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身份显赫,那个女声系统交给他去救的人,没一个是普通人。
既然话说到这里,池罔顺势发问:“你刚刚说的皇储,现在朝中有几个?”
余余道:“仲朝如今适龄的皇储只有两个,女皇帝一生未婚,在两位皇储中,皇帝十分宠爱她的大侄女,就是当朝长公主房薰。几年前,长公主还没到十八岁时,就被皇上开了例外,提前破例参与议政,这些年一直都跟在皇帝身边,学习处理政务,颇有威望,也很得圣心。”
就算远离朝廷多年,池罔眼光依然毒辣,他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窍要:“长公主房薰是下一任皇帝,步家少主步染是下一任首辅……那另一个皇储呢,据说是男孩?他叫什么名字?”
余余脸上露出困惑,“这个……呃,似乎好像也没人知道,据说这个皇储体弱多病,一直是将死不活地养在王府,没什么人在意他的存在。他母亲是皇帝的表妹,不过生前时就与皇帝表姐不和睦,他父亲身份低微,似乎是王府上的一个伶人之流,出身也不是很光彩就是了。他双亲殁得早,当大姨的皇帝又不待见这个侄子,全仲朝都知道,这个皇储不得圣心。”
“算算年纪,也差不多是这个皇储该参与议政的时候了,但是这么多年,皇帝硬是没露出来一点让他去旁听朝会、学习政务的意思……属下对他了解得不多,如果掌门需要的话,我回南边去查。”
池罔笑了,把手中的衣服挂在了椅背上,“不用,我自己来查,大概比你还要快些……先说说你把消息带回去后,门里是什么反应吧?”
余余立刻低头,恭敬回答:“已将掌门回归之事传至门中,并将您的要求,告诉了朱长老和十五岁。门内现在炸了锅,朱长老甚至叫人捉拿下属,要审个明白。”
无正门群龙无首一百多年,现在正主突然回来了不说,连个面都不露,就一副要揽权的架势,这让实权在握的人都难以接受。他们在门内中饱私囊的利益勾当,怕都要先收敛一阵子看看风声了,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希望池罔出现的。
“我可没说我要回门内管理实际运作。”池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令人心旷神怡的雪梅,心情很好,“就交给他们一个任务——给我把兰善堂管起来,我看看他们谁会真的去做、谁又会做的更好。”
余余看着池罔易容后的侧颜,没有说话。
他下意识就觉得,面前这位主子心里的算盘,定然不是向他说出来的那样简单。
“对了,那十五岁叫什么?”
“刘流。”
池罔又看了一眼那绣了梅花的月白色长袍,气定神闲,“他不姓刘,这小子七巧玲珑心,要不是我来了,你们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余余被勾起了好奇心,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池罔爆出了这个惊天消息:“他姓房,是皇储。你给我去查查当年是谁推荐了他入门?为何隐瞒了他的身份,让皇族中人进入我无正门?”
“无正门自初始起就立过规矩——不收皇室中人,房为皇姓,房流身为仲朝皇裔,却入了无正门,发誓效忠前朝皇帝一手创立的江湖组织,更别说这个前朝,还是他祖宗亲手推翻的……算了,我发现他这个孩子就算发了誓,也当不得真的。”
池罔想了想,补充道:“此事只在你我之间,不要传入第三人耳,我想看看这小子要做什么。”
余余目瞪口呆地领命而去。
这年头,皇储都这么拼命的吗?好好的皇孙贵胄不当,跑来到刀尖上卖命,与他们这些在生死关头走着的人抢饭碗,这是要图个啥哦?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刺激。
想起起早些年躲懒安逸的生活,不由得由衷地感到羞愧,再想想这恐怖的十五岁黑马,除了在门中的成就外,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显赫的身份,着实很是吓人。
年纪如此小,就这样厉害,细细想来,除了倍受刺激外,余余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等余余唏嘘着离开后,池罔走出了房间。
房流显然在昨天就已经面面俱到的交代过了,步宅里的下人一见到池罔,态度都十分恭敬。从早饭、茶点、再到洗漱用具,无一不是挑一等一好东西往上送,将他当做贵客招待。
更何况他昨天将病得气息奄奄的步家少主给救了回来,众人知道他是少主的恩人,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收拾停正,池罔便去了步染的少主闺阁。
按照池罔前日的交代,步染泡了一天的药汤后,被从浴桶里捞了出来。池罔进来时,她已换上了干净的白衣,面色平静的躺在床榻之上。
而床榻边,则是守了一夜的房流。
他似乎很是疲惫,一条胳膊搭在床边就睡着了。他听见池罔进来的脚步声,才勉强醒来。
他看向池罔,白皙的额头上带着深深一道红印,这是刚刚在床榻边硌出来的。
见池罔进来,房流连忙站起身,将自己坐着的椅子搬到池罔面前,将位置让给了池罔。
池罔也不推脱,理所应当地坐了上去。
房流关切地询问:“小染姐现在怎样?”
