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苍一脸疑惑:“听到什么?”
肖潇沉默地望着敖苍。
大殿里回荡着iPhone XS的铃声,吵得人头痛。
肖潇扭头看了眼月老,还有大殿上的其他人。所有人脸有笑意,都跟没听到铃声似的。
难不成只有自己听得到?
如果只有自己听得到……
肖潇望向面前的敖苍,叹了口气:“这梦做得真长,也该醒了。”
肖潇话一说完,大殿上空忽然炸出一道光,光芒渐渐扩散,将大殿上的人一点点吞噬。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
敖苍静静看着肖潇,就像木偶般眼神呆滞没了反应,黑色的眼瞳倒映出肖潇的身影。他身体发出淡淡的光,就像燃火的灰烬一点点飘散在空中,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肖潇一时没忍住,上前拥住了敖苍:“对不起,让你寂寞了四千年。未来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接下来的时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原本没有反应的敖苍小指忽然动了下。红线微颤,另一头连着肖潇。他冲肖潇露出一抹笑,而后缓缓闭上双眼。敖苍身上的戾气伴随着逐渐透明的身体一点点消失,直至完全不见。
扩散的白光将一切淹没。顷刻间一切化为乌有。
耳边传来吵闹不休的手机铃声。肖潇缓缓睁眼。头顶上方掉下细碎的灰尘,整栋楼微微震颤。窗外蛟精与白寒正在厮杀。
肖潇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是敖苍打来的电话。他慌忙按下接听键:“喂……”
第42章 J♂Q的味道
天桥下的红灯时间格外长。路面上的车辆纹丝不动。三十八度的高温炙烤着大地,令开车的人不免有些烦躁。然而在黑色的宾利内,车里的冷气不是一般的足,车窗上甚至结出了薄薄的冰晶。“咔嚓”一声,玻璃窗瞬间裂成了蜘蛛网。
龟老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的敖苍,无视掉这股渗人的寒意慢悠悠开口:“对于神族来说,犯下杀孽便是大忌。您又是神族中的神族。当年白倾被蛟精所杀,您为了他一人便将蛟族屠尽,需受九十九道天雷。要不是老臣用龟甲替您挡去一半的天雷,您便会与那白倾一样,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敖苍冷眼望着龟老头:“沣河有万年龟甲阵作盾,蛟精能这么轻易破阵,龟丞,你觉得这内应是谁?”
龟老头沉默了半晌,倒是供认不讳:“殿下若是为了蛟精的事怪罪老臣,老臣无话可说。但倘若是为了肖潇,老臣问心无愧。就算殿下要杀老臣,老臣依旧会与蛟精联手,让他杀了肖潇。”
车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敖苍一双眸子冷得瘆人:“所以,你为了杀肖潇,就拿整栋楼的人陪葬?”
“殿下是龙神,您的一个意念撼动的是苍生。为了您,牺牲几个人算不了什么。”龟老头默默看了敖苍一眼,不怕死地说:“殿下别忘了,您至今无法恢复龙形这是拜白倾所赐。自打他死后,您身上的戾气一日盛过一日,要不是白寒去求了凤帝,您迟早会入魔,哪还有一点上古龙神的样子?老臣本以为那白倾死了也就死了,好歹也有四千年了,他已经不会动摇您的意志,谁知道又出现个肖潇?您元魂受损,本就不宜与那蛟精硬碰硬,可您为了肖潇一而再、再而三犯险,那老臣便无法坐视不管。”
敖苍冷着声音说:“所以你就要杀了他?”
忽然地面震了下,黑色宾利下的地面裂开了条缝,就像生长般蔓延到前方的红绿灯。红灯闪了一下,灭了,灯罩上裂了道口子。
红绿灯故障,街上开车的人骂骂咧咧。本来就糟糕的交通彻底瘫痪。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身上透出慑人的杀气:“看在你跟随本座十几万年份上,本座不杀你。但如果肖潇出了什么事,本座会要你的命。”他敖苍说完这句话身形一闪,忽然消失不见。
龟老头看了眼开启的车门,以及空空的后座,无奈地摇头。
高耸入云的建筑周围弥漫着滚滚烟尘,大楼的玻璃墙上多了个窟窿,蛟精的庞大身躯盘旋在上空。整栋大楼被浓浓的瘴气笼罩,凡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模样。
敖苍掏出电话摁下拨通键。电话响了一声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
敖苍盯着不远处的沣河大楼,沉着声音命令:“藏好别动,我马上过来!”
肖潇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傻眼。
你倒是听我说完再挂啊我的个神!
……算了,好在他回电话了。
肖潇当下松了口气。他抬头望向面前的会客室:得想办法让程昱出来!
