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门派的小狼狗惦记我[重生] 完结+番外 (东家书)
喻识轻易就猜到了:“庄掌门不同意吧?”
崔淩略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却听到喻识爽快道:“我俩没意见,扶风山想让陶颂拿着使也行。”
他现下这身体,也难驾驭怀霜,况且此剑惹眼,不如就给了陶颂。
此人的品性,喻识十分放心。
崔淩怔了怔,倒有些不好意思:“纵使前辈这般大度,陶颂也不肯。”
他似是斟酌了片刻用词,方道:“若是让怀霜认主,必得化去剑中原本真气。这剑原属喻前辈,陶颂他,不愿意。”
封弦听这话,欲言又止地抬了抬头,皱眉瞧了一眼喻识,又远远瞅了一眼陶颂,若有所思。
喻识不由奇道:“这有什么?人反正都不在了,又不会因此寻他的不是。”
崔淩勉强笑了笑,自是不好解释,正含糊着想词,却瞟见陶颂回来了。
崔淩悄声道:“前辈千万别提此事,阿颂极为不悦,会怪我乱说的。”
又飞快补了一句:“六长老若能逗他开心些就好了,陶颂心里是很敬重你的,你的话他一定肯听。”
逗他开心估计不行,气得他七窍生烟,喻识倒有的是法子。
况且敬重一词,喻识品了品,着实不敢当。这敬重从何而来?
正疑惑间,陶颂已坐了下来,他是好性子,不快也不会迁怒旁人,只平声静气:“掌柜说店小人多,没有豆腐了,明天进了临安城再吃吧。”
喻识瞧他一脸莫得感情,又瞥见崔淩求助的眼神,便笑笑打圆场:“吃这个吧,这比燕华山庄做得好吃。”
说着,把面前的糖醋排骨推了过去。
陶颂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尖。
崔淩忙笑笑又推了回来:“多谢前辈,阿颂不爱吃这个,前辈吃吧。”
喻识颇为无奈地给崔淩递了个眼神,你看吧,我踩雷一踩一个准儿,哄不来。
封弦却住了筷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突兀插了一句:“从前第一剑修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
陶颂啪嗒放下碗起身,一碗饭一口没动:“你们慢慢吃,我回去歇一会儿。”
喻识深觉最近莫名其妙之事越发多,平白无故干嘛又提我?
时下的修真门派里,学习辟谷之术者极少,仙风道骨与红尘世俗掺杂,小店里一派熙攘兴旺的气息。
喻识不明所以地吃罢陶颂那碗,想着这小孩到底是一口没动,一餐不吃不要紧,一直不吃倒不行,何况心情还不好。
他遛达了半天,终于在小店附近的河边见着了陶颂。
月上树梢,弯弯一线,漫天的星子琐碎,铺了满满一河。
银波流动,却没有喻识预想中哭哭啼啼的画面,陶颂只捧着一本小册子静静看得入神,眸光极为哀戚。
就跟......喻识想了半天才翻到个恰当的词,就跟死了老婆似的。
被庄慎骂一顿,绝对比死老婆可怕多了。喻识亲眼见过,十分理解陶颂的表情。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拍拍陶颂肩头:“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陶颂过于专注,居然当真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将小册子收入怀里。
喻识陡然好奇,只略瞥见了几处精巧笔墨,便戳了戳陶颂:“这是什么?也给我看看呗。”
陶颂一手捂住,含糊其辞:“什么也不是,没什么好看的。”
喻识瞧见他微红的面色,立时端出一副恍然了悟的表情:“男孩子年岁到了,看点也没什么,你害什么羞?”
陶颂猛然扭过头,面红耳赤地瞪着他:“不是你想的东西!”
喻识露出长者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东西?”
陶颂一时语塞,喻识又扯了扯他,悄声道:“也给我看看,我瞅着画得挺好,我不和旁人说。”
陶颂腾得一下站起来:“我没看!你不许出去乱说!”
喻识瞧他发出火来,才放下心,随意笑笑:“你急什么?我不说就是了。”
陶颂沉着脸默了一会儿,也明白喻识有意激他,又垂下头去,低声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是存心和你发脾气的,你别在意。”
喻识温和道:“我不在意,反倒是你,别委屈地闷在心里。咱们这么熟了,不用见外。”
陶颂本想道“谁和你这么熟了”,却说不出口。
此人素日油腔滑调,但倒是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
陶颂心下难受得很,得了喻识这句安慰,眼眶蓦地一酸,轻声道:“谢谢你呀。”
喻识一副活见鬼的心情。
他还没从这见鬼的心情中平复,就看见陶颂神色警醒地抬头,盯向河对岸:“谁!”
