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度对于那些说这种罪犯的眼神都很可怕、看上一眼就会让普通人遍体生寒的说法嗤之以鼻，觉得都是其他人编出来的。
都是人类，怎么可能只因为一个眼神就害怕到那种程度。
肯定都是那些人吹的。
然而此刻，男警员却第一次切身地在这个样貌出众，进门时气质利落飒爽不输他见过的任何警察的女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汗毛倒竖。
“就是你们要拦着她？”
男警员听到女人一字一句地问道，声音很低很沉，他硬生生从中听出了一股压抑着的暴虐感。
就好像再来一点刺激的因素的话话，事情就会瞬间发展到他们没法想象的严重地步。
男警员本来想说关你什么事，结果在那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目光下，硬生生地变成了：
“是、是我们领导这么要求的，说她不能去拘留室！”
话说出口，男警员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登时有些后悔。
他想开口挽救一下，却在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里麻溜地闭上了嘴。
男警员一边有些发憷，一边又觉得有点不甘。
他可是警察，怎么能被区区一个女人吓住。
但他回想起方才被视线锁定时的感受，又有些怂。
他还是头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野兽盯上的背脊发凉感。
他只能色厉内荏地抽出手上的警棍，威胁道：
“你们要是不离开，我就只能动用武力了！”
季甜敏锐地感觉到，当男警员说完那句话后，冯歆身上的颤抖便停住了。
下一秒，她看见冯歆直起身来，将她往身后一带，用身体将她挡住，做出一种保护的姿态来。
随后，冯歆微微侧过身，对季甜用与对着男警员时截然相反的态度低声哄道：
“帮我把衣服里的手机拿出来。”
似乎是怕季甜拒绝，冯歆尽最大努力放柔了声音。
“帮我一下……好不好？”
季甜有些受不了冯歆这样的语气。
明明在她的记忆中，这人永远都是一幅老子第一天下第二的放肆模样。
何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季甜一向吃软不吃硬，况且只是拿个手机，也费不了多少事。
她点了点头，将手伸进冯歆的外套里摸索了两下，摸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硬物，应该就是冯歆的手机了。
“给。”
她将手机递给冯歆。
完全没发现，当她的手伸进外套里的时候，冯歆的身体就几不可见地轻轻抖了一下，一直到她的手在里面摸索的时候，冯歆浑身都有些发僵。
在季甜看不见的地方，冯歆的耳垂悄悄红了红。
然而在接过手机后，又在季甜看过来的瞬间，迅速地恢复了先前对着男警员的那副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大概很晚，不要等，可能是明天早上可能是中午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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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冯歆握着手机, 冷冷地看向拿着警棍的那名男警员。
另一名男警员本来还有些犹豫, 见同伴拿出了警棍，从善如流地也摆出了要用武力手段把季甜和冯歆赶出去的姿势。
周围的其他警员本就是假装忙碌, 一直偷偷听着这边的动静。
现在见两个男警员把警棍都拿出来了，他们顿时有些明目张胆地抬起头向这边张望。
季甜扫了一眼看戏的其他警员，这些人竟然真的打算看着男警员对两个女人动粗, 不要脸的精神让季甜大开眼界。
她不由得在心里嘲讽道。
这警局地方不大, 养的废物倒是不少。
办事敷衍，下头的人唯领导马首是瞻, 领导又转头专门去拍那些有钱有势人的马屁。
季甜以前买菜的时候听邻居大妈们聊过几句, 说他们附近这个警局里面, 都是些靠关系进去的关系户, 办案效率特别低, 不给送点礼打点一下的话, 一个案子能给你拖上好几个月。
当时的季甜只是随便听听, 并没放在心上。
现在倒是真正体会了一把传言。
这警局，和现在社会上不少机构一样, 当真是烂到根里了。
季甜并不打算就这么出去，但对面都不要脸地摆出这种架势了。
其实真要打的话，季甜也不是很慌。
她力气一直挺大, 但一直以来都比较遵纪守法, 在打架方面没什么经验。
可冯歆是武打戏出身，一身功夫是实打实的，一点花架子都没有。
圈内都说如果她不是来演戏, 换在古代，多半是又是个名传千古的女将军。
季甜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夸张。
