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了。
网络上的浪潮从一开始的试探, 到中途的声势浩大，再到如今的暂时消退。
季甜发誓，这是她度过的最漫长的夜晚。
关于她和袁蔷的事, 经过一晚上的混战, 目前的舆论上大多数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事情本该就此告一段落，可因为有了冯歆的加入——诚然, 舆论会扭转归根结底还是季甜本身行得端坐等正, 能拿出证明自己的证据, 但会扭转得这么快,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冯歆的突然插手。
冯歆这个名字本就代表着巨大的热度和关注, 她对于袁蔷粉丝攻击季甜的言论做出的回应, 直接将这件事带到了热搜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季甜后来才知道冯歆回应前她就已经爬到了热搜的中段, 对此她只能安慰自己，这回算是真的出名了。
虽然现在微博的后台还是塞满了袁蔷粉丝发来的辱骂私信, 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危机勉强算是度过去了。
并且季甜还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她居然有了自己的粉丝团体！
之前季甜因为模特照和《暗恋》的第一集 就积攒了一些零散的粉丝，但不多。
微博的粉丝数大概到了两千左右, 除开因为林苏来的酥心糖和吃瓜群众以外, 剩下的都是散粉，所以季甜没什么涨粉的实感。
而这次的节目和袁蔷事件，让季甜在和林苏的热搜之后又一次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与上一次不同, 这次的季甜，是以一个完全正面的受害者出现的。
并且季甜在这件事中展现出的形象，在这个本质慕强的时代，拿季甜微博下一个路人回怼袁蔷粉丝的话来说就是：
“有谁会不喜欢一个考试前拜一拜就能沾光的学神呢，特别是学神还是个颜值在娱乐圈起码能排进top10的漂亮妹妹。”
季甜表现出来的样子，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脸好脑子更好”。
而这样去到热搜第一的后果就是——
季甜的微博一晚上，足足涨了一百万粉。
这些粉丝都是因为这次的事出现的新粉，多少都和袁蔷的粉丝撕过那么几场，还有不少是季甜还在被袁蔷粉丝单方面压着攻击时，就站出来帮她说话的。
这样的经历直接导致了季甜这批突然增加的粉丝，行动力和凝聚力都非常可观。
季甜微博下面基本没有了袁蔷粉丝的踪影，全被怼到了下面看不见的地方。
暴涨的粉丝数把汪镇和小霜吓得以为是微博抽了。
季甜本人虽然也觉得这个数字不太真实，但还是颇为平静地接受了。
横竖是福不是祸嘛。
而《暗恋》剧组那边也在被季甜牵连遭到袁蔷粉丝的攻击后，迎来了一波数量巨大的新粉。
大多都是从季甜那边摸过来支持的。
结果来说算是皆大欢喜。
鉴于季甜因为这事一晚上没合眼，刘恣早上的时候特意打来了电话，体贴地给她放了两天假，说剧组那边不急，让她好好休息两天。
季甜连忙道了谢，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萦绕在她心中的某个疑问：
“柳小姐她知道这件事吗？”
季甜陆陆续续收到了剧组许多人的关心，就连忙于工作的刘曦也发来了问候。
但这些人里，独独没有柳如卿。
季甜倒不是认为有什么，她不是会纠结这点小事的人。
只是按照柳如卿的性格，遇到这种事一定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季甜偶然间想起，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和柳如卿相处得还不错，两人应该也称得上朋友。
朋友之间出了事问候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吗。
难不成柳如卿从来不看微博，所以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季甜想了想觉得有可能。
虽然柳如卿比她只大了两岁，但或许因为是教授的缘故，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超脱年龄般的冷静和成熟感。
加上剧组宣传时用的化名，也没有像她一样被艾特了微博。
说不定连微博号都没有？
果然，刘恣听到季甜的话后，不在意地回道：
“多半不知道的啦，忘了跟你说，在你第一次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姐就已经上飞机回B大了，好像国外那边临时有事要她去，现在可能刚下飞机。”
“况且我姐好像也不用微博……所以，就算甜甜你没出这事，剧组那边也要停工，你也不用太担心啦！”
季甜得到肯定的答复松了口气，跟刘恣又说了几句后，便被强制要求去休息。
她挂了电话之后，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觉得没什么困意。
大概是那杯她只喝了几口的速溶咖啡的功劳。
季甜再次确定了不能轻易尝试喝咖啡，这持久期未免也太长了。
