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是比A还高的评级?他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吗?”池罔问出了这个问题,随即反应过来,他问砂石也没用——因为他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和沐北熙接触最多的人了。
如果他自己都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又有谁能替他解答?
难道他能指望这个靠不住的砂石吗?
池罔追问道:“你说的那个裁决者,是谁?”
砂石又说了一遍:“是……”
两人相对无言,砂石突然发觉了什么,“池罔,你听不见?”
“我该听见什么?”
不死心的砂石,连连又说了几遍这个名字,却惊讶的发现……池罔真的听不见。
池罔不解道:“裁决者是谁?等了半天了,你还没告诉我。是你到来之前,绑定我的上一个系统吗?”
砂石静默了片刻,才答:“……是吧。”
池罔心思敏锐,“你怎么了?”
砂石沮丧道:“觉得闹鬼了,可能是我出现了什么问题吧……等有空的时候,我自检一下。”
过了一会,池罔提出了最后的问题:“我还对一个人感到好奇,嗯……就是那个叫‘子安’的和尚,你查一下他。”
“对于尚在人世,评级还很高的人,我需要你接触到他们,才可以进行读取。”
池罔不敢置信地反问:“我与他都接触几次了?你到底都在干什么?”
此时的砂石经验还不够丰富,他如果说一句“因为那和尚脑壳太亮,把我给晃得都忘了”,池罔都能接受这种扯淡的解释。
但是此刻,砂石只是像个乖孩子一样,实实在在地回答:“其实以前不太能理解男人把头发都剃了,那得多难看?后来我看他的时候,才终于明白,原来光头才是检验美人的唯一标准。”
“更何况是这种周身气场都十分与众不同的,实在是太少见了,每次一见那和尚,我就忍不住看他,别的什么都忘了。”
池罔:“……”
他真是不懂,一个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池罔回想了一下,他也没见过那和尚的脸,但长得再好看又能怎样?还不是一个四大皆空的秃驴?
对于这种贴身相处,喜好美色还能拖后腿的,若是可以选择,池罔定然会把砂石拖出来直接扔掉。
但这个砂石貌似换不了,那就只能花一番功夫,好好调教一下了。
当池罔决定收拾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十分沉得住气。
此时单纯的砂石还不知道,池罔已经盯上他了。
池罔什么都没说,模样平静地洗漱就寝,甚至还在入睡前,和砂石平静地说话,“等明天天亮了,我就去天山采雪莲种子,采完种子,咱们就回去了。”
完全没察觉到危险逼近的砂石快乐地回答:“好!你快休息,明早再聊!”
两日后。
北地山脉连绵千里,从天山启程,便是连走两日,也走不出去。
更何况,此时的和尚在逃命,后面天山教的人紧追不舍。
子安穿着一身脏污的僧袍,藏身在一处大石后,呼出了一口热气。
他将池罔赠的药拿了出来。
然后动作小心地脱下身前的衣衫,解开了绷带,露出前胸最深的一道伤口,倒了一些药膏到上面。
此时也没有干净的绷带可以换上,和尚只好将原来已染上血污的旧绷带,重新缠了回去。
被天山教之人紧紧追了两天三夜,他没日没夜的躲避着追杀,身上的伤好了坏坏了好,多亏了池罔的药,才没有进一步恶化。
但是一直得不到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十分疲惫。
此时四处旷野无人,没有天山教的踪迹,子安终于坚持不住,倚靠在大石后坠入梦乡。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中仍是那梅树翠竹,溪水汇入水池的院子。
那场景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就仿佛置身其中,又在里面走过千百回似的熟悉。
天已经黑了,这幽深的豪宅中点起片片灯火,绵延无休。
而院中那面目慈善的梁管家,提着灯站在院子中,几乎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罗鄂少年。
他已换上了仆役的服装,沐浴后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在老管家打量下,模样有些不安,却控制着自己不要表露出来。
有不安才是正常的,背井离乡被掳掠到别人的府邸上,在这样前途未卜的情况下,任谁都会心中不安。
少年的眉眼十分柔顺,眉目间却隐隐带着悲伤忧愁的意味,让人看了便十分心疼。
老管家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叫……小池,是吗?少爷让你做他的……书童?”
