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粱才不管他的震惊,大腿嘛,找到了赶紧抱上是正事:“师父教了我这么多,叫声师父是应该的。师父晚上要吃什么?明天几时起床,需要徒弟带早饭不?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聚在这里补习啊?”
师父是叫着好听,合着是想请个家教。顾行一也不打算回绝,毕竟给他一讲解,自己所学得到验证复习,好处也不少:“早饭不必带了,明天下午一点在这里学习。”
带早饭想什么样子,让孙久看到了,恐怕要准备把自己嫁出去了。顾行一想起有时对自己感情生活兴致勃勃的基友,看着屠粱的目光也复杂了些。就当给人当个家教吧,不用炫耀什么收了徒弟了。
“好。”屠粱乐颠颠地拖着新出炉的师父去食堂了。
他们走了之后,对面桌上探着头听了许久,还用本书遮脸掩饰的董钰终于放下书,心道:“怪不得突然学起数学分析,原来是要转来我们系。文理不转系,是不是走了什么后门。”
作者有话要说: 高数和数学分析的关系大概是内容相近,深度不同。
数学分析重点在分析上,是“分析学”入门,锻炼的是数学思维和证明能力,对日后泛函之类学习有帮助。
高数要浅显很多,是为了给理工科其他学生学习基本数学工具的,属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够了的科目。
所以化学系的屠粱学数分,关注点在题目怎么算,算的快就好,而顾行一在苦哈哈地证明
第8章 高数期末考
看看书,做做题,指点指点新收的徒弟,每日和楼哥交代一下进展,一转眼就到了高数期末考。
似乎高数考试都喜欢安排在清晨。顾行一起床时校园里的晨雾还没有散去,教学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很有几分仙气。
等他清点好考试用品,准备出门之时,徐胖才起了床,见他已经准备去考场,立马整个人都清醒了,几乎是从床上滚了下来:“老四,大学霸,等等我,我也去考试!”
顾行一回头,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们不在同一个考场。”
“啊,这样啊。”徐胖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应了一句,眼见着顾行一背着包出了门。
被徐胖一嗓门吵醒的董钰这才冷哼一声:“你舔人家有什么用,他心气可高,这次要转数学系的,考的是理科高数,怎么会和你一样。”
徐胖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站在董钰床前,那体型一下子把董钰的傲气压下去一半:“滚边去,畏畏缩缩,就知道背后嚼人口舌。”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也泛起嘀咕,他是一向不关心学业的,但也知道他们班的人一起上课,考试多半一起考,怎么会有个人不在一个考场的?董钰这小娘炮说的也有道理。
然而董钰窥见了他的动摇,嘴不留情:“也不想想文理不转系,这人的转专业机会不知道怎么来的。我可听说数学系楼副教授和他亲亲密密,顾行一又是个死gay……”
“你还歧视他,我看你就像个卖屁股的,”徐胖心里有点认同他的猜想,但谈不上鄙薄,他们家做生意的,无奸不商,见过些上不了台面的交易,看多了反而对顾行一的手段有点欣赏,“自己卖不出去嫉妒别人。”
“你这是污蔑!”董钰气得脸通红,但是他自持清高惯了,想不出更多下流话,只能干巴巴嘟囔几句污蔑啊暴发户啊之类的词汇。
徐胖这会儿反而没意思了,主动停嘴,去一边洗漱了。
等孙久晨跑回来,就只看见寝室里战斗的余烬,他也不意外,礼貌地打了身招呼,转身就拿了东西去上课,谁知道董钰不死心,又拦下他说道:“顾行一打算转到数学系,说不准是走后门的。”
孙久急着去听课,看了他一眼,把他手撇一边去:“老四要能转过去了,也是堂堂正正凭水平转的。再说,数学系是什么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吗?就你一个人把这当成了不起的荣耀,一篇论文也没有发出去就自诩精英,高智商,也不照照自己!”
语罢,他出了门,懒得搭理这个一身老坛酸菜味的室友。
孙久出身医学世家,凭本事进了医学院,两个学期的医学院第一,大一就跟着老师发了篇sci,是当之无愧的学神级人物。
董钰在他面前可没有那么趾高气扬,此刻被怼了,也只能生闷气,眼睁睁看着徐胖收拾好了东西也出了门,还有闲心拍拍自己的肩膀道一句好自为之。
孙久虽然急着上课,路上也惦念着董钰的事。这小人对顾行一的恶意不小,不得不防。
“啊欠!”顾行一又打了喷嚏。
坐在他前头的屠粱回过头,摸摸包,递上一张餐巾纸:“师父,你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顾行一擦了擦鼻子,“别是有人念叨我吧。”
“没感冒就好,”屠粱松口气,“你也是化学系的啊,我之前都没见过你。”
他今天早早起了床,吃了早饭就来了考场,打算再临时抱抱佛脚。结果佛脚没抱到,一进门就看见新认的大腿正在他后面的位置上专心致志地看书。顿时喜不自禁,原来师父是化学系的啊,太好了,化学上他也想找个大腿带一带呢!
