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摆了摆手,“不必客气,竟称为道友,这碗面就当意思意思。”
只见女子站了起来,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朝着门口走去。
“更何况让我病入膏肓的道友出钱,不知要损多少德。萧道友,就此别过。”或许不会再见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想快意江湖,游走四方,隐于山林之间。但哪怕仗剑走天涯,打遍天下无敌手,看着潇洒无比,却终不敌一场治不好的病,还是从天而降的那种。江榭无奈,自己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请慢!江道友!”
待江榭要走出去时,张砚文突然叫住了他。江榭疑惑地转过身,便见他跟了过来,对上他着急的神色。
“我有一事相求,劳驾江道友帮我一忙,必敬谢不敏!”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江榭:“我只是单纯想跟他睡觉而已...呸!留..留个床位..和尚你别走啊!”
下章为副线章跟徐五翠花一个性质,嫌弃的看官可以跳过T^T
第13章 北荒3
见女子依旧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张砚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未尝不可。”也只是他半个愣神的时间,便见女子点了点头。“萧道友不妨说说看,但倒是需要换个地方。”
张砚文有求于人,没犹豫地点了点头,跟着这位江道友同行。
【为什么?】
江榭:【此去骨岭内部,光凭我一人对付姜章丘大是不保险的,不如多招揽几个炮灰。】。
021:【.....行吧。】
江榭收起笑容,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这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这熟悉感倒不是因为外貌,而是他的直觉。他没打算告诉021。
江榭带着他进了家旅店,选好房间,付了银两,就带上了门。
“其实,萧洗墨并非我的名字。”房间里有两把木椅,张砚文顺着坐了下来,“叫我张砚文便好。”
“江榭。”江榭点了点头,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挨着他坐了下来,“张道友,不知是因何事困扰?”他倒没在意这是否是他的本名。
“其实...”张砚文难堪道,思考着措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并非是我的身体。”
说出这几天缠绕在自己心中的秘密后,张砚文感到轻松不少,抬头看了江榭一眼,发现他也愣了一下,不过只是片刻,便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借尸还魂?”
“算是吧。”张砚文答道。
江榭沉默片刻,随即让他详细说说。张砚文愣了神,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
夜里,张砚文已经洗漱完毕,最近忙着婚事,身心早已疲惫不堪,正当他准备熄烛入睡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都这个时辰了,会是哪位访客?张砚文疑惑地想,不过还是应和一声,给人开了门。一张他极为熟悉的脸便闯入了视野。
“你要成婚?”
月光下,男人而面容冷峻而刻薄,轮廓如刀削的山峰犀利,眼睛里似乎有一深渊,快要把他拖进去。
“哈哈...墨兄是来祝贺我的吗?”张砚文打笑道,却不自觉地与他避开了对视。
萧洗墨没有回答,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张砚文心沉了下来: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了呢?......
萧洗墨是在他十六岁时张家领养的孩子。据他父亲所说,这孩子虽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不过却天性聪慧,处事沉着冷静,张父正好想给作为独生子的张砚文找个伴,便好心收养了他。
这让刚过束发之年的张砚文看见了可不高兴坏了,天天一个人练剑,打坐凝气无聊死了。
于是他高高兴兴地亲自接待了这个玩伴,并主动向父亲提出让萧洗墨同自己住一间屋子。
虽然,他的新玩伴似乎并不想跟他过多接触,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张砚文哪能让自己受委屈,好奇心强的他天天旁敲侧击地问这个比他大五岁玩伴的身世,有时还缠着与他比武练剑,时间长了,两人倒有了些感情。
当他从父亲那里得知,萧洗墨的父母死于妖族人之手,他才下定决心,想用自己未丰满的羽翼保护他唯一的伙伴。
虽然少不了争执和吵架,但也让那习惯沉默的伙伴有了些“活气”,两人就这样磕磕绊绊到了第六年,那日正是张砚文的二十二岁生辰,萧洗墨已这时经可称他的挚友。生辰宴会少不了相互敬酒,张砚文酒量不行,那晚喝得迷迷糊糊,区区几杯便到了不知天地在何方的境界。第二日醒来时,他也没想到,与萧洗墨的关系正是从这时开始出现裂缝。
萧洗墨依然如往常一样,沉默占据了他大半时间,不过张砚文敏感地察觉到萧洗墨对他的疏远。
两人的冷战从那时候开始,张砚文不解为何他的挚友疏远他,平时他脸皮厚点,主动和解就好,可这次,张砚文却放不太下面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砚文在小院找到了萧洗墨,质问道。就在不久前,他偶然听到父亲与萧洗墨正商论着出外游历的事情。
这让他的火气直接上来了。
见人不说话,张砚文又冷静道:“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萧兄,还请萧兄指正。”能不要把我晾一旁,一声不吭吗?
