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要猎奇和收藏的美国人不同,到场的每个中国人都严肃认真,板着脸不苟言笑。
顾豪峰:“嗯,放心,都安排好了。”
半小时后,拍卖会开始。
前一个小时百无聊赖,拍卖行拍了几幅画几个叙利亚文物,瞿清时百无聊赖,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迷迷糊糊见只听“China”这个词钻进耳朵,瞿清时一个激灵顿时抬起头,只见九龙剑被放在架子上,缓缓推上台。
九龙剑品相不凡,假的剑鞘套在剑上也没人看得出来,台下一阵骚动,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这把剑来的,跃跃欲试的心情溢于言表。
主持人开始介绍九龙剑的来历,长度,材料等,兀长的介绍结束之后,主持人一声:“最低价一亿美元,拍卖现在开始。”
几乎是同一时间瞿清时看到好几个牌子一齐举起,主持人迅速报价:“一亿五千美元!”
“两亿美元!”
“三亿美元!”
……
瞿清时手死死抓着把柄,安静的听着。
“五亿美元!”主持人兴奋得提高了声音,瞿清时顺着主持人手的方向一看,是那个场外宣称自己热爱中华文化的外国人。
瞿清时突然发现了什么:“怎么到现在没有中国人举牌?”
顾豪峰拍拍他的手:“别紧张,现在才是开始。”
五亿美元筛选掉大部分看热闹的买家,五亿之后报价开始慢了下来,人们也更加谨慎。
“五亿四千美元。”
“五亿五千美元。”
瞿清时看到有中国人开始举牌。
“五亿九千美元。”
“有六亿吗?”
“这位先生六亿!六亿美元!还有更高报价吗?”主持人兴奋的声音颤抖着,“电话报价有吗?这里电话报价六亿三千美元!”
“六亿三千美元,这位先生还有更高价吗?”
“六亿五千美元!!”
举牌的人逐渐少了下来,但是气氛焦灼的让人紧张,价格已经报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七亿美元!电话报价七亿美元!”
瞿清时轻声说:“已经是史上文物拍卖最高价了,之前一件商代青铜器也不过5.4亿……”
顾豪峰仍然气定神闲,一句话不说。
达到七亿美元之后,场上竞价的人就越来越少,只剩一个中国人和一个电话竞价,价格仍然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飙升。
“七亿三千五百美元!有七亿四千美元吗?这位先生七亿四千美元!电话报价有更高价吗?好的七亿四千一百美元……”
瞿清时不禁看了一眼那个唯一还在竞价的中国人,他是个中年人,穿的西装革履,散发着位高权重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施院长派来的人。
“七亿八千九百美元!七亿八千九百美元!”主持人激动的喊着,“有七亿九千美元吗?”
电话报价后,那个中年人迟迟没有举牌,主持人开始喊:“七亿八千九百美元一次!七亿八千九百美元两次!”
中年人缓缓的举起了牌子,瞿清时差点要为他鼓掌。
“七亿九千美元!!!”主持人声音都颤抖了,重复了一遍,“七亿九千美元!这里电话报价还有更高价吗?”
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迟迟没有回复。
“七亿九千美元一次!七亿九千美元两次!”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接电话的工作人员。
他伸出手,左右摇了两下。
“七亿九千美元,成交!九龙剑所有权归于这位先生。”
人们不约而同站起来鼓掌,为这打破记录的拍卖金额喝彩。
瞿清时跟着人群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肉疼:“七亿九千啊一个九龙剑,打破史上文物最高成交价,光荣会凭着这笔钱都能东山再起了。”
两人慢慢走出人群,顾豪峰:“你在说什么?七亿九千美元不止九龙剑啊。”
瞿清时:“啊?”
顾豪峰:“戴叔没跟你说?七亿九千美元买下九龙剑,仓库里的中国文物作为赠品另外送给中国政府,等于七亿九千美元买下几十件中国文物啊。”
瞿清时:“……”
他颤抖着嘴唇:“包括辽代佛像?”
顾豪峰:“包括。”
瞿清时:“包括龙门石窟佛头?”
