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涟忍不住地喊:“哥哥,快停下,别跑了!别跑了!”
希克斯像是失聪了般,完全听不到雅涟的呼喊,嘴里不停地来回叨念:“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可是‘流星’射出的子弹……不可能!”
流星正在那把抢的名字,以速度快,击杀率高,可变轨等优点而冠以如此美丽的称号。
暗杀神器怎么可能被何欢一个柔弱的Omega躲过?!
雅涟就是一个柔弱的Omega,所以他甩不开希克斯这个Alpha的手,只能被他拖着奔跑。雅涟的手腕已经脱臼,双脚也已扭伤,剧烈的疼痛让他哭出了声:“哥哥,够了!哥哥!我好痛!”
希克斯像只无头苍蝇胡乱地在皇宫里飞奔,身后的雅涟时不时被撞在柱子上,也会与各种装饰景观危险地擦肩而过。
“哥哥!”雅涟差点一脸撞上廊顶垂下的铁艺装饰灯。
希克斯恍若未闻,仍旧紧紧攥着雅涟的手腕:“不能停下,不然会被抓住的!父亲知道了就完蛋了!”
“哥哥……”雅涟已经虚弱得没什么力气了,神经已经因疼痛而麻痹,他甚至有种四肢不属于自己的分尸感。
嘘!“希克斯突然转身。雅涟撞上他的胸膛,浑身骨头像被折断了一样:“啊啊……痛……”
希克斯猛然捂住他的嘴,恶狠狠道:“别出声!要是被抓到我们就死定了!”说着还惊慌失措地观察四周。
“唔、唔……”雅涟看着他扭曲的五官和神经质的样子,绝望的泪水滚滚落下。
“你们在做什么!”
“快住手,竟敢在皇宫挟持Omega!”
一队巡逻的警卫刚巧从左侧回廊路过,立马冲过来围住了希克斯和雅涟。
……
“这枚子弹的弹壳很特殊,好像是……”
“啊!是流星!没错就是它,有暗杀之神称号的流星!”
“老天,竟然有人在皇宫搞暗杀!”
刚进入宴厅休息室准备拷问犯人的森特,在听到“流星”的凶名后,不得不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御军领队立刻把弹壳给呈献上去:“陛下,这是证物。”
森特的脸色难看得青了又黑,黑了又白,总之十分精彩。
“查!彻查!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出来!”
“是!”领队行了军礼,带着手下出去了。
森特又指向那个瘫痪在地上的犯人,怒喝道:“带进来!”他说着就朝会议室走去。
斐茨牵着何欢,也一同走了进去。何欢发现,夏洛蒂并没有跟上君王的步伐,她脚步凝滞,视线时不时落在那个正被拖着走的犯人身上。
路过夏洛蒂身边的时候,何欢笑着对她说:“王妃,不进去吗?”
夏洛蒂回神,那目光复杂得像蕴含了一个谜底重重的故事。她深深看着何欢,突然来了一句:“你真的是Omega?”
“如您所见,我不仅是个有腺体,有信息素的Omega。”何欢微微笑,右手放在腹部:“我还是一个怀了孕的Omega。”
夏洛蒂只觉得他的笑容就像飘扬的胜利的旗帜,刺得她双眼生疼:“没有任何一个Omega有那样的身手,Alpha也没有。”
“是啊。”何欢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听在夏洛蒂耳中不啻于重锤砸在了她的神经上,心头的恨意再也无法遏制的涌到了眼中,闪缩着像之前那枚子弹般的光芒,恨不得刺透何欢的身体,撕裂他的灵魂。
何欢从与夏洛蒂对视起,就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终于用那两个字引出了情绪上的变化。
而这一变化,同样没逃出斐茨的眼睛。
夏洛蒂感受到斐茨冷冰冰的目光,浑身就像浸泡在冰水中,冻得她打了个颤:“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快进去吧。”
她说完,逃也似的进入了会议室。
斐茨看向何欢,并没有说一句话。何欢亦回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无声的回答。
斐茨的双眸暗了暗,表情更加冰冷。
……
跪在会议室中间的犯人已被手铐反剪了双手,双脚也拴上了镣铐。他的两边分别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正端着木仓对准他的脑袋。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森特也懒得废话,直接开问。
罪犯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下,又恢复了平静。
森特给左边站着的士兵打了个手势,那士兵立刻对罪犯拳脚相加的揍了起来。
罪犯之前就被斐茨和何欢收拾了一顿,身上都是伤,此刻再挨揍,痛得嘶声惨叫不停。
鲜血飞溅,罪犯蜷缩在地上不停痉挛,惨状可怖。
“现在只是皮肉伤,你要是再不交代,等会……”森特顿了顿,笑了:“你看起来像军部出来的人,接下来会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士兵停住殴打,转身停立在了一旁。
罪犯在他脚下呻呤、打滚,血渍糊满了他的脸,牙齿也掉落了两颗。
斐茨捂住何欢的脸,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别看,太血腥,会做噩梦。”
森特听到这句不合时宜的话,不禁想起何欢把犯人当保龄球踢的一幕。
刚进门的夏洛蒂也听到了这句话,无语的表情可谓和森特如出一辙——何欢会害怕?这个Omega就是个怪物,谁害怕他都不会害怕!