会客室的墙是磨砂玻璃,外表高大上透着十足的科技感,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根本不知道程昱在里面是什么状况,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面前的门就跟封死了似的根本打不开。
肖潇眼尖地发现走廊上有个消防栓,打开箱门,里面有把斧子。
肖潇摩拳擦掌,抡起斧子就往玻璃上劈。“哐当”一声,斧子被弹开。玻璃上连条缝都没劈出来。他又试了几次,这玻璃墙就跟防爆桶似的,别说要凭人力劈开它,炸弹都不见得管用。仔细一看,上面发着一层暗紫色的光。
肖潇眼睛一眯:这是……困魔阵?
关于这困魔阵,源头要追溯到白倾身上。
敖苍刚把白倾追到手那会儿,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把白倾甩栓在身边。每天晚上缠着白倾,黏糊到让白倾见了他就想跑。
白倾以前听凤帝说过,床笫之事通常情况下都是做下面的那个比较疼,还是在上面舒服。
白倾被敖苍压得多了,自然也想试试在上面是什么感觉,心里盘算了多时,终于在某个晚上,他忍不住跟敖苍提了这事。
敖苍把白倾压在床上,外袍刚脱掉,听到白倾的话手上的动作一停。他撑起身子似笑非笑望着白倾:“你说什么?”
白倾没有底气地又复述了一遍:“每次都是我在下面……我想跟你换个位置。”说完这话,他心虚地移开目光。
“换个位置?”敖苍一手轻抚着白倾的腰,听到身下之人发出一声类似猫叫的轻吟,嘴角满意地上扬:“怎么忽然想在上面了?”
白倾把心一横,扭头瞪向敖苍:“你答不答应?”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大有敖苍不答应就强来的架势。
“不答应。”敖苍想都不想就拒绝。他扶住白倾的腰将两人换了个位置,让白倾分开腿坐在自己身上。目光促狭地说:“除非是这样。”
白倾脸一黑,而后忽然冲敖苍一笑,趁着敖苍分神的空当手里迸射出一道紫光,紧接着敖苍身下出现一个法阵。
“困魔阵?”敖苍没想到白倾会忽然出手,一下着了白倾的道。
白倾冲动弹不得的敖苍冷哼一声:“你的困龙锁是厉害,但你没想到我还会用困魔阵吧?”他学着敖苍平时对自己那样,挑起敖苍的下巴。只可惜气势不足,明明敖苍做起来是调戏,白倾做起来调戏味儿没有了,倒像是魅惑。
敖苍望着白倾这幅样子,只觉得口干舌燥。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想在上面?行,今天一晚上都让你在上面。”忽然间他身上的紫光消失,紧接着一个翻转,又成了敖苍上、白倾下的姿势。
敖苍一个响指,方才的法阵重新出现在白倾身下,只不过更为巨大。他将白倾的双手高举过头,一手挑起白倾的下巴:“啧啧!困魔阵不是不是那样用的!”
白倾脸一红,瞪着敖苍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啧啧!这张嘴也不是用来骂人的!”
“你混……唔唔……”
白倾咬着被角泪流成河。那一晚上几乎要了他的小命。那天以后,白倾就再也不敢轻易施展困魔阵了。
肖潇脑子里闪过一堆少儿不宜的画面,他哀嚎一声,生无可恋地捂脸。
前世的小日子过得实在太那啥,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不过也多亏了这一出,肖潇也算知道困魔阵最薄弱的地方。
再强的法阵都有弱点,那就是阵眼。只要找到了阵眼,破解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然而困魔阵最麻烦的在于,它的阵眼在外面,被困在里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要想破阵,首先就要想办法找到阵眼。不然凭区区一个困魔阵就想困住大名鼎鼎的凤帝,那简直是做梦!
肖潇围绕着会客室走了一圈,看到墙角处有个地方的光要暗一些,举起斧子狠狠一劈,不出意外地斧子被弹飞。
咦?
他举起斧子又劈了一下,再次被弹飞。
这么硬?
肖潇搓了搓手,举起斧子刚要劈下。
忽然墙的另一边传来程昱的声音:“谁在外面?”
肖潇赶紧放下斧子敲了敲墙壁:“程昱?听得到吗?我是肖潇!”
“你退后一些。”程昱将手里的剑对准墙壁。
肖潇听到程昱的话躲到一边。
“轰”的一声巨响,墙壁上出现一道强光。笼罩在会客室上的光膜顿时炸裂,然后渐渐消失。原本固若金汤的玻璃墙上破了个大洞。
程昱一手拿着剑,身上发出淡淡的金光:“托你的福,我找到了阵眼。”他看到肖潇后一愣:“你记忆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