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前面又有这个佛像,就看哪一个死法比较轻松点了。
真是不作不会死。
“邢大小姐,没想到你居然在家里供奉邪神养鬼。”在这个紧张时刻,宁不问反而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马上就是你家的祭祖日,不知道到时候祭祖时间一到,你养的这些东西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被你家的风水镇压呢?”
佛陀又上前了一步。
宁不问随时准备将胸口的符咒抽出来攻击。
可以的话,这张符咒就是他在这个游戏副本里唯一一个有力的攻击道具了,现在用掉多少还是有点可惜的。
他连邢家的风水宝穴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佛陀,等等。”邢芳芳终于出声,“你是谁,为何来我这里?”
“我为什么找你,大小姐不知道么?”宁不问没有接这个问题,“你们邢家风水如此特殊,不仅是我,道上的人谁不好奇?只是我运气差一点,好不容易混进来就被你们给逮着了。”
“道上?”邢芳芳有些咬牙,“你们也是觊觎我家的风水宝穴来的?”
“除此之外,邢家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兴师动众的么?”宁不问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你现在动手未必能够杀得了我,但是闹出来的动静绝对不会小。我实话和大小姐你说,不仅是我们道上的人,就连附近的军阀也在盯着你们,你们邢家百年兴盛,财富众多,谁人不想要来分一杯羹?”
宁不问开始胡说,不,也不能说是胡说。
现在是民国年间,战乱不断,各种军阀林立。为了筹措军资,军阀们什么都干得出来,盗墓什么的都算是小事。邢家有这样的神秘传说,又有这样的身家,不被军阀盯着才是假的。
但很显然,这样的胡说是很有用的。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在邢芳芳眼里就从一个小偷变成了军阀雇佣来的厉害道士。
说到底,顾忌更多的人是邢芳芳,不是宁不问。
“阿良,你先别动手。”邢芳芳小声的和身边的东西说了一句,“我们不能杀他。”
杀了他,可能下一次派来的就是装备齐全的军队了。
这些诡秘之术,难道还挡得住枪林弹雨么?
“大小姐,这样才对。”宁不问笑了出来,“你今日放我离开,我也保证不将你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打不过你们。”宁不问毫不犹豫的说道,“说实话,我们道家术法失传的多,大小姐你这驱使神鬼的本事可比我们强。既然打不过你,我们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你能抓得住我一次,就能抓得住我两次。与其大家同归于尽,还不如就此放我离开,你说对不对?”
邢芳芳眼神有些犹疑。
“大小姐可要快点想。”宁不问的声音带了一点催促,“再等一会儿,我的同伴就该发现不对进来找我了。”
邢芳芳微微咬牙,“佛陀,放他走吧,我明日给您新的供奉。”
“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宁不问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麻烦这位佛陀让让。”
那座佛像不甘不愿的移开了。
“更深露重,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宁不问走出房门,微微拱手,摆足了架子。
一路翻墙出去,顺便将身上的禁锢全部都烧掉,重新变回小二的样子之后宁不问才偷偷的溜了回去。
等到回到房间,宁不问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沁湿了。
“多亏有这张符。”宁不问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还是不能轻易作死,这种根本看不见的东西压根没有办法打。”
所以说,游戏副本就不能讲讲科学么,搞这些神神鬼鬼的真是讨厌极了。
房间里的邢芳芳猛地回过神来,“他在骗我!”
如果真的是军阀派来的人,首先要调查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她,邢家上下这么多人,她根本不起眼,而且对方起初连阿良的存在都没有发现,就证明他绝对不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是道门中人。
正在这时,空中慢慢飘来一块碎布。
“阿良,这是什么?”邢芳芳将那块布捏在手里,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嗯?你说这是那个人身上掉下来的?”邢芳芳细细摸了摸这块碎布,“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给钩住了才会掉下来。这个材质,倒是有些像我们家的下人穿的。我没有嫁给你之前也帮家里管过几天家,下人们穿什么衣料我最清楚不过了。”
邢芳芳一边说一边捏紧这块布,“他一定就在我们家里,阿良你放心,我一定将他找出来,绝对不会让你的存在泄露半分!”
