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不算深。他沉吟着,但不好解,这用毒手法令他觉得熟悉,准确来说是另个意志。
冰瀛谷的人为何会到云魔城?
他想想和男主会有关系,出自冰瀛谷的女人……
还真有一个。
冰瀛谷的圣女集语柒,书中第一美人!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这个意外的出现,剧情线已经被他打乱许多,他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阿离不要生气,花。”明明疼得眉毛都变了形,沈继陵却坚持要给他花。
“我没生气。”秦离固住动来动去的人,“别动,你不疼吗?”
沈继陵扁扁嘴,嘶着声音道:“疼。”
秦离只好安慰地摸摸他的头,问道:“你知道是谁打的你吗?”
“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沈继陵把脑袋凑近,想要他再摸摸自己。
秦离轻轻拍了拍人的头:“你为什么想去偷别人的花环?”
“我……”沈继陵眨眼,“花花好看!”
“因为好看?”戴花环的人不该更好看吗?第一美人诶。
沈继陵瞪大眼睛直视着面前的清雅男子:“没有阿离好看。”
“……”实在不能理解智商低下之人的逻辑,秦离选择放弃追问缘由。
“阿离,花。”
秦离瞧着人锲而不舍地推销,最终满足了对方,把那花环放在了头上,不曾想花环从手腕大小瞬间变得适合戴在头上的大小。
沈继陵立马高兴得露出笑容。
秦离略感心累,啥时候他才不用带孩子啊?正常的男主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响起了三道叩门声。
秦离把花环取了下来,无视了小傻子的抗议,盯向院门。
门,他们没锁。
一位蒙着轻薄面纱的女人,站在门外。
“我是来解毒的。”集云柒声音柔缓,如融化的雪流淌过你心间,让你专注、颤栗。
秦离拦在沈继陵身前,一如曾经对方挡在他面前,讥讽道:“冰瀛谷出来的人,原来是这么好心的吗?”
“当然不是。”集云柒仍然端着高冷似月的睥睨姿态,“我是来找回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秦离。
集云柒目光向他手边的花环移了移。
秦离笑道:“是该物归原主。”但他的动作却没有话里的意思。
“他的毒解了吗?”集云柒。
秦离:“快了。”
“你解得了?”集云柒停顿一下,“那确实是比较简单的毒。”
“解药给我,它归你。”秦离直接道。
集云柒樱唇微启,绽开了些叹息:“出行匆促,解药需要现配。”
“你有主药?”秦离。
集云柒颔首。
“请进。”秦离抬手示意。
集云柒脚刚迈过门槛,她的裙裾一阵飘飞,直穿云霄的震动撞到古旧的小院,开启的结界蛛裂了丝许。
秦离略皱了眉,哪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在外打架?
但即将要进门的女人,忽地扭身。
从天而降的巨石正好砸到女人方才在的位置,扬起漫天的碎石灰尘。
“你待这别乱跑,小心不要受伤。”秦离嘱咐对外界有些好奇的人,“除了我,谁都不准放进来。”
集云柒身上有他想要的主药,他不可能就让对方这么离开。
他拿起花环冲了出去。
然而,当他的脚踩出属于自己小院的范围后,一道耀眼的光亮起。
中计了!
他进入到一处阵法内,被传送到了十分陌生的地方。
即使是冰瀛谷的圣女也不敢挑战云魔城城主的威严。
秦离望着四周阴森诡怖的幽幽山林,身处高地能感受到来自各方向刮来的罡风。
他不适地虚起眼。
集云柒的目标是沈继陵,不是他。
身上缠绕的藤蔓绞入他的肉里,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引来密密麻麻的黑色毒虫。
呼吸间就爬满了他的全身,他能够清晰感觉到鲜血的流逝,虫子钻入肉里的蠕动。
可以燃烬天地的红莲业火终于释放出它危险夺目的美。
没有什么是红莲业火不能烧成灰的。
陷进他肌肤里的毒虫不堪热意而退去的刹那。
“阿离。”
他万万没想到的人居然出现在他面前,带着颇有些狼狈的女人。
女人在两人怔忡之时,眼中掠过一道光。
含着凌厉锐意的掌风袭向秦离,胸口猛地疼痛激起肺腑的血液涌出他的嘴角。
“阿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反派就出来了!
