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扼杀希望的感觉又怎么样？”
符倾卿盯着车内的邵慕寒，眼神有些凉意。
“其实我这么多天想了很多个法子想要惩罚你。”边说这句话便有人开始上前去踹门，一声又一声“砰——”的响声在邵慕寒耳边响起，刚愣着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符倾卿突然又开口。
“但是吧，后来我又想了想，如果我用你的法子来对你，好想跟你这种没有什么人性的人便没有什么区别了，你说对吧。”
邵慕寒盯着踢门的人，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
“不用撬了，我自己下来。”男人开口，猛得掀开面包车的车门，走下来望着符倾卿。
“你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还能做出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邵慕寒开口。
“我理直气壮？”符倾卿笑道，“邵总莫不是脑子糊涂了，开始说起来反话了。”
“是你，杀了我。”邵慕寒知道自己现在很难斗争过符倾卿，但是他始终死死的瞪着她。
“不是你杀了我，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的发生。”
“那又如何？”符倾卿双手环在胸前，“事情发展的走向本来就不对了，并不是我的问题。”
“你凭什么不按照设定好的剧本走？”邵慕寒想靠近她，往前走了两步又被人拦住。“你凭什么能够随意更改时空，叫我们陪你一起重来？”
这些话说出来听得一旁的人云里雾里，但是符倾卿知道邵慕寒在说些什么。
“因为我，不，乐，意！”她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笃定。
“我不乐意跟你在一起，你所有的所作所为都让我感到很恶心。”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开口，“凭什么你能够随意违背我的意愿对我做些那么霸道蛮不讲理的事情，而我却没有资格拒绝，甚至还需要喜欢上你的一举一动？”
“凭什么？邵慕寒我就告诉你。”符倾卿突然上前扯住邵慕寒的西装领子，死死咬着后槽牙盯着邵慕寒。
“你不是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我不按着之前的路数走吗？”符倾卿嗤笑出声，“其实你应该，从最开始就明白，改变这个世界的不是我，这个世界其实也没有被颠覆，而只是重启了。”
符倾卿的眼神很认真，但于此同时有些恨意夹杂在里面。
“好好在牢里呆着吧。”
第57章
早晨的阳光懒洋洋的透过树叶打在街道上, 斑斑驳驳的影子极为吸引视线，符倾卿起了个大早，整理好所有东西出发。
距离那个晚上已经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是符倾卿自从遇见邵慕寒以后过的最为舒心的一个月。
期间邵家的老爷子曾经找上来, 希望她能够放弃指正邵慕寒其他的罪行，用别的利益进行交换。
但她摇了摇头, 说：“犯了错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说到这里她望了望窗外，静默了片刻后开口。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不让自己变成他那样的人。”
邵老爷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知道这件事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了。最终也只是选择叹了口气便离开。
今天是邵慕寒的案子开展第一次庭审的日子，符倾卿将作为指证人出席，供庭审审查。
戚绒摸了摸符倾卿的头发，望着她不自觉的笑了笑。
“你等这一天很久了。”
“嗯。”符倾卿笑道，随即转身面对着戚绒，双手环住女人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胸前。
自从回来以后, 她便特别喜欢拥抱。
“粘人精。”戚绒刮了刮她的鼻子, “走吧，今天不要迟到了。”
戚绒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去见过一次邵慕寒。
男人不可预料的被拘留, 当警官带他出来见人的时候她不可见闻的愣了一下, 邵慕寒整个人显得极为颓废，不修边幅下巴微微泛着青色，头发有些发油, 跟原先那个仪表堂堂的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走到戚绒面前坐下, 双目有些无神, 就这么呆滞的看着，其他的话也不说，两个人隔着一面玻璃, 相互打量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邵慕寒开口了。
“你怎么来了？”
“来看我现在是怎么落魄的吗？”
戚绒摇了摇了头，她无意看人跌入谷底的模样，垂目了片刻后开口。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你应该是最能够解答的。”
“哦？”邵慕寒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眼神微微有了焦点，“你问吧。”
“你和倾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指的是上一世。”
