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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哥儿穿成星际雌虫 (北边有狼)


  “你……你怎么知道……”
  它惊骇地看向左越,它们作为最早一批被伊凡带入帝星的“种子”,出来的机会极少,只有寥寥几个有长期任务的潜伏在外,要不是它被临时委派了任务,现在还在那个小圆罐里待着呢。
  这只虫类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左越面色森冷,眼角下垂拉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当然知道,他曾经与这东西共同争抢这具尚未残废的身体,若不是在意识的最后一刻打乱精神力强行驱逐,身为左越的意识早就被侵蚀得渣都不剩。
  混乱尖锐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左越捏着扶手的手背暴出青筋。
  他被入侵的战友、他湮没在星河的三千将士,他残了废了的双眼双腿,全部拜眼前的东西所赐,他靠这恨意苟活,直到将它们赶尽杀绝的那一天。
  “好好招呼。”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失控,左越扔下这句话操纵轮椅离开。
  “好嘞。”小O得令,禁闭室内再次响起惨叫。
  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声响,左越穿过长长的地道,依次经过存储室、武器室、实验室等各项秘密场地,在即将到达地面时突然侧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右手边的房间里,放着一座机甲的残肢碎片,那是小O的原始机械体,曾经高居排行榜第一的战斗型机甲。
  当初小O将自己的核心能源掏出来才逼得那东西露出行迹,左越正是抓住机会才得以对它痛击,后果就是小O解体,左越在那片星域捞了一个月才把它的残骸捞回来。
  战斗型机甲造价昂贵,所需的核心能源量巨大,举帝国之力也再造不出和小O原型一模一样的来,加之左越另有打算,便将它的系统装在了一个普通机器管家的躯壳上……
  总之是委屈了。
  “嗨,你可越来越磨叽了。”过了几秒才听到小O说,电子合成的声调特意拉高,有点调皮:“快去看看你的心肝儿吧,要知道你给他用了安眠喷雾,指不定今晚你连床都上不去了。”
  *
  薛鸣醒来时夜已深,壁灯柔和地亮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神经得以缓解。
  身体肌肉却还紧绷着。
  过分纷乱诡奇的记忆充塞了整个脑海,他眼前一会浮现出空空如也的浴室,一会又是血淋淋的命案现场,间或还能听到当时那刺耳的尖啸,种种感官糅杂在一起,令他神经又开始紧绷。
  手腕上的终端响起提示音。
  诺厄打了十几个未接通讯,薛鸣正在翻看时又一个打了进来。
  “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上将都不让我打扰你。”那头的诺厄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把巡防队叫过来时左越已经控制了全场,薛鸣休息的飞行器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连头发丝儿都看不到,虽然被告知没事,但总要确定了才安心。
  察觉到薛鸣语气恹恹,诺厄长话短说,问他有没有看到同班的一只高壮雌虫,经常和他不对付的那个,发现他失踪后现在全校都在找他。
  诺厄想来想去,总觉得和昨天的事有关。
  薛鸣想起左越吩咐小O把那只雌虫关起来的事,心底一动,下意识瞒下了:“没看到。”
  “这样啊,那可能和这件事无关吧,反正他滥情又喜欢约.炮,说不定正和哪只雄虫翻滚得昏天黑地呢。”诺厄随口说了一句,嘱咐薛鸣好好休息后将通讯挂断了。
  终端陆陆续续有信息进来,都是打探消息的同学,薛鸣一概没理,直接将终端设置成免打扰模式。
  做完这一切,混沌的大脑终于回归平静,薛鸣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找左越。
  睡了这么久,要说左越没动手脚他怎么也不信。
  书房没有、客厅没有,反倒厨房传来厨具碰撞的声响,一阵浓郁的香味顺着空气飘到薛鸣的鼻子里。
  “饿了吗?尝尝我熬的汤怎么样?”左越单手拿锅盖,单手拿汤勺在锅里搅拌,轮椅被他调高到了适合灶台的高度。
  他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等不烫后才递出来,脸上的神情带着希冀。
  薛鸣走过去,就着他的手喝光了那勺熬得香浓的汤。
  刚喝完手里就被塞了一杯榨好的红殷果汁,左越说:“先喝着压压惊,汤再过十分钟就好了。”
  最近左越给他喝红殷果汁的次数越来越多,理由是自己精神力已经稳定了,多喝无益,不如给薛鸣补补。
  红殷果哪有不能多吃的说法,只不过心疼薛鸣训练辛苦,省下来给他罢了。
  也亏得是家大业大的上将府,换作普通人家这么吃,早吃破产了。
