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山后并没有再坐观光旅游车,而是坐上了节目组的汽车,智能摄影机被关在了车外面。
应宴、杜有、赵来和姜雪儿四个人坐了一辆车,不在摄像机下几个人好像也没什么话可说,又刚刚经历了一场险情,就这么沉默到了小庄园。
应宴一下车就看到了正在小桥前等着他的三个人。
徐万安一见应宴就着急的问道“应宴,你没事吧!吓着没?”
应宴摇头,看了眼带着眼罩和帽子全副武装的顾然,回道“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徐万安当然知道应宴没事,顾然敲响他门的时候他睡得正熟,迷迷瞪瞪去开了门,听说有人袭击山上嘉宾立刻被吓醒了,又听顾然说应宴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屏幕上的应宴状态再好,他还是亲眼看过应宴,听他说没事才放心,这时候听应宴这么说,他就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艺人需要注意形象,可是经纪人就不需要了,十位嘉宾有的没有经纪人,有的经纪人没来只来了个助理,所以就徐万安自己上去和程寻意撕了一会---好吧,说撕有些严重了,毕竟程寻意地位在那呢,徐万安也就措辞比较尖锐的委婉谴责了下节目组,程寻意给他面子对他客气,徐万安说了不少见程寻意态度不错也就见好就收了。
打个照面说几句话的功夫几个人就散了,然后顾然被徐万安叫着进了他的房间。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徐万安摇头看着顾然“顾然啊顾然,你可不地道啊,应宴身手那么好,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顾然“徐哥,你可别冤枉我,我可不知道应宴那么厉害。”
徐万安可不信他这话,顾然会不了解应宴,这不说笑话吗?他觉得顾然连应宴有几根头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真是说实话都没人相信了,顾然无奈的笑了下,说道“应宴是一个歌手,身手好不好又不重要。”
“他之前失忆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架厉害,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徐万安想起失忆时真手无缚鸡之力一点,心里对顾然这话表示了赞同,但是,“他恢复记忆后你怎么不告诉我?”
顾然扶额“徐哥,你纠结这个干什么?”
徐万安瞪他“你们不把我这个经纪人放在眼里,我怎么不能纠结了。”
顾然服软“能能,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
见他认错徐万安心里满意了,说起了正事“这事我觉得压不住,明天应宴说不定又得上热搜了。”
“你还记得一年前应宴参加的《娱乐乐翻天》?”
顾然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候那个人还没有那么红,徐万安让他上了那么一档叫《娱乐乐翻天》的综艺节目,有一个娱乐环节是一个嘉宾抱着另一个嘉宾跑步,那个人和一位女嘉宾抽了一队,然后把人家女嘉宾给摔了。
女嘉宾是个三线小花,那时候刚刚整完鼻子没多久,他一摔女嘉宾磕到了鼻子,把假体都磕出来了,虽然事后那个人道了歉并说自己以后一定强加锻炼,可是两家粉丝还是撕了好多天。
顾然问道“徐哥你是怕网友旧事重提?”
“对啊!”徐万安皱眉疑惑道,“你看看应宴力气多大,一脚就把两百多斤的大汉给踹飞了,那他失忆的时候怎么力气就那么小呢?连个不到白斤的女嘉宾也抱不动。”
顾然耸耸肩“这还用说,肯定是他看自己身上没什么肌肉,就觉得自己是弱不禁风的小仙男了啊。”
弱不禁风是真的,但是小仙男?徐万安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顾然一眼,这是什么称呼?
徐万安啧了一声,不再废话“我想问问你,还有其他人知道应宴力气那么大吗?”