顾豪峰:“包括。”
顾豪峰:“反正就是不管我们拿上来的没拿上来的全都以赠送的名义赠给中国政府。我以为戴叔跟你说了。”
瞿清时激动的手脚发软,心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眼泪汪汪控诉:“你们,你们谁都没跟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孩子们,跟大家商量个事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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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瞿清时快要疯了:“戴叔没跟我说啊!我全程云里雾里不知道你们搞的什么名堂!早知道我我我……我白激动了!”
瞿清时问:“怎么谈的?他们是怎么同意都送我们的?”
顾豪峰说:“要不是我们提出,光荣会甚至都不知道地下还有那个仓库。我方主动提出九龙剑上拍卖行,拍下所得金额全部归他们所有。”
瞿清时:“那他们是怎么同意其他都送给我们的呢?那龙门石窟佛头,那辽代木佛年份比九龙剑久远多了,要卖的话可能比一个九龙剑贵得多。”
“哦,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顾豪峰道,“光荣会经过几番洗礼,新的教父都不知道那仓库的位子在哪儿。”
“那肯尼迪家族那边不会有什么话吗?”瞿清时问。
顾豪峰:“不会。光荣会收钱办事,他们和肯尼迪家族的内情我们也只是知道一二。”
行吧,瞿清时在完全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参加完整个交易过程,而直到最后才知道他们做成了这么一大笔生意。
施院长办事迅速,没过几天,仓库里的那些字画木佛全部被搬运出来,专业人员带着手套口罩轻手轻脚的打包,珍而重之地运送到车上,开往机场。而后专业人员又来到巷子里开始给暂时放在屋子里的文物们打包,小巷子难得的热闹起来,人们进进出出的,冬天的阳光越过墙洒了进来,轻松快乐的气息里夹杂着依依不舍和离别伤感。
文物们有点兴奋又有点舍不得,顾豪峰的玉牌自从上次被知道出卖主人后,就被顾豪峰取下来放在瞿清时的桌上——现在正俨然把自己当主人,一个一个器灵安慰过去。
“《金刚经》也要走了呀,哎回去路上当心,我听说你们坐飞机回去?可别给您颠散架了,待会儿让人家给您包严实点。”
“玉山你怎么也要走?你年纪还没我大,要走也该我走?什么?你更贵重?这我可不服气了……”
元代花瓶正在和瞿清时道别,玉牌一看硬是插了进去,油嘴滑舌一番吹:“美人落泪都那么美,瞿清时你把我拎上去一点,我给美人擦擦眼泪。”
瞿清时一把抓起玉牌塞进抽屉里,抽屉里传来玉牌模模糊糊的呼救。
“先生请别把我送走,我好不容易从仓库出来,这段时间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日子。”元代花瓶抽抽噎噎,哭个不停。
有个人能听他们说话,一起开开玩笑,聊聊八卦,这种日子不常有,虽说同类之间也可以交流,但是能有一个人听他们说话是多么开心的事情。
瞿清时温声安慰她:“回国之后也有爱护你们的研究员,虽然不能听到你们说话,但是也把你们当做孩子爱护,他们用心灵与你们交流,展出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来看你,你难道不想向大家展示最漂亮的样子吗?”
元代花瓶问:“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瞿清时:“当然,不管你们最后去了哪个博物馆,我会一个一个过来看你们的,”他顿了顿,笑道。“只是到时候可能不方便说话,你那么美,大家都围着你看,我想开口都找不到机会。”
元代花瓶红着脸跑到旁边唱元曲儿去了。
《金刚经》从背后掏出铜钱:“后生,我们相处时间不短,算是一段缘分了,今儿我们都要走了,临走之前再送你一副卦,帮你算算?”
瞿清时笑着点头:“那麻烦您了。”
《金刚经》:“算啥?”
瞿清时摇头,心情很好:“随便,我从国外回收了那么多文物回去,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现在内心十分满足别无所求。”
《金刚经》:“那行,那我也不算了,我给你提个醒儿。”
瞿清时:“您说。”
《金刚经》收起铜钱,难得严肃道:“那个九龙剑,你自个儿多加留意,那小子说话真真假假,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瞿清时听他这么一说,也严肃起来:“怎么说?”
《金刚经》道:“我们这些老古董别的不说,就活得长,这人是好心还是坏心我们一看都能看出来,九龙剑和我们几个古物都不一样,他煞气大,心思重,浑身上下都邪性儿,表面上啥都不说,实际上仇都一笔一笔在心里记着,你要是以后还和他来往,就得自个儿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