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臂挂在左越脖颈上,两人几乎以面贴面,脸颊两侧飞起带着热度的薄红,平时冷锐的一双眼半眯着,薄唇轻启,醇香酒气夹杂着温热呼吸尽数吐在左越脸上。
后者呼吸顿了顿,抬手揽上他的腰,似乎想将醉酒状态的薛鸣从身上撕下。
薛鸣却因为这个动作搂得更紧了,他靠近左越,朝他耳垂上无声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变红变烫,这才将那片薄粉含进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咀嚼。
“阿鸣,乖一点——”左越眼眸渐深,推开他的手掌变为扣住,甚至下意识往身上按了按。
“最不乖的就是你。”薛鸣低低地笑声响起,两人紧贴的胸膛传导过相同的震动频率,仿佛已经融成了一体。
左越近乎贪恋地注视着薛鸣的五官,似乎想将他的面容分毫不差地镌刻进记忆里。
“你这里,太能装事了。”薛鸣手指下滑,点了点他的胸口:“大家说你是虫族的定海神针,只要你在,虫族就能永远安稳无忧,免受外族侵袭,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我们认识伊始就是在那个特殊时段,即便那样狼狈无力,我也从未见你露出过一丝颓丧,没有谁生来钢筋铁骨一副,好的坏的活该他统统撑住,大可不必。”
左越舌尖泛起一抹苦涩,即便如此他仍旧柔声道:“阿鸣你醉了,我们回去休息,这些话等醒来后再说好吗?”
说完要带着他往休息室走。
薛鸣却突然扣住他的肩膀,张开的五指几乎要陷进肉里,近乎低吼:“我说大可不必,左越你听明白了吗!”
左越顿了顿,揽住他的手指也在收紧,一时小小的吧台旁气氛剑拔弩张。
他怎么可能没明白。
不必万事两全,必要时刻做出取舍。
缓过那一阵激动,薛鸣扣着他的手指慢慢放松,情绪也骤然低落下来。
“这就够了,以前我十分渴望生个软软乖乖的幼崽,但错过了,现在这个活不活得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带着它死在你的手下……”
“别哭,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他的轨迹,我们最终都将赴往星河,没什么大不了。”
薛鸣反复擦着左越湿漉漉的脸,眼泪却越擦越多,仿佛泉眼一般冒个不停,他瞬间升起一股慌乱地情绪,想也不想吻上了雄虫的眼睛。
“我难受得心脏都要爆了。”薛鸣低声说,醉酒的他话变得特别多,坦然而真诚。
薄唇贴在急剧颤动的眼皮上,左越心口发堵,却不得不压下今晚过于澎湃的情绪,看似冷静地问:“你听到了对吗?”
薛鸣抽噎一声。
左越瞬间慌了,伪装的冷静不到一秒全然崩盘,他安抚地拍着薛鸣的脊背,连声道:“我不问了不问了,忘掉它好吗?”
自从变蘑菇后薛鸣的情绪就不太稳,常常无缘无故生气,或者躲起来一个人发很长时间的呆,左越知道他承受的压力,也能想象每日充塞在他心里各种惶然害怕的情绪,慢慢便不在他面前提起任何有关意识体、触手怪、母体、实验之类的字眼。
甚至连帝星的公务都避开他,就怕他多想。
扣在腰上的手被握住,薛鸣垂着头低声说:“它还只是一团血肉,只要我的身体死去,它也会死。”
他声音放得极低极轻,凌厉的眉眼划过几分不舍,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乍现温柔。
左越无言将薛鸣紧紧抱进怀里。
事情似乎走到了僵局,薛鸣不接受意识剥离的手术,如果真有猩猩头领所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他宁愿左越亲手结束他和幼崽的生命。
但这几乎不比要左越的性命轻松。
“还有一种办法,矿山内部的实验室有一台能传说时空的仪器,那是我们纳约族文明的巅峰产物,母体……也就是那只蘑菇当时就是通往它被送往其他位面世界,据说它还有个功能就是回溯时光,但这东西需要的能量巨大,所以从来没被开启过,是否可行不确定。”猩猩头领说。
他们此时正在返程的航船上,左越以放走白熊为条件,要求猩猩头领跟他去帝国走一趟,提供对纳约族更为全面详细的信息。
薛鸣还在培育箱睡觉。
它变得嗜吃嗜睡,原本一天更换一次的营养土变成一天更换三次,短短几天菌盖也胖了一圈,用猩猩头领的话来说已经进入发育阶段,很快它就会迅速膨胀,并且吸收一切能吸收的营养物质,到那时离它最近的左越将第一个被吸干。
至于什么时候失去意识彻底成为母体,猩猩头领也给不出具体的时间,薛鸣是唯一一个实验成功的母体,一切都在探索阶段。