可萧洗墨依然只是看着他,这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些另外的意味,似是慌张,隐忍,还有...悲伤?
张砚文心里狠狠一跳,他记得自己生辰那晚是喝醉了的,那么是谁送他回去的?
萧洗墨。
张砚文心里一点柔软开始变得苦涩乏味,萧洗墨他....或许知道了。
“行。”张砚文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可却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萧兄今后去留与我再无瓜葛,我不会再缠着你。”
......
“不准备邀我进去坐坐吗?”见人一直站着发愣,萧洗墨不由得微微皱眉。
“天色已晚,我想休息了.....改日吧。”张砚文回过神来,又看了眼他曾经的挚友,从那时起已经过了两年,时过境迁,自己对他恶心的想法却没顺着消失,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张砚文深吸口气,他心里有鬼,没法坦然地同这个男人再次说笑,只欲盖弥彰地朝他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萧洗墨看着紧闭的大门,放下了举起的手。
......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祖堂内,正对大门的墙上正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两今天是张家孝子张砚文与罗家玉女罗百香喜结连理的日子,两家人其乐融融地交谈,望着站在一起的两位新人。
听说两家门派祖先自幼时便相交好,这次成婚对两家何不为一种新的契机,虽说是仙门一家,不过成婚的程序依旧决定照着老一辈来。
大婚住持公事公办地念着祝词,不过张砚文却心不在焉,繁华的词藻仿佛一点也触动不了他。
不行,这是对罗百香的侮辱。张砚文摇了摇头,想甩开心头那一丝迷茫,于是看面前这盖住红罗的女子的眼神更坚定了起来。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话音刚落,祖堂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一拜天地~”住持雄浑的声音响了起来,张砚文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来。
“啊!!!”
突然,祖堂外响起人群的惊叫声,压过了里面交谈的声音。张砚文心里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不知是谁突然说道:“妖...妖族!”
张砚文很快回过神来,他拉起一旁不知所措的罗百香,“快!我们从小门走!”
罗百香愣愣地点了头,她没有踏入修仙界的大门,是个切实的大小姐,遇到这种情况反而无能为力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的妖物已经涌了进来,那些守卫竟没能压得下!祖堂内已经混乱无序,唯有几位修为高的修士冷静对付,张罗两家家父已经拿出了佩剑。
张砚文拉着罗百香朝左边跑去,他的佩剑在房间里,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罗家大小姐。
就在这时,张砚文右眼突然瞟到一瞬的银光,他瞪大了双眼,猛得把罗百香推了出去。
“小心!”
就在张砚文推完人的下一刻,一把似藤蔓状的匕首直直/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罗百香这时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连忙取下红罗,便看见眼前的男人倒了下来。
“砚文!”
只见被匕首刺伤处,流出污黑的血,在喜庆的红装上显得格外刺眼。张砚文只感到他体内的灵力在不断流逝,不用多想,这把匕首上沾了剧毒。
他看着无暇顾及自己的家父,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治疗。他快要死了。
视野渐渐模糊起来,这种亲自体会死亡的感觉真不好受。张砚文看着早已哭花妆面的罗百香,他想对她说:我并不中意你,不必为我守妇道了,就拿我的死...来偿还...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嘴皮却丝毫不动。在罗百香的眼中,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等等...我去找家父!”罗百香哆嗦着把张砚文扶了起来,她大声的叫喊,却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