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尾巴,”娄海轻轻捏了下他的小腿,“我自己也有尾巴。”
“那你变出来给我玩儿。”庄潮又踢了他一下。
娄海顿了会儿,把自己的尾巴变了出来,有力的尾巴在庄潮腰上缠了一圈儿,尾巴尖儿碰到庄潮的尾巴根,他笑了笑,“这样行么?”
大!变!态!
庄潮僵了身子,一动不动,任凭娄海弄得愈发过分。
西方边境平稳了没多久,妖界又要作祟。
娄海还以为是妖界妖王,提上剑去了,才发现玄武也都被喊了过来。
“南方山林,鸣蛇一族,胆大包天,竟妄图占领天界,”天帝坐于高处,层层迷雾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声音像是从山的那头传来,空旷又悠远,“白虎,玄武。”
“在。”娄海和玄武应道。
“命你们速去镇压鸣蛇,”天帝道,“不得有误。”
第85章:番外:陆枕书x庄潮(12)
鸣蛇是上古大妖,虽不及四方神兽那般是天地灵气所孕育,但数量众多,又善用火术,集体降世已给人界造成大旱,谁成想他们竟妄想攻上天界。
天帝亲自率兵出征,娄海和玄武随行,朱雀青龙留守天界。
庄潮这次没跟着去,面对鸣蛇那样的庞然大物他这种变成原型后才九尺多的妖怪显然不够看,而且这次攻打的是妖怪,庄潮也算妖族,娄海怕天帝对他起了什么疑心,便没带他去。
也没把这一层面上的事儿明说。
出征前一天两个人躺在床上说了好一会儿话,聊着聊着手就碰到了对方的身上去,翻来覆去又一次,庄潮仰躺在床上,气儿都还没喘匀,问了句:“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战事,不好说,”娄海搂过他的肩,在肩头上轻轻咬了一下,“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闲着无聊可以叫仙童带你去夜江他们那儿玩。”
“这次夜江不去吗?”庄潮问。
“不去,”娄海说,“夜江本就不善武斗。”
“那我去找夜江玩儿,”庄潮在娄海怀里翻了个身,面朝着他,“你要早点回来啊。”
“好。”娄海应下来,想了想,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自记事以来就帮着天帝下了无数次战场,有时候青龙玄武他们也会跟着一块儿,有时候要打仗的不止一处,他们四个便会被分开,镇守天界边境那边一人负责一块地。
像这样,有人很认真地和他说好了,我在什么地方等你,你要早点回来,还是头一次。
很踏实的那种感觉,至少知道自己下一次回了寝宫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外头仙童来通报时辰,娄海起身穿好衣服,说:“等我回来。”
庄潮冲他眨了下眼睛,笑笑,算是应下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战争比以往的都要残酷数倍。
娄海率领的将士死伤无数,血流成河,鸣蛇那边也伤了不少,但他们都凭借着一股疯魔劲儿,硬生生将天界的兵团逼得愈发靠后,翌日又被玄武他们率兵攻打了回去,来来回回,天界逐渐占了优势。
前方传来捷报,说再过不久便能收兵的时候,庄潮又过上了以前那种无聊的日子,这次躲在屋子里数完腿毛以后自个儿溜出去找夜江和九韶玩儿,九韶提前得知了这件事,到宫门口等着他,“来尝尝我新酿的酒。”
“你还会酿酒呀?”庄潮看着她,“是不是往里头下毒了。”
“是啊是啊,”九韶面不改色地带着他往宫里走,“喝了就死,胎都不能投的那种毒,可吓唬人了。”
庄潮跟在后头笑嘻嘻地,还没接上下一句,那边站在一棵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夜江已经看见他了,冲他招招手,“小庄潮,来了啊。”
“嗯,来找你们玩儿。”庄潮几步跑过去,“九韶姐姐说要给我喝酒。”
“我教她酿的,”夜江笑了笑,“正愁找不到人试毒呢。”
“哎,”庄潮笑着叹了口气,“能不能喝啊!”
