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好·好·相·处的!
简溪飞这边就更莫名其妙了,出去玩就出去玩,为什么非要加上“带着小简”?不说我这个辔头也会跟着一起去啊,说了反倒是有种小朋友一起出门春游的诡异感。我是你花双倍加班费雇来兼职的啊,还刚刚把你的宝贝心肝灌了一肚子水啊,大家族出来的淑女都这么客气的吗?
不过既然人家这么客气了,简溪飞觉得自己的服务态度应该好一些。他和和气气的走到宗统面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说看到什么东西心情不愉快?”
“你,”宗统冷冷道,怕他听不懂还补充了一句,“我看到你就烦,你如果能原地消失我的心情就很棒了。”
简溪飞波澜不惊的微笑:“不好意思,病兽的意见只能当作参考。”
“病……你特么才有病!”宗统怒了,一脚踩断了鞋凳,“我现在要出门,你少跟着!”简溪飞的抑狂磁场来得迅猛也去得干净,起码现在宗统看着他就一点都不怵,跟面对一只普通亚兽人没有任何区别。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不知死活的叫嚣起来。
简溪飞自动屏蔽了他话里不干净的部分,认真观察着他的情绪反应,确认了只是普通生气,不是狂化激素引起的狂化前兆,便淡然的点头:“嗯,走吧。”
宗统:“听不懂人话??”
“从昨天我就注意到了,你似乎很讨厌我,但是我并不认识你,能请问一下为什么吗?”简溪飞说话做事不喜欢兜圈子,想问便直接问了。总的来说宗统不算是个纨绔到不可救药的官二代,他只会在狂化激素过高的时候有过激行为,除了面对自己。
简溪飞对他人情绪的判段从没出过错,他很肯定宗统对自己一直有强烈的敌视情绪,这种情绪对他来说简直莫名其妙。
宗统张嘴又闭嘴,挣扎过后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自己偷溜出去玩儿妈妈不知道,万一这个混蛋打小报告怎么办?他用手指狠狠戳了戳简溪飞的胸口,皮笑肉不笑的说:“好啊,你要是有胆就跟来。”
下水,宗统是肯定不敢下的。
他叫了一艘单人自动驾驶快艇,在简溪飞面前扬长而去,眼看着简溪飞狼狈躲水(这是滤镜)的样子,宗统有种大仇稍微报了一丁点的畅快感。
“去红蔷薇酒吧。”宗统语音输入。
熟悉而可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建议你换个地方。”
宗统差点没吓得直接兽化,下意识就把装饰用方向盘拔了砸过去,只见金属质感的圆盘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他愣了愣,慌张的扑到舷边想抢救,然而距离太远,只能看着方向盘沉底。一想到自己的船竟没了方向盘,各种撞击落水的假象扑面而来,宗统硬生生被自己吓白了脸。
简溪飞看着渐渐沉入水底的无辜方向盘,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大少爷,突然低头闷笑起来。明明是将近一米九的雄兽,被欺负之后怎么像只炸毛的猫?
等等,我才没有欺负他,是他自己把自己吓的。
宗统色厉内荏的吼道:“笑什么笑!”
这么认真一看才发现简溪飞是虚浮在快艇上的,他没有踩上快艇,却和快艇保持着相对静止的前进速度,风吹起他的衣摆,御风飞行的样子看上去竟有那么一点小帅。
不不不——宗统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坑才觉得这货帅!不过他能飞是不是代表他也能带我飞?
宗统假装不在意:“咳咳,对了,你是什么种族的亚兽人?”