顾然仔细的‘想了一想’,肯定道“没有。”
“徐哥你是世界上第三个知道应宴力气大的人。”
徐万安对顾然还是很放心的,一来是顾然本身就没办砸过什么事,二来,说句真话,他和应宴只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可顾然和应宴那可是………挚友。
徐万安看了眼顾然,在心里再次说道,就是挚友。
徐万安“没人知道就行,那明天要是有人提摔鼻子的事,咱们就说应宴锻炼了一年的身体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管别人信不信呢,反正有个比较靠谱的说辞就行---在徐万安看来这个说辞不仅靠谱,还挺苏的,说到做到,说锻炼就真锻炼了,而且仅仅一年就有那么大的效果。
顾然点头赞同“这个说辞挺好的。”
见徐万安像是没有话说了,顾然又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下。”徐万安说道,“我有事说。”
徐万安在心里想了想说词,委婉道“顾然,我知道应宴差点受伤你肯定不高兴。”
他说完就看见顾然嘴角的笑缓缓落下了。
顾然往后一靠,轻呼了口气“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
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冷飕飕的,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难受。
一个非洲工人怎么有胆子去伤害嘉宾,生活在岛上的他又从哪里来的□□,这是一场阴谋,应宴和那些嘉宾们只是被程氏集团的内斗给牵连了。
如果应宴是两年前的应宴,他还会那么幸运吗?不不,他很有可能会受伤,可能会失去生命,而他只能从手机里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他。
这是他的错,如果他来之前好好‘了解’程寻意,‘了解’下程氏集团内部最近的争斗,他说不定就可以在来之前消除这个危机,然后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这样是对的吗?
以前是无可奈何,现在应宴回来了,他要是因为应宴无缘无故的频繁去侵犯别人**去触犯法律、背着应宴做一系列应宴不希望他做的事,那他又把应宴置于何地?
他爱应宴,他想自己因为应宴变得更好,而不是因为自己的保护欲占有欲做下种种错事,然后还对自己说,我都是为了应宴啊。
一面是他自作主张想给予应宴的保护,一面是他矫情的心绪,不愿给应宴“抹黑”,一向果断的他竟然不知道要选哪一个对。
不,他知道选哪个,他不是选后者了吗?他……为了自己放弃了应宴?
有这么一瞬间,顾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根本不爱应宴,他爱的是自己,爱的是爱应宴的那种感觉,不然他为什么不能为了消除应宴身边潜在的危险去做任何事?
不,他当然是爱应宴的,他这样是因为,他自私,顾然在心里这样说道,是他自私。
在爱情里自私是不对的,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披荆斩棘为他付出,所以他是不是错了?或许他,应该选择前者?只要藏的深些,不让应宴发现就行了?
徐万安看着顾然越来越冷淡的脸色,把原本严厉的话改了一改,放柔声音“顾然,我知道不高兴,你无力,男人嘛,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都是很无力的,我明白这种感受。”
他劝解道“我也知道这事不简单,可咱们也没办法是不是?我就想跟你说,你别冲动,忍一忍,你要是忍不下去,到时候栽了跟头,说不定应宴就是别人的了。”
应宴不会是别人的,只能是他的。
不,应宴不是他的,他是他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
顾然面无表情的想着,站了起来,对着徐万安扯了扯嘴角,声音依旧温和“徐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徐万安看了看顾然的脸色,心想着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可是他们的关系说近也近说远也远,顾然这样说他也没法再劝,他哈哈干笑两声“顾然,我当然放心你。”
“那个,要不你回去听两遍《静心曲》?”
顾然觉得自己是该听两遍静静心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状态不怎么对。
回到房间跟赵见海打了声招呼,顾然就带着耳机闭着眼盘腿坐在床上听着应宴弹的曲子。
听了两遍后,顾然自嘲一笑。
他被自己影响了。
追了应宴一年多,好不容易“转正”了,结果应宴被别人穿了,后来应宴回来了,他又不是他了,应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了另外一种人生。
他恐慌又无可奈何,远远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自若。
所以应宴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念头就那么冒出了一个尖——他怪自己没有给应宴消除潜在的危险。
潜在的危险呐,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潜在的危险,出门可能会遇见车祸,在外面吃饭可能会有人恶意投毒,好好的走着可能会遇见杀人狂魔。
所以把潜在危险降到最低的方法,就是把应宴给关起来啊。
真是一个可怕的想法。
顾然想着把耳机扔到了一边。
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把自己当成付出者,最后可能慢慢的慢慢的理所当然的去向他索取去伤害他。
呵!
一直在偷偷窥着顾然脸色的赵见海见他冷笑了一声,忍不住出声问道“顾哥,你……没事吧?”
“嗯?”顾然抬头看他,脸上已经带上了和平常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