“能喝,”夜江弯腰将地上的一个坛子捡起来,又盯着庄潮看了两眼,“不过……大概你不能喝。”
“嗯?”庄潮顿了会儿,回手指着九韶,“她是不是下了什么我喝了就会死的药,专门针对我一个人的。”
夜江拍了拍坛子上的灰,眯着眼睛笑着走进了屋子里,等后头两个人走进来后,他才冲着九韶招招手,凑到她耳边小声和她说了什么。
“真的假的?”九韶有点儿震惊,看了庄潮两眼,又回头看着夜江,“那他岂不是不能饮酒。”
“什么啊?”庄潮在旁边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
“手伸出来,”九韶把怀里的酒坛子往桌上一放,转身坐到桌边,“让我看看。”
庄潮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九韶将手搭在他手腕上,试了试,眉毛一会儿皱起一会儿舒展开,旁边的夜江打开了九韶酿好的酒,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儿。
“……两个月了,”九韶的表情很震惊,“娄海他们出征……”
“正好两个月。”夜江说。
“你们在说什么啊……”庄潮看着他们的表情,突然有些怕了,“什么两个月?”
“你有……身孕,”九韶顿了会儿,说得小心翼翼的,“两个月了。”
“你疯了吧?!我是公的啊?!”庄潮站起来,脚不小心踢到桌角疼得一哆嗦,“不是,你是什么品种的庸医啊我这样儿的能……有身孕?”
“九韶是整个西边天界医术最好的大夫,”夜江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我方才也只是猜疑,如今她给你号过脉,算是确定了。”
“你们逗我吧?”庄潮还是有点儿不可置信,“我是……”
是公的啊?
这世间哪有公妖怪怀孕的道理?
“你是狼王与腓腓的混血,两种妖怪混合血脉后生下来的……”夜江很仔细的斟酌着用词,“难免与寻常妖怪不同。”
庄潮还是有点儿不能接受。
但九韶十分相信自己的诊断,还将庄潮接到了自己这边来住,方便照顾他。九韶也是头一次碰上男人怀孕的,孩子足月时便只能剖腹才不用担心生产时会出什么岔子……庄潮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竟然会怀孕。
太吓人了,他没见过会怀孕的公妖怪。就好像以前被同族喊成小杂种、小灰毛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一样,和这个世间无法相融,没有同类的那种心底很空的感觉。
他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见娄海。
但他只知道娄海他们在天界之下打仗,具体方位,天界如何下去,他都不知道,他甚至不会飞。
“别怕,”九韶去药房里拿了点儿草药出来,“先好好儿养着吧。”
“娄海什么时候回来?”庄潮看着窗外,小声问了句。
“快了。”九韶说。
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快了究竟是什么时候。
夜江逐渐开始不归宿,整日整日不见人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肯说自己到底去了哪,被九韶询问时也只是笑,哄她下一次带些点心回来吃,从来不肯说真话。
庄潮在九韶旁边的偏殿住下了,食欲一天比一天差。有时候睡着了,耳边能听见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是他没停过的一种妖怪的叫声,朦胧的梦境里能看见一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人,立于昆仑山下雪地之中,将那妖怪的翅膀一一折断。
四方神兽是一起将那些战败的鸣蛇压到昆仑山下的。
娄海亲手将那些鸣蛇的翅膀折断了再丢进去,血淌得满手都是,起先朱雀还劝了两句,到后来也不劝了,随他去。
此次战役娄海的部将死伤太多,若不是鸣蛇一族贪心,娄海又怎会失去那些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还好,小,小腓腓,没跟着来,”玄武说,“不然得,被他,吓死。”
“杀气太重了,”朱雀皱着眉,“你收敛着点儿。”
青龙被鸣蛇的惨叫烦得不行,受不住娄海那样一只一只地对付,干脆把他往后推了一把,将剩余的鸣蛇一块儿从山洞里丢了进去,将封印挂上,这才算完了。
娄海的脸色还是十分难看,他深吸了口气,蹲在地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回去吧,”朱雀顿了顿,“先去我那儿沐浴,一身血腥回去吓到你家庄潮怎么得了。”
“他又不是瓷的,”娄海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情绪平复下来,“跟着我上战场也好几次了。”
“是,是啊,养个媳妇儿,养到战,场上去了,”玄武说,“没见过,你这样,的。”
娄海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回到天界后第一时间去了寝殿,听说庄潮去夜江他们宫里许久没回来了,娄海还是松了口气。不管庄潮跟着他上过多少次战场,总归是不想带着一身血腥和煞气去见他的。
他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快步冲着夜江的宫里,推门进去,宫里却只有九韶和庄潮,没看见夜江的影子。
庄潮正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那里有一颗夜江种下的樱花树,不管什么时节都在开花,花瓣落在地上,不多时又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