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意每一个守卫,发现他以前任命的人被彻底更换了一茬。
楚锐休息了一个月的脑子终于转了转。
他相当敏感,如果放在从前,他会立刻发现这种情况,然后去问问解奕白究竟想做什么,而不是被人换了全部的守卫还不知道。
不对,如果放在从前,根本不会有人敢未经他的许可更换他的守卫。
楚锐推门进去。
廖谨早就在等他了,看见他回来立刻过来给他一个拥抱。
“今天好晚。”廖谨蹭了蹭他的肩膀。
楚锐很喜欢廖谨这样的触碰,他觉得这样的动作让对方看起来像是一只大型犬,还是格外温驯的那种。
“吃什么?”楚锐问。
他自然和廖谨去了餐厅,像是这么做了十几年那样。
他很享受,他非常享受。
他爱自己的爱人,他自己的爱人也爱他,这没什么不好的。
他们宛如普通的夫妻那样,楚锐随意地说着自己做了什么。
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他看了一眼廖谨的脸,然后把碗里的菜夹出来吃掉。
廖谨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了?”
楚锐摇头。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意识到,他名义上是休假,但实际上的权力还是被他掌握着,但是他这一天都很悠闲,他做了很多事情,但那都在休息和锻炼的范畴。
他说过不必要的事情不用来打扰他,可没有任何事情打扰他,那就很值得怀疑了。
他似乎是无意地提起,“守卫是几个新来的年轻人?”
廖谨点头,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楚锐慢悠悠地夹菜,慢悠悠地咀嚼,过了一会才道:“为什么没告诉我一声?”
廖谨露出一个很柔美的微笑来,“这种事情我不可以自己做决定吗?”
楚锐抬眼。
廖谨愣了愣,“抱歉阁下我,”
“我不喜欢这样。”他冷淡地说:“我希望您能尊重我的决定和选择。”
“是的。”
“明天换掉。”
“是的。”
解奕白的声音插了进来,“阁下,有什么事吗?”
“我的守卫,”他烦躁地问:“怎么回事?”
解奕白不解地说:“阁下,是您亲自要更换的,我再三和您确认过了。”
“我自己?”
“是的,就在十六天前,你说的原因是,您觉得,那位侍卫长对您的夫人不太尊重。”
楚锐皱眉。
好像,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我亲口?”
“是的。”
楚锐又说了几句才切断连线。
廖谨一个人安静地吃着饭,他一个人在那,和旁边落地花瓶里的玫瑰相衬,显得异常和谐。
仿佛他就该一个人在那。
仿佛他就该,一直一个人在那。
廖谨吃完了之后才低声道:“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抱歉,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知道了。”
楚锐从后面抱住他。
廖谨始终低着头。
“快点结束吧。”楚锐亲吻他的耳朵,以相当轻的声音说。
廖谨偏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还没玩够吗?”
“您不是要找一个最好的时间吗?”廖谨低笑着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廖谨按在桌面上的手臂因为动作的原因露出一片皮肤。
皮肤下面的血管,若是要仔细看会发现,那不是正常人的颜色。
第55章
“看起来楚锐恢复的不错。”颜静初说:“你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笑了。”
廖谨收敛了笑容, “是的。”
廖谨这样就很好,他关注楚锐就可以了。
至于楚锐, 他享受现在的环境,那么大家相安无事。
他最好别和廖谨发生任何冲突。
廖谨现在是个精神脆弱的神经病。
他受不了任何惊吓和打击。
廖谨整理了一下袖子, 遮挡住了手背。
“受伤了?”