第24章 被救
秦离轻轻咳嗽了几声,被落云漓一掌拍下悬崖,飞速下落的感觉让他没有丝毫着落,虽然现在没死,但马上就会被摔死吧?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话。
即使剑被折断,双手变得血肉模糊,他暂时还不想死呢。
品质普通的长剑插。进峭壁里,只是勉强降低了下落的速度而已。
跌入冰寒刺骨的深深水潭时,他松了一口气,而在水从他鼻孔、耳朵里钻进来时,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激荡的水花终于平静,惊飞的鸟兽才试探着靠近。
游于枯枝败叶间出现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踱过,斑驳的碎光像是水一般流过光滑的绸缎。
这个人伸手就捉住了正在饮水的花鹿。
水潭中飘浮的“尸体”恰好映入视线里。
“尸体”脸颊边的神秘纹路引起了这人的注意,准备视而不见的打算敲破了点。
“死在了一块。”
似是长久未曾开口,嗓音低哑又干涩。
细长的眼中漠然泛滥。
来时无声无息,去时亦是。
得到万人追捧的朝夷公子怎么沦落到在深山老林中做野人了?
邹弃躲在暗林已有段时间,那日去水云城郊被追踪他始料未及,尽管这几人阴差阳错替他作了死,但是另外两位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何时惹到这些人的,只是派出来的人就是如此不凡,那么背后的人该是怎么的强大?
目前,他能掌握的仅仅是自己是棋盘上的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两方下棋的人互相角逐较劲,他无法为自己的命运做主。
邹弃打量着重伤昏迷的人,或许对方和他是相同的命运。
离规。他品味般地默念着。
邹弃靠在山洞石壁上,轻轻瞌起眼睑,生起的篝火照出他冷淡的脸,旁边浑身湿透的人躺在草梗里,随着火焰炙烤衣服渐干。
寂静的夜里,只有木材烧出的噼啪声。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
冰冷的冬日下,蹒跚着脚步的老道士捡起了将要冻死的小乞丐。
“可是缘分呐。”老道士嘀咕着,混沌的双眼透着浓浓的死气,“咱俩死到一块去了,都晦气!”
老道士把他带回了破漏的茅草屋。
他记着那团温暖的篝火,他躺在旁边险些烧着了头发。
能听见咕啾咕啾的水汽声,逐渐闻到了油水味,这是在大冬天他不敢想的奢望。
淡淡的油渍顺着他枯燥破皮的嘴流了进来,暖到了心底。
被打得肿胀的双眼费劲地睁了睁,映出雪鬓霜鬟的老道。
“嘿嘿,活了。”老道咧开参差不齐泛黑的牙齿,笑得满脸褶子。
老道不是修士,他只是位武者,但他藏了本秘籍,自己看不懂,就扔给了小乞丐,悄悄地说道:“这是个宝贝,你啥时候能读明白了,你就能成为人上人!嘿嘿。”
然而,识字的老道士都看不懂,没上过学的小乞丐连字都瞧不明白呢。
老道没耐心教他识字,扣扣索索地凑了笔银子送他去上了私塾。
等他磕磕绊绊能读懂秘籍里的字时,老道士不知从哪搞来的酒,他不想喝,也强灌给他喝。
他咳得撕心裂肺,老道士笑得撕心裂肺。
两个倒霉渣滓的运气是真的不好,老道士惹到不能惹的人。
碍了仙长的眼,脏了仙长的鼻。
又臭又老的废物该给沃土当肥料了,权当成全你没用的人生,为世界做点最后的贡献。
小乞丐躲在暗地里瞧得清清楚楚,那被普通百姓敬畏的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上人,嘴脸长得比老道士还丑恶。
暗林的天际挂着一轮圆月,清薄的云雾缓缓飘过,拦住了一片月华,投射到大地间便更暗沉柔软。
啪——!
邹弃从半梦半醒间惊醒,他按了按作疼的眉心。
又随手添了柴火。
他看向脸色通红的人,顿了顿。
挡住月华的云雾散开时。
浑身都透着疏离的人,向躺在地面的人走去。
因伤势发炎引起的高烧。
原只是简单处理了伤口,邹弃不得不全部重新检查和处理了遍。
替人服下对症的丹药后,天空中正好升起一线白。
不知几个日月更替。
重伤的人仍然昏迷着,没有苏醒的意思,明明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大半。
秦离其实老早就恢复了意识,但是为了和身体里另外一个不安分的执念争斗,才耽误了些时间,此刻是最后决定结果。
是吞噬还是夺舍,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