  看着一心扑在汤锅上的左越,薛鸣目光顿了顿,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却觉得现在说不太合适,便抱着杯子出去了。
  小O把熬好的汤端上餐桌时,薛鸣正襟危坐在一侧,目光追着左越的身影跑,询问之情溢于言表。
  左越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先摸索着替薛鸣舀了一碗汤,“看”着他喝下去后才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一碗热汤下肚,饿了一天一夜的胃缓和不少,薛鸣盯着汤勺上刻着的并蒂莲看了会,突然不知道要问什么。
  这组餐具是他和左越公休日一起去商城买的,当时他才和左越领结婚证没几天,想着讨个好彩头,便选了并蒂双莲的图案。
  索性左越在这种事上都由他做主。
  现在想来,因着那种未知能量,他压根就是存了死志,才会对他温柔纵容,万事随意,却早早吃了避孕药,不愿留下他们的幼崽。
  想通后的薛鸣觉得心里就跟被堵上一般难受。
  他不上不下地噎着,只得拼命喝汤,越喝越难受,越难受越喝,胃里的汤仿佛被顶到嗓子眼,一个不留神就会吐出来。
  一只手横过来,左越抢过了他的汤碗。
  薛鸣不去抢,也不看他,双手搁在胸前,笔直地坐着。
  对面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左越放下餐具,行驶轮椅走到他身侧,抬手覆住他的手背。
  薛鸣不自觉颤了一颤,突然觉得眼眶泛酸。
  他用力眨眨眼,左越却从他侧颈摸到脑后,将他的脸摁在了肩膀上。
  “想哭就哭吧。”
  “我没有。”沉闷的声音响起,左越没答话,只用这种姿势无声却不容拒绝地抱着他。
  良久,肩膀传来温热的触感,那一小片衣物逐渐被浸湿。
  薛鸣从小长到二十八岁,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今天却怎么也止不住,到最后甚至连鼻涕都差点蹭在左越身上。
  好在他还没那么厚脸皮,抢在左越发现之前果断扯了纸巾擦掉,只是眼眶始终泛红,幸好左越看不见。
  “你和我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夫,不是半路凑合的一对,这些事或许涉及到军事机密你不说情有可原,但你能不能对我负点责?”薛鸣一口气说完,又狠心补上一句。
  “没有虫会接受被悲观情绪影响生活质量的伴侣。”
  字字诛心。
  左越心头巨震,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握住薛鸣的手,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的骨骼捏碎。
  “我,我只是……”
  他难得结巴,想从脑海中找出漂亮的语句应对,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有只是。
  薛鸣一心一意扑到他身上,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含着憧憬规划着他们未来的生活,他却一直在逃避。
  是的,逃避。
  逃避即将到来的危险,逃避可能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困难,甚至逃避与他产生太紧密的联系,以防将来纠扯不开。
  没有比薛鸣更好的雌夫了。
  枉他顶着上将的名头,私底下却懦弱至此,连雌夫的安全都给不起。
  “你自己想想吧。”薛鸣留下一句话,径自离开。
  握住的手掌被抽走,左越五指蜷了蜷,头一次脸上露出无措的神色。
  薛鸣一旦生起气来,后果就很严重,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因为命案事件还未平息,军校也手忙脚乱,薛鸣干脆请了几天病假,每天背着包早上出去晚上回来,背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回来就往客卧里一钻,那里被改造成了他的私虫书房兼研究室,经常会配些稀奇古怪的药粉携带在身上,左越在主卧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都快将自己盼成望夫石。
  终于熬到公休日,不用去军部点卯的左越起了个大早,特地在客卧门口守着,谁知被小O告知薛鸣昨晚半夜就去了珍稀动物管理局,貌似去看螣蛇了。
  气得左越让小O又折腾了一遍禁闭室关着的东西。
  *
  珍管局坐落于帝星以南的郊区,那里放养了许多濒临灭绝的物种,薛鸣乘着观光型飞行器在上空掠过时还看到了两三米长的节胸蜈蚣,正慢悠悠地啃食着灌木丛上的叶子。
  原来这种蜈蚣也是濒危物种。
  薛鸣暗自擦了把汗,庆幸当时是在游戏里。
  观光飞行期停留在特殊物种区,隔着透明的防护门薛鸣就看到螣蛇的尾巴尖儿一下一下卷了树上的叶子往下扯,两人合抱粗的大树已经被他薅秃了半边。
  足可见其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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