“不,不是。”顾行一直接打碎了他抱大腿的美梦,“我学哲学的,但是数学比较好,参加了特殊人才转专业计划。”
“师父厉害厉害!”屠粱鼓掌,他眼见着大腿以一天一本书的速度刷的题,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丝毫没有想到走后门上去,只觉得师父这种妖孽级天才,数学系放过他,那叫明珠暗投,白壁蒙尘!
顾行一被夸的不好意思,眼见着考生渐渐到场,便推着屠粱转过身,让他专心复习。
不多时,考试铃一响,卷子流水般的传下来。
顾行一拿过卷子先端端正正写了名字,之后大概浏览了一遍卷子。
这份卷子涵盖了多元函数微分与积分,无穷级数和常微分方程,重难点在二阶偏导数,隐函数,极值问题,多重积分,格林公式交错级数的莱布尼兹定理,麦克劳林展开式,付氏级数,解齐次方程和贝努利方程等。
某种程度上是又多又繁,一个难点也不曾避开,更是没有一道教材和上课时的例题。许多考生在初步看试卷时心底已经叫起了凉凉,何况落笔时发现第一道就颇费脑子,心态更是顷刻间奔溃了。
顾行一在一众皱眉叹气的考生中堪称一股清流。他扫过题目,脸上就浮现出亲切的微笑,好似贾宝玉见了林妹妹,如果不是考场需要保持肃静,他下一秒就要饱含惊喜地说一句:“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题目熟悉,思路如泉涌。顾行一自然是提笔就写,写得痛痛快快,挥洒自如,堪比打了一场碾压式胜利的lol,眉梢眼角都带上笑意。
监考的老师正是数学系一个副教授,知道这是位哲学系要转进数学系的学生。毕竟和楼见岳有同僚之情在,他也不由得多关注顾行一一点。
开始时他对顾行一印象颇好,少年人生的漂亮,举止大方,考试前不急不慌,从容复习。就算转不成专业,他也想劝对方不要放弃数学学习,将来考研在试试跨专业。
结果现在一看,考场上一众考生唉声不断,眉头紧皱,热汗直淌,唯有他神气十足,甚至快要笑出来了。
考官心头不安,他是知道这次高数卷子是系里出题大魔王高教授亲手出的,难度比照着数理班的数学分析期末卷,一群非数学专业的理工科考生看了都怕,何况一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文科生,不会是打击过大,精神受刺激了吧?
他纠结了一会儿,关注起顾行一的动作来。又见到顾行一虽然表情与众不同到瘆人的地步,但是笔从来没有停过,一直在演算,更没有交头接耳偷看手机之类作弊的事情。
没准人家真的是少年天才,就有这个本事呢?考官心想,毕竟楼教授他也认识,是个端方自持的人,不想会给人开后门的样子。
之后他目光又落到顾行一前面的屠粱身上,这人可没有顾行一举重若轻的风采,但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陷入冥思苦想之中,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做了下来。只不过这大汉眉头紧锁,满天大汗,面目狰狞,活似要去打架斗殴一样。
虽然表情可怕了些,但是像个正常的好学生。考官如是想到。
顾行一不知道考官心里想什么,他已经到了最后一道大题。
整张卷子有八页,十选择,二十填空,八道计算,四道大题。而最后一道大题统称证明题,分了八个小题,四道要人细细论证几个上课演示过推理过程的定义,另外四道则是更灵活的证明。
无数千辛万苦从刀山火海闯过来的考生们看到这一道难题,都是欲哭无泪。他们平时学习,注重计算的多,而上课时老师的推演,与其说是教证明,不如说是辅助他们记忆定理。又几个人会把这东西背下来?
这前四道还算是热身题送分题,后四道更是让人没有头绪,摸不透出题者的考点,下不去手。
顾行一确实要笑出来了,这不是他的老本行吗,证明可比计算容易啊。他想着,连草稿也不打,笔尖犹如在纸上飞行,不需多久就把最后一页糊了个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