数道怨气四方聚拢,黑雾缭绕,身形飘忽,自对岸林间倏然闪过。
陶颂留了一句“你回去等着”,便踏水掠波地追过去。
喻识正要回去喊人,却见交错层叠的枝叶间隙,又闪过一疾如轻风的白色衣袂。他不想有黄雀在后,忙跟了上去。
第16章 剑修在青楼里
这夜晴雨多变,喻识方追着白衣身影入了临安城,上空忽扯过一片乌压压积云,夜风起,三两雨丝斜斜飘落。
临安遍植牡丹芍药,花重红湿,万家灯火掩映在姹紫嫣红中,物阜民丰,富庶祥和。
已然入夜,城中却大有繁华熙攘之态。喻识被这扑面袭来的升平景象迷了眼,一晃神,那白影就遁匿于人流之中。
喻识四下一瞅,起身跃上城中一座钻天高阁。楼高百尺,凌空俯瞰,脚下红尘滚滚,人潮涌动。
喻识使出千里目寻了一遍,分毫踪影也无,正要再高些,突有一只手悄么声儿地,搭上了他肩膀。
他反手就要捏诀,陶颂已飞快躲开,于暗处低声道:“是我。”
喻识放下心来,却见陶颂皱起眉头:“你的身法是真快,但气海也果真是虚,连我走这样近都未察觉。”
他若有所思:“按理说,是不相匹配,况且你的资历还如此深。难道是出过什么意外,损了金丹么?”
喻识不怀好意地挑挑眉:“我又不是你那恩公的儿子,你为何还那么在意我的事?”
陶颂似乎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又猛然转了回来,皱眉道:“不是让你回去等着么?知道危险,怎么又来?”
喻识便把白影之事与他匆匆说了,陶颂面色愈发沉,指了西南处一座恢宏院落:“那怨灵就逃入这座陆府,此宅邸周遭铺了各式符咒,我探查许久,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喻识远远一瞧,那四方五进的宅院灯火星零,周遭环绕各式符阵,上方萦绕隐约怨气,不正不邪,稀奇古怪得很。
陶颂又忧心忡忡:“这怨灵与之前所遇极其相似,大抵皆是离魂术所致。上次的魔修便极为难缠,此番这个,我甚至都没察觉他跟在身后,恐怕……”
陶颂正说话间,忽见一精致小轿自陆府角门抬出。帘帐轻抬,露出一位华服女子惑人心魄的面容。
女子宝髻珠钗,柔颜媚态,一双勾魂的丹凤眼脉脉含情,然眉心一点嫣红朱砂记,隐隐黑雾缭绕,乃是一朵吃人的人间富贵花。
陶颂与喻识对视一眼,喻识忙道:“临安我来过,我可以帮忙。”
陶颂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低声道:“你跟着我,别冲在前面。”
喻识便随着陶颂一路翻墙走瓦,那小轿着实乃凡间俗物,晃晃悠悠,一步三停地拐进了一花枝招展的楼阁后院。
此地幔帐轻纱,珠帘低垂,满楼莺莺燕燕,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
是个青楼。
瞧这喧哗热闹的情景,还是个正举办盛会的青楼。
那女子一路与人低眉浅笑地打招呼,摇曳生姿地进了间卧房。卧房前挂着一精致小牌,上书“花魁”二字。
陶颂与喻识敛了气息,偷偷掀开房上瓦片,只见那女子坐于铜镜前,并无其他动作,小心细致地徐徐卸下钗环脂粉。
斜风细雨,那女子散了头发,统共拔下来一桌子零零散散的金玉之物,看得喻识目瞪口呆。
陶颂看得百无聊赖,挪开眼去,顿了会儿,才轻声道:“我先前并非怕你拖后腿,方才也不是嫌你添乱,是担心你有危险。”
喻识一怔,又听他补了一句:“流景阁衰微,若还有人能出手,也断不会让你前来。我绝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想着能帮就帮,你别多想。”
喻识满满感动,帮忙还顾及旁人情绪,这体贴的后辈哪里去找?
真多亏了自己上辈子积德!
他正要说话,忽一错眼瞧见房中女子盈盈起身,开始宽衣解带。
喻识忙一把捂住陶颂双眼:“别看啊别看,小孩子家家的看不得!”
陶颂一时不妨,正要去掰开他的手,听见这话,面上腾得红了。
喻识心道这小孩脸皮真薄,不由玩心大起:“原来你看过啊,多大看的啊?那个门派的女修?现在还……”
陶颂愤愤打断:“我没有!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正经?”
他掰不开喻识的手,也不敢有大动作,只面色绯红,喻识接着逗他:“你又害羞什么?好不好看?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人家,我帮你和你师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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