亚兽人并不都会拥有抑狂磁场,但拥有抑狂磁场的肯定是亚兽人,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推理。
简溪飞落到了快艇上,指着脚上微微发光的靴子:“反正不是禽类,飞起来是因为骑空装置。”
宗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模样活像是看见了最后一根稻草的旱鸭子。
简溪飞好(故)心(意)提(打)醒(击)道:“不过你不能穿,骑空装置需要起码四年的学习才能考到驾驶证,初学者掌控不好力度容易把自己撕成两片。”
宗统才不管会不会被撕成两片,撕成两片也比窒息淹死好!他摩拳擦掌准备抢稻草。
“并且这个是基因认证的,你抢了也用不了。”简溪飞微笑。
宗统绝望了。
啊,逗猫真好玩。
简溪飞扭头耸着肩膀无声笑了片刻,回过头来时表情不能更正经,还带了三分困惑:“不过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骑空呢?这艘快艇是自驾驶啊,方向盘只是个装饰。”
宗统:“……”
眼前青年白皙的脸皮瞬间涨得通红,恰在此时快艇电子音传出:“目的地‘红蔷薇酒吧’已抵达,请乘客注意脚下安全,靠边上岸。”
宗统大步下了快艇,逃也似的冲进了酒吧里,简溪飞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等笑完再看眼前五光十色的建筑,简溪飞感到有些头疼。不得不说宗统真的挑了个好地方,简溪飞向来不喜欢参加兽群太密集的活动,纷至沓来嘈杂的情绪会容易让心理负荷过重,产生混乱。所以他刚刚才建议对方换个地方玩儿,可还没深入这个话题,就沉迷逗猫忘记主旨了。
“自己造的孽啊。”简溪飞长叹一口气,认命的走进了酒吧。
进入酒吧首先看见的是群魔乱舞的离子光舞池,比轰鸣的金属乐更刺耳的是强烈的情绪,随音乐猛地冲进简溪飞意识里。
刚辞工作的发泄,
被戴绿帽子了的愤怒,
热恋中的欣喜,
闺蜜抢了雄神的羡慕嫉妒恨,
第一次喝酒的忐忑刺激……
“先生,先生!”简溪飞晃了晃脑袋,勉强从繁冗纷杂的情绪中把自己摘了出来,双眼聚焦后看见的是一张姣好秀气的少年脸蛋,那孩子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先生,你还好吗?不好意思,把酒泼你身上了。”
简溪飞低头,果然看见自己胸前有一摊酒渍。
“我只是个学生,没有很多钱,”少年亚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忐忑的低头又悄悄抬眼看他,“能只赔您干洗费吗?”
这个角度的仰视很容易产生某种小动物的萌感,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原谅他。简溪飞也笑了,甚至想揉揉他柔软的细发:“没关系,不值钱的东西,不用你赔。”
少年亚兽眨了眨眼睛,一溜烟跑了:“谢谢哥哥~”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宗统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个角落,简溪飞觉得像他那样的大少爷应该不会乐意坐卡座,干脆一间间包厢找去。
“深少来了~”“深少好!”“深少今天好帅呀。”
在一片恭维声中,宗统气呼呼的摔门走进了包厢,端起萧铭方面前的酒一口喝干,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少爷怎么突然就发飙了。
众人都没说话,就显得角落里的小声啜泣格外明显。宗统皱了皱眉,本来准备坐下的高大身躯直接转向走到包厢角落边,那里用铁链锁着条人身蛇尾的雌性亚兽,浑身都是伤痕,铁链连接在她脖子项圈上,离地不过二十公分,因而她只能难受的半撑着身子。
感觉到一片阴影向自己压下,蛇女惊惧的哭喊起来,柔弱无骨的手臂胡乱挥打。突然听到嘎嘣一声,她脑子迷糊的想,难道我把那个恶霸的骨头打断了?不对,他看起来那么壮,肯定是他把我的骨头打断了。
蛇女正准备用更大的声音哭号,就听一道低沉的声音直头顶响起:“会游泳吗?”
蛇女下意识直起身,然后才惊觉自己竟然能顺利直起身了,也就是说刚才被绷断的是自己脖子上的铁链。她茫然的望着如山岳般壮实的兽人,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点了点头。
宗统觉得这条蛇有点傻乎乎的,但他现在脑袋疼,也没空跟对方做什么心理辅导。在确认了蛇会游泳之后,直接徒手扯断她身上的其他几条铁链,左手抄起人身、右手拎着蛇尾,走到窗边直接向外一抛。
包厢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深少把今晚压轴的拍卖品放走,就像随手烧了几千万,然而没人敢反驳他。
“看我干嘛?”宗统一个个瞪回去,“我买了。”
好吧,既然深少想要把“拍卖-获胜-放生”的过程反过来演一遍,也没人敢忤逆他。蛇女的原主甚至讨好的笑道:“深少太客气了,您看得上就是我的荣幸了,就当是我送给深少了。”
宗统嗤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看上’了?”又揉着太阳穴,坐到萧铭方身边气哼哼的瞪他,“黑区的居民也是居民,不是奴隶,更不是商品。你他妈下次再喊我来这种局,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谁喂你吃炮仗了?”萧铭方浑不在意,这位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平均每三天就会扬言要打爆他的头,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告诫自己别和那种垃圾相处,人品太劣。
宗统哪能承认自己吃了亏,埋头就开始灌酒,活像是在喝简溪飞的血。
7.被盗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