小池轻轻应了“是”,那上扬的尾韵有着异样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凝神聆听。
老梁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的模样身段,第一次拿不准少爷的意思了。
他问道:“你住在哪里?”
小池垂首回答:“与少爷原来的书童,共用一院。”
梁主管当机立断:“少爷这院子中的人本就不多,一个人一间房绰绰有余,不需要这样挤在一起,我一会让人给你收拾东西,搬到……嗯,离少爷最近的院子。”
做完这番安排后,梁主管就观察着面前的罗鄂少年。
他眉尖轻轻蹙了起来,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又似乎不是很明白。
梁主管叹了口气,这孩子年纪还这么小,不明白是正常的,但也怪可怜的。
“你跟我来吧。”
小池还是那副温顺又乖觉的模样,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觉。
梁主管一边带着小池穿过数层院门,一边教导:“咱们少爷这院子里,没什么丫鬟,没有侍妾,也没有少夫人。当值的都是男人,所以也没什么需要避嫌的,少爷人虽然随和,但你却不能少了规矩。”
庄衍住的地方,是院子中最气派的一套进院,而老梁直接把他领进了庄衍的卧房。
“一会儿我叫人来量身,给你裁几身衣服,缺什么,就派人和我说。”
老梁嘱咐一通,意味深长道:“少爷今日赴宴,怕是会饮酒的。我过一会叫人送来醒酒汤备着,你……就等在这里侍候吧。”
作者有话要说:
砂石有一日好奇道:池罔,你真没和任何人,有过不可描述的关系吗?
池罔:你也不看看我的身份,以前是国师,现在是大佬,我要是不愿意,谁能让我做小?
——轰隆。
第36章
梁主管刚才对他说的话, 在他的耳边,如噩梦一样不断回响。
小池并不是没有听懂他字里行间的暗示,但是在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仍然会不受控制地感到害怕。
梁主管差人送来了一套衣服, 与他之前穿的仆役服大相径庭,这是一套轻薄又轻佻的红纱, 纱衣几乎难以蔽体,穿在身上可以清晰看见纱下的肌肤, 用处可想而知。
小池看着那衣服, 羞耻得微微颤抖,最后还是闭着眼睛换了上去,顺从地爬上了庄衍的床榻,等着他回来。
这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小池也明白这个道理。
得到了庄衍的保护, 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想,至少比起那些命运未卜的同族少年少女, 被庄少爷要走, 大概已经是最好的下场。
正如梁主管所说, 庄衍晚间去赴了酒宴,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沾了酒气。
与白日见时衣着不同,晚间的庄衍穿了一身锦缎云袍, 不同于身着盔甲时的冰凉, 在温暖的烛光下, 他英俊的眉眼看上去,像极了一位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的世家公子。
而庄衍进来时,便觉得屋子里很热。
屋中火盆不知为何烧得比往日更旺,而他刚刚饮过酒,喝酒后血行比往日快,便解开了自己衣襟散热。
可是当他拐个弯走进卧室时,就看到了等在自己床上的人,他解开衣扣的手,顿时停住了。
那异族少年穿着一身极诱人的红纱衣,用一条金带勒紧束在腰上,他的腰很细,两只手就能环住,那件红纱衣透着里面雪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跪在床上,低垂着头,姿态温顺。庄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就是猜,也能猜到他此刻的模样定然是十分无助的,就像一朵柔弱的、任人采撷的花,庄衍只要伸出手,便可以把这朵花摘下来,肆意玩弄践踏。
那一刻,庄衍突然觉得自己很热。
这突如其来的热,陌生而令人烦躁,他看到桌上的醒酒汤,便过去给自己倒了一碗。
可是醒酒汤流出来,庄衍鼻子一动,便觉得不对。他舌尖尝了一点点,就彻底明白了。
这哪里是醒酒汤?这分明是助兴的汤水。
再看看床上任人宰割的罗鄂少年,庄衍有那么一瞬的心旌摇曳。
可是他再看的时候,便注意到小池脸上的伤口,那是早些时候被王公子用指甲划出来的伤,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依然在他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狰狞而蜿蜒的红痕,衬着一身红纱衣,愈发显得明显。
庄衍的眼神恢复清明,叹了一口气,亲自端着醒酒汤出去了。
但他回来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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