,若不是花辞说的一脸无辜,清作都要以为他被外界那些变态者荼毒了。
不等他作出反应,花辞已经把手伸过来,真的只是摸一下,或者说用手指点了一下,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的,像是碰一件易碎的宝物。
“真好看。”花辞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脚趾又细又长,跟煮熟的小鸡爪一样,一点也不漂亮。
他低头要把水盆端走,脖子里的凤印一下从衣服里滑落出来,被一截花藤吊着,在胸前荡了荡,花辞望着不由得心神一动。等他回来,见清作还在床边等他,抓着凤印的手缓缓松开,坐在了清作旁边的榻上。
“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清作转头,见花辞捏着凤印神色紧张,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声,把花辞未说全的话补充完整,“是凤印,也有储物的作用,拿着用吧。”
“可这是给你未来夫人的,你如今给了我,若是日后想要回去,我,我……”
花辞犹豫了半天也无法说出‘我就还给你的’话。他不想还,永远也不想还,无关这个礼物有多贵重,仅仅因为这是清作送他的,还有这凤印背后所具的意义。换句话说,他不在乎帝君夫人的地位,只在乎能不能留在清作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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