夏洛蒂发紧得想尖叫,想骂人,但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按捺住心中嗜血的杀意,乖顺地走到森特旁边坐下。
森特不悦道:“你现在应该出去安抚宾客,而不是在这里坐着看戏。”
“可是……”夏洛蒂刚想回答,门突然被御军领队打开了。
“报告陛下,我们发现考兰家的两位先生十分异常,恐怕与此次事件有关。”领队报告完毕站到一边,亮出了大门口的情况。
希克斯正被两个警卫押解着,他嘴里喃喃不停:“他肯定死了,死了!我要跑,再跑快点!何欢是个妖怪,他一定是个妖怪!”
而雅涟正被放置在一个担架上,他脸色苍白,神色虚弱,眼角的泪水不停歇地流淌着,双手更是无力地搭在担架的玄边,可怜极了。
第69章
希克斯和雅涟这种异状, 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事关考兰家继承人,森特也只得从沙发上站起, 快步走到了希克斯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希克斯一见到森特就疯狂地想逃跑, 嘴里大喊着:“不要、我不要死……”
森特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
“陛下小心。”御军领队赶紧挡在森特面前,无辜地说:“属下见到他的时候就成这样了。”
森特眉头紧皱,考兰家的长子进皇宫参加生日宴就疯了, 他完全没法跟老公爵交代。
俩人前阵子还因联姻一事闹得很不愉快,考兰公爵一气之下称病不上班,这也算了。这次的生日宴夏洛蒂是亲自上府送的请柬, 考兰公爵不仅不见面, 还不让他的夫人前来参加。
最后只由长子和次子做代表来了。
森特一直想重修旧好,现在出了这种事, 以后岂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森特走到雅涟面前,看着这个可怜的Omega,放软了声音:“雅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谁料雅涟一见到他就发抖,紧紧闭上眼流泪。
那模样分别是害怕到了极点。
森特愣了片刻,完全没弄明白自己有哪里可怕的。他看了眼御军领队,领队只好无辜地眨眼间。
森特只好把声音放得更温柔:“雅涟别怕,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做主。”
雅涟却颤抖得更厉害,眼泪犹如洪水决堤倾泻而出,紧咬的嘴唇发出压抑的“呜呜”声。
何欢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笑着看向夏洛蒂。
夏洛蒂的冷静再装不下去,她眦目欲裂的瞪着何欢,紧抿的唇线绷成一张弓,似乎随时会放出毒箭。
何欢坦然相对。
倏地,夏洛蒂的目光移向何欢头顶,而何欢的身后,正站在斐茨。
夏洛蒂眼中的恨意不减反增,她再也不隐藏自己的敌意和野心,撕裂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在何欢和斐茨的注视下,夏洛蒂转身走向了森特。
“陛下,希克斯和雅涟的状况不是很好,我先带他们去看医生。”
森特看着这两兄弟只觉得糟心,挥了挥手让警卫把两人带走,并郑重地对夏洛蒂说:“尽快送去医治,务必要查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好跟老公爵交代。哦对了,别让人看到,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嗯,我知道。”夏洛蒂领着人就要往外走。
警卫带着希克斯和雅涟跟在她身后,眼见着就要把人送走。
斐茨正要开口留人,夏洛蒂正巧在这时回头,朝斐茨和何欢露出一抹嘴角高翘的笑容,那副胜利的样子就像开屏的孔雀,快傲慢到天上去了。
就在此时,一个意外的人出现了。
“母亲请留步,父亲,我有事要说。”
夏洛蒂胜利了不到一秒钟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就在这最后关头,她所有的计划都被自己的儿子给终止了。
迈伦颀长的身影堵在了门口,他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严肃认真的样子,让他同斐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