一条咖啡卖她一块钱，怎么想都是厂家亏了。
汪镇和小霜同样一晚上没睡，他们不像其他艺人一样有专门的团队，还有公司帮忙，再怎么加上季甜也只有三个人能派上用场。
汪镇有跟季甜说，公司那边从她和冯歆一起上热搜开始就疯狂地给他打电话，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是怎么拒绝他的请求的。
汪镇嫌他们烦人，索性全都拉黑了。
“需要他们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把你剔出公司，一看热度上去了又想把你拉回去，哪有那么好的事！”
汪镇愤愤地说道，他怕季甜误会，还不忘跟她解释。
“我知道有公司那边帮忙的话会轻松一些，但他们从好久以前就一直没管过你，突然这么殷勤，我怕他们想利用你来炒作点什么，还是先拒绝比较好。”
季甜明白汪镇的意思，当然一切都遵从他的想法。
而汪镇和小霜见事情差不多平息了，就让季甜去休息。
“网上有我和小霜轮流盯着呢，你先去睡觉，后面还要拍戏呢，得把精神养好，有事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
季甜本来想再看看情况，在对面的再三催促下只得答应，保证自己马上就去睡觉。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S市这边倒垃圾的时间是固定的，一天两次，现在正好可以下去倒个垃圾，然后再睡觉也不迟。
季甜将厨房和客厅的垃圾袋捆起来提在手里，带上钥匙出了门。
现在时间还早，楼道里静悄悄的。
季甜提着垃圾下楼，楼下按时停好了垃圾车。
平时晨练的人这个点还没起床，但已经有老人出门准备去买菜了。
季甜伸手将垃圾扔进垃圾车，拍了拍手。
忽然，她的余光似乎瞟到了一点闪光。
季甜猛地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
她只当是自己熬夜产生了错觉，转身上了楼。
回到家后，卧室里的窗帘被季甜随意地拉上。
季甜将侧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略带冰凉的温软触感让她终于有了一点睡意。
她于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等季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坐起身，拿过柜子上充电的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汪镇和小霜没有打来电话，便在群里发了个睡醒了的消息，下床拉开了窗帘。
现在还不是饭点，但季甜自从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到现在的十几个小时里就只喝了一杯咖啡，胃里空得不行。
家里的食材没剩多少，做一顿饭的还是有的，但季甜刚睡醒，清醒之后胃里的空虚越发明显，手脚也没什么力气。
她实在提不起兴趣做饭，正好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餐馆，季甜于是决定出去解决。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垂到膝盖下面的睡裙。
她住的这栋楼有些年头了，位置也偏，平时没什么外人来，邻居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就这样出门也没什么不妥。
餐馆离得近，季甜准备打包回来吃，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只披了一件睡衣的外套，穿着凉鞋出了门。
这个时间，大多数住户都在家准备晚饭，路上的行人不算多。
季甜从楼道里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和钥匙。
突然，她看见离她十几米处，站着一个打扮得颇为时尚的女生。
她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高中的年纪，身上穿的都是名牌，低头拿着手机打字，时不时抬头四处张望一下。
季甜有些奇怪，这附近很少看到这样打扮的人，是来找谁的吗？
因为是不认识的人，季甜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打算向对面的餐馆走去。
不料女生却忽然注意到了季甜。
季甜感受到她直勾勾的目光，回看过去，发现女生低下头看了下手机，然后再次抬头看向她，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季甜皱了皱眉，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下一秒，季甜看见女生好像确定了某件事，她收起了手机，迈开步子径直向季甜这边走来。
女生走路的速度很快，两人的距离本就不远，这下立刻缩短了大半。
季甜瞟见女生伸出手。
她这才注意到对方手里还手里拿着一个不透明的玻璃瓶，似乎装满了液体，边走边抬手拧开了瓶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