毕竟《入魔》里冯歆演的邢迎风武打戏不算特别多，季甜不怎么了解。
不过就冯歆刚才抓住她手的那力气，还有之前在咖啡馆后面一对四的事……
季甜觉得，对面这两个男警员，单放冯歆面前估计就不够看。
但这是在警局，普通人要是对警察出了手，就是板上钉钉的袭警行为。
那对方就更有正当的理由赶人了。
就在季甜想着对策的时候。
冯歆慢条斯理地说道：
“趁我还没反悔，把你们局长叫来。”
“不然的话，我就按我的想法来了。”
对面的男警员大概是手里握着警棍，有了点底气，听到冯歆的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他只是用警棍朝门口指了指，再次威胁道：
“我现在警告你们，赶快出去，我数三声，如果你们自己不走的话，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冯歆闻言叹了口气，里面却没多少无奈的意思，反倒是有些嘲讽。
她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站在原地等电话接通。
男警员以为冯歆是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有些气急地喊了一句。
“喂，你听到没有！”
冯歆则侧过身，单手将季甜护在身后，连眼角余光都没给男警员一个。
就在男警员耐心耗尽，拿着警棍就要上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没等对面说话，冯歆就开口说道：
“江阎？我现在在铭阳区分局，”
“当然是要你过来，不然我给你打什么电话。”
从季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冯歆有些不耐的侧脸。
电话那头似乎是个男人，声音有点大，季甜隐约听见了几个诸如“忙”“离得远”“还有事”的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躲总局的记者采访请了假，赶紧给我过来！”
冯歆丝毫不为所动，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男警员，嗤笑一声。
“等着吧，待会儿就有人‘请’你们局长出来了。”
冯歆懒得管男警员听完是什么反应，她准备将手机放回外套里。
季甜帮忙拿过一次，知道这件外套的衣兜靠后，设计师把衣兜设计得很深，大概是专门给骑车的人穿的，物件放进去不容易掉出来，但穿的人也不太好放。
她扯了扯冯歆的袖子。
“怎么了？”
冯歆转头问道。
“给我吧。”
季甜伸手向冯歆讨要手机。
冯歆下意识地就把手机给了季甜。
“你……”
她本以为季甜拿手机是要干什么，没成想季甜直接把手机塞进了她的衣兜里。
“行了。”
季甜顺手拍了拍衣兜的位置，确认放得好好的。
她奇怪地瞟了一眼冯歆。
“你脸红什么？”
冯歆单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显得有点发闷。
“没、没什么。”
她的手和脸都有些发烫，热浪带着点酥麻过渡到指尖。
季甜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么自然地向她要手机、还主动帮她放到兜里。
这么听话，就、就好像她们关系很好很亲密一样……
这样她很容易误会的啊！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冯歆见脸上的热度消退一点了，便咳了咳，拉着季甜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坐下等吧，我叫的人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嗯，会不会不太好？”
季甜瞄了瞄周围的警员。
她们就这么坐下，不会被赶出去吗。
“别管他们，有本事就来。”
冯歆嗤笑一声。
先前担心其他事，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季甜。
现在冷静下来了，冯歆看着季甜身上的睡裙，皱了皱眉。
“怎么穿成这样就出门了？”
她本意是觉得最近晚上降温，季甜这睡裙，先不说大半个白皙优美的小腿都没遮住，脚上还穿的是凉鞋。
小巧的脚踝、粉嫩的脚全都露在外面，看起来又软又白，让人不由得有些心痒，想去逗弄一番……
停！
冯歆回过神来，思及自己刚才脑子里想的东西，恨不得找根柱子撞死。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简直、简直是……
季甜当然不知道冯歆想了些什么，闻言她便以为冯歆是嫌弃她穿得随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