戚绒一直很疑惑的事情就是，书的节奏是什么时候被打破的，而邵慕寒又是为什么会觉醒，那现在符倾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从前的身份？她好像被蒙在了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没搞清楚啊。”邵慕寒开口，“说实话我也有些不懂了。”
“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有半分男主角的模样么？你来问我，我也不清楚的。”
戚绒攥紧了包：“那你...，到底对倾卿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挺爱她的。”他开口，“但是她好像不太领我的情，就是这样。”
戚绒蹙起了眉头，反问了一句：“爱？”
“你爱她你会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对她，还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我爱过她！”邵慕寒情绪突然激动，双手撑在台子上瞪着戚绒，“你不知道上一世我多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她，但是她呢？”
“她，我以为好不容易捂热她了，那天对我格外的主动，但是实际是她却是想要我的命，你说可不可笑？我这一世想要折磨一下她有什么不可以？”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最初还再变本加厉的欺负她的原因？”听到这里戚绒放在自己腿上的拳头逐渐攥紧，“我就说，为什么你明明有上一世的记忆却行事仍旧这般出格。”
“对。”男人突然笑出了声，双眼瞪大有些目眦欲裂，看得戚绒心里有些诡异的情绪升起。
“都是你，”他盯着戚绒，“不是你我就不会失策。”
“倾卿没有爱过你。”戚绒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的爱太可笑了，让人看得挺无语的。”
“你以为她像你想得那样干净吗？”邵慕寒冷冷瞥了一眼戚绒，“她其实心狠手辣丝毫不留情面的你知道吗。”
“如果是你，其实我并不意外。”戚绒没有说别的，只是默默从包里拿出来一沓文件。“她有能力保护自己，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她？”
她刚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开没有开口就被打断。
“我恨她。”男人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归于平静，“但是我也真的爱过她不是吗？”
“你可真够恶心人的。”戚绒瞪了他一眼，“爱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嫌弃。”
“呵。”邵慕寒顿了顿掀起了眼皮，“那你就当我恶心你吧。”
“如果这是最后的挣扎，请你继续。”戚绒面无表情望着他，“就是来跟你确认一下这些事情没有错误的话，我就直接交给警方了。”
邵慕寒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那些纸张，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你交吧。”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最后戚绒离开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邵慕寒，他在警察的带领下微微驼着背，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着，拘留所总是莫名阴寒，只有透过一小个窗口才能看见一束微微的光照进来，却刚好没有打在邵慕寒的身上，而只是落在他的脚边。
戚绒就是看着，最后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余生都在阴暗中度过，也没有什么盼头了。
从此我的女孩，前途光明磊落。
戚绒看着符倾卿站在法庭上，法官按照仪式逐渐推进流程，视线逐渐转移到低着头站在庭审最中央的男人身上。
距离上次在拘留所里见到他他好像又多了些麻木，无论法管问他什么事情他全都照盘全收，直到法官提到符倾卿的名字的时候，邵慕寒才好像反应过来，望向符倾卿。
“接下来，进入审理程序。”法官敲响槌子，“被告可以根据原告提出的理由和原因进行反驳，主要针对被告对原告做出一系列骚扰的举证有无异议？”
符倾卿也毫不躲避的望向邵慕寒，眼神里满是故作同情。
“没有异议。”他的眼直直的看着符倾卿，似乎是想要把符倾卿看穿，但是女孩子似乎并没有被她吓到。
不知为什么，就算是符倾卿什么都没有说，就是站在那里，戚绒都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沾着血迹的白裙的姑娘，因为家族的原因被迫没落，而如今又拾起了刀剑重新走向属于自己的城堡，敌人从开始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甘为俯身下跪，那个罪归祸首的人企图逃脱不成，最后只能卑微的祈求她放过自己，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犹豫。
不过片刻，手起刀落，绝望徒生。
“如若无意义今日休庭，宣布择日宣判，另行通知。”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法庭突然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在众说纷纭，朝着男人指指点点，而符倾卿则走回了戚绒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