“一点意外。”廖谨道。
颜静初毫不意外,他意外的源头就是楚锐,就只是楚锐。
但愿别是家暴, 他想,以一个舅舅的角度。
“他发现了?”颜静初问。
廖谨对于颜静初对他的生活了如指掌这点一点都不意外,要是颜静初什么都不知道, 那才不像他。
颜静初就是喜欢把所有的东西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大概。”廖谨似乎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谈他和楚锐的事情。
颜静初当然知道他的感情不是那么顺利,毕竟楚锐不是会被轻易控制的人。
反观孟辄晚,他就听话的太多。
“如果你真的在意你所谓的爱情,那么我给你一个由衷的建议, ”廖谨道:“别在意什么自由和尊严, 他只需要在你身边够了。”
廖谨不置可否。
两个人切断通讯。
颜静初亲吻了一下孟辄晚的眼睛。
对方睁着眼睛,但是眼中并没有太多神采。
他像是个漂亮的、精致的、仿真的人偶一样。
在颜静初起身之后,他伸出手, 牢牢地抱住了颜静初。
“不要走。”孟辄晚说。
“不走。”
他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耳朵。
孟辄晚不喜欢这个动作,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仍然不喜欢。
他本能地索瑟了一下, 然后又一动不动地任由颜静初亲吻。
颜静韫说的太正确了, 人只有毁了一样东西, 那么它才真正意义上的属于你, 因为别人都无法得到它,染指它,触碰它。
人也是这样,你只有杀了他,才能彻底地拥有他。
颜静韫教得很好,颜静初是个好学生。
或者,把他变成一个像死人的活人。这点都是颜静初议长触类旁通。
他觉得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太残忍了,不如让他永远呆在自己身边,以这种方式。
乖巧地,听话地。
他们永远相爱,多好。
希望廖谨也能早点想清楚,什么才是他应该追求的。
......
廖谨抱着花进去。
楚锐一直很喜欢这种花,他看见这种色彩明艳的花朵,连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希望今天这束花,同样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他打开卧室的门。
一把刀插进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生气了?”廖谨把花放在窗台上。
他把窗帘拉上,房间里的阳光实在太刺眼了。
楚锐坐在床上,他的姿势还是很好看,他的身体线条依然漂亮的惊人,不过不那么像一个凶猛的猎食者了。
宽松的衣服遮挡住了他的身体,只有廖谨知道里面是什么样。
楚锐不是特别白,但是长期的不见光,终于让他的肤色和廖谨看齐了。
他露出来的脚踝很白,上面有一圈黑色的机器环。
和给廖谨用的那个小孩子玩的镣铐不同,这是真正的锁链,它不会妨碍人的行动,但是行动范围只限定在这个宅子内。
如果一旦踏出,机器环会立刻采取措施,以不会伤害人,但是非常有效的措施。
还有一点,就是它能够屏蔽以它为中心,无米内的任何信号,包括终端。
廖谨揉了揉头发,道:“要不是您把自己弄伤了,其实我们不必搞成这样。”
他过去,“我也很不希望您受伤。”
已经五个多月了。
他们可以正常地,轻柔地同房。
廖谨当然可以节制欲望,他节制了十几年了,早就习以为常。
不习惯的是楚锐。
怀孕之后alpha激素自然下降,而Omega激素则会上升,这是正常现象,并不意味着他变成了Omega.
起初楚锐毫不在意,后来他发现廖谨就是个行走的大号糖果之后,他就总是对这块糖果垂涎欲滴。
不是说信息素的味道,而是口感。
对于自己的alpha,在孕期的楚锐本能地渴求。
这就太尴尬了,因为他们现在算是半对立的关系,楚锐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向廖谨低头。
廖谨就先松口。
他太贴心了,贴心得让人愤怒。
廖谨半跪在他面前。
“别......”他刚开口就被廖教授堵住了嘴巴。
“湿了。”廖谨说,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头发。”
到后半段时楚锐几乎要失去意识,他在廖谨低沉的喃语中想到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因为他受伤。
他本来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只是一个小小创口而已。
但是廖谨的反应就好像天塌了一样。
楚锐不喜欢别人束缚,但是廖谨无疑在束缚他。
他要么接受这个甜蜜的锁链,要么彻底拒绝。
楚锐选择了后者,他用还算委婉的言词提出了这点,然后廖谨说:“没有下次了。”
楚锐眨眨眼,安抚道:“可以。”
然后有了下次。
廖谨看他的神情很温柔,看他伤口的神情也很温柔,他一贯如此,温柔的让人安心。
楚锐在一次注射后沉沉睡去,醒来时就面对了这种情况。
他看着自己脚踝上的机器环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