不管它说的那仪器有没有用,矿山内部必须要走一趟了。
与此同时,黄沙漫天的荒星到处可见全副武装的虫族士兵,他们身着作战服,头盔戴得严实,全身上下包裹得分毫不露,荷枪实弹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巡逻。
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呜呜风声在整个荒星地表回荡,显得空旷而荒凉。
矿山早就停止了开采,整个山体被架设在外的粒子炮包围,碗大的炮口从四面八方对着矿山,只要一有异动就立即开炮,对山体实行无差别轰炸。
炮机外围是巡逻的士兵,士兵外围停靠着军舰,悬梯上进进出出,是换班的士兵。
萨姆坐在临时改成的办公室内,正向左越发送信息。
这是荒星戒严的第84天,发现两例被感染人群,已被当场击毙并进行火化,目前城内秩序良好,居民闭门不出,由军队统一提供食物,请求下一步指示。
信息刚发出去,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是巡逻的士兵回来了。
萨姆捏了捏鼻梁,再次敲下一份邮件。
近日发现士兵作战服有一定磨损,恐遭触手怪攻击,请求总部补发。
那边很快发来回讯,是左越的账号。
收到,七日后我将到达荒星。
“笃笃”敲门声响起,一名身材健壮的军雌走了进来,是第三军团一直驻守此地的中校,大家叫他哈伦。
“副官!”他朝萨姆敬了个军礼,脸色是第三军团祖传的硬朗刚毅。
萨姆是左越的副官,军衔本来就比中校高两级,又是奉元帅命令接管荒星,除了不配合的城主几人,在这个星球算最高执行长官。
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抱着的头盔上:“巡逻结束了?”
哈伦将头盔放在桌上,因为作战服是加急定制过来的,数量有限,这个头盔是他借萨姆的,现在来归还。
“是,一切正常,下官和士兵还去矿洞口边缘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动。”哈伦报告,不算年轻的脸上轻松不少。
现在荒星被封锁,没有攻击命令他们只能在这里干耗,当然希望什么事都不发生最好。
萨姆闪过一丝不赞同的神色,但最终只是应了一声,将左越传来的关于触手怪的最新信息发给他,让士兵着重了解。
后者答是,笑着退出了办公室。
萨姆拿起搁在桌上的头盔,准备将它挂回墙上以备下一次使用,眼角余光却扫到一抹刺眼的血红。
他脑中警铃大作,迅速将头盔往外一扔,拔出腰间的激光枪。
头盔扬着弧线飞出去,连接颈部的皮套内突然伸出一根拇指粗细的触手,直直朝萨姆刺来。
枪声同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哭鼻子的元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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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航船到达帝星后左越几乎没有休息, 经过短暂安排即将再次踏上去往荒星的军舰。
临行前薛鸣几乎一直躲在他的怀里, 它变得畏光畏热, 畏惧声音和周遭环境的改变,虫蛋的生长消耗了它体内大部分能量, 使它常常连人形都变不回去,只能维持最低能量消耗的状态——
一朵蘑菇。
左越连去军部议政都揣着它,可这似乎并不能给它足够的安全感,蘑菇依旧睡得很不安稳, 趴在他胸口时不时瑟瑟发抖, 连做梦都是自己把左越吸成人干的画面。
于是它把自己关进了府里用来审讯犯人的地下室, 不再接触任何人, 包括左越。
“阿鸣,我明天就要走了, 真的不来抱抱吗?”隔着特制的玻璃门, 左越微微弯腰,伸出双手向着躲在墙角里的蘑菇轻声唤道。
他的雌夫已经把自己关进去两天了。
除了供给幼崽必要的能量,它已经不再摄入其他,似乎在用这种方法抑制自己的生长。
在纳约族的实验体理论中, 母体的白丝为繁育状态, 只有吸收足够的能量才能变回本体, 从而进行其他拟态活动,只要它不吃不喝,白丝就不会长大,等幼崽长到能够脱离母体进入培育箱, 它就把自己冻起来,直到找到解决办法。
打定主意的蘑菇抖抖菌盖,狠心让左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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