宁不问这一觉睡得挺踏实。
“还在睡么?”婆婆已经直接推门进来了。
“是,是婆婆啊。”宁不问看见婆婆,连忙起来穿衣服,“是不是耽误打扫的时间了,我这就起来。昨天我有些紧张,大半夜才睡着,实在对不起。”
“没事,今天不用你打扫。”婆婆不经意的说道。
“哎,为什么?”宁不问愣了一下,“我昨天没有将院子打扫完啊。”
“昨天大小姐的房间里失窃了,小姐收藏的几个珍贵的陪嫁都被偷了,其中还有一个是以前姑爷送的礼物,意义非凡。”婆婆说着很是生气,“昨天夜晚你可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宁不问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那小姐现在是不是很伤心?要不还是报官吧。”
“是家贼,报什么官。”婆婆喝止道,“那些警察就会收钱,别的什么都干不了,而且这个消息传出去,会对小姐的名声有影响,本来一个寡妇是非就够多的了。”
“也,也对。”宁不问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刚才口气有些重。”婆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拉住宁不问的手,“我也是关心小姐,你出去别乱说知道么?”
“婆婆放心,我知道的。”宁不问点点头。
“你的手起茧子了。”婆婆放开宁不问的手说道,“我那里有些上好的膏药,等会儿我来拿给你。”
“多谢婆婆。”宁不问笑的真诚了许多,“其实不用也没事的,乡下人活的糙。”
“我这就去给你拿。”婆婆转头走了出去。
宁不问看着自己的左手,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邢芳芳还是开始怀疑他了,也对,毕竟自己是新来的。
不过自己扔掉的那块布,应该能起到浑水摸鱼的作用。
宁不问昨晚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检查的,花了大半夜的功夫将自己被咬的手背给伪装了起来。
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用一点胶水覆盖一层薄膜,再涂上一些黑粉就差不多了。邢芳芳好歹是个年华正好的女人,总不可能亲自来检查他,要避嫌的,这么一来能够来检查他手的人就只剩下婆婆一个人了。
婆婆毕竟年纪大了,眼神可没有想象中好使。
“还真是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啊。”宁不问喃喃自语道,“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大小姐都能在家里搞出这些东西来,不知道那些个受重视的人又在私底下做些什么呢?”
另一头,邢芳芳在和自己父亲说完之后,邢家上下很快就开始清理人了。
邢芳芳手里的布的确是下人身上的衣料,而每个月分给小人的衣服都是有数的,只要比对一下就知道这块布是谁的。
国柱就在这个时候被抓到了。
宁不问也去看了热闹。
“老爷,老爷,这真的不是我偷的啊。”国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下面哭,“我昨天夜晚在守夜,大家都看得见啊。”
“不是你偷的,未必不是你放的小贼进来。”邢家家主是个面相严肃的中年人。现在都已经是民国了,还穿着长袍大褂,要不是头发剪短了,活脱脱就是一个典型的清朝老财主的样子。
邢家老爷是个古板的中年人,倒是他身边的几个姨太太一个比一个时髦,旗袍高叉波浪卷,一个都没有落下。
宁不问默默低头,觉得这邢家老头远远没有表现装扮起来的这么正经。他要是不喜欢姨太太这么打扮,人家怎么敢这么穿!
“老实交代的话,我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命,不然我就家法伺候了。”邢家老爷严厉的说道。
“老爷,真是不是我。”国柱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老爷,我从小就进了邢家,从来没有偷过东西。最近又忙着祭祖,我走到哪里都是带着人的,很少有落单的时候,怎么联系外面的人啊?”
“老爷,他说的话也有点道理。”管家在一旁说道,“也许是那个小贼故意诬陷呢好趁机溜走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然这家中下人的衣服料子也不贵,再买一件就是了,怎么会被抓个正着?”
“那小贼怎么不诬陷别人就诬陷他?”邢家老爷虽然觉得管家说的有道理,还是没轻轻放过,“总之,他不能留了,打几个板子扔出去吧,我们邢家不要这种吃里扒外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