池罔坐在床边,看着面前昏迷的女孩子。
她面容文静清秀,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甚至透露出几分柔弱的气息,实在很难想象,她这样年轻的女孩子,会是一族豪门的未来掌舵人。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如今在病中,比往日气势虚弱的缘故,她看起来才这样的文弱无害。可是余余刚刚已经确认了,这位姓步的姑娘,会是皇帝钦点的下一代朝中首辅,在朝堂之上身居要位。
不出意外,她再历练些年岁,就会成为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值得前一个系统为她发布特殊任务,而且就连砂石也探不出她身份,这些事实也侧面验证了她不是寻常人。
步家与皇室世代交好,而房流能与当朝第一望族的掌舵人,以姐弟相称,这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不受宠的、被丢在冷清的王府中自生自灭的小可怜了。
只是……他对步染这样费心,是想获得什么?
而取得了步家掌舵人、未来首辅权臣的支持,这又意味着什么?
……才十五岁,野心不小啊。
心里虽然瞬息万转,池罔却神色淡定地帮步染把了脉,然后发现……这女孩子已经醒了。
醒了仍在装睡,很有想法。
池罔只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房流。
房流不明所以,见池罔转头看他,便睁大了眼睛,那模样配上他这个年纪,看上去单纯又可爱。
小狐狸漂亮又聪明,但碰上七百年的老狐狸,自然是成了精的狐狸更胜一筹。
房流面上一套、暗中一套玩得炉火纯青,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池罔。他这两个隐藏在暗处的身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池罔都给利索地扒了下来,是以池罔很了解他是个什么货色。
或许,他也没能骗过这位正在装睡的女孩子。
池罔没有揭穿步染,只是说:“多休息,让她养一养元气,我一会儿为她施针,助她顺通气血,很快就会醒过来。”
房流听得认真,随即发问:“那小染姐身上的黄斑呢?有没有办法让它消去?”
池罔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怎么,留疤了,就觉得不好看了?”
房流脸色微微发红,又是害羞又是着急解释,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女孩子,肯定会更注重容貌,我与她一起长大,她无论怎样,我都觉得她好看的。”
“这个不着急。”池罔淡淡道,“先去病根,再慢慢调养,过段时间自然就淡了。”
“至于吃食方面,可以给她熬些粥或汤的东西,等她醒来后让她服下,忌生冷发物。”
“吃完东西就喝药,一日两次,先喝几天,我隔日来给她把脉,随时会调整药物用量。”
房流听得认真:“都依你。”
他漏夜前来时,身上还有几分洒脱的少年风流气,现在当他在这昏迷的姑娘面前时,却十分守礼,很有大家出身的规矩。
池罔开始施针,帮助步染将身周阻塞的淤堵疏通,那姑娘收到了小池大夫的剧本,一切都正如安排的那样,他刚收了针,她就默契地睁开了眼睛,假装醒了过来。
步染脸色很苍白,十分虚弱地睁开眼,先看了一眼房流。
房流和睁开眼的步染对上了视线,他露出非常欣喜的神色,甚至激动得有些眼眶发红,声音也比往常不稳,无一不显示出了他激动的心绪。
他哽咽道:“小染……小染姐!”
池罔与房流一路同行,恕他眼拙,在这姑娘不省人事时,真没看出来房流是这样的情深意重。
当然,房流并不是不关心步染。若真是全无牵挂,当初也不会在天山教教徒围攻他两人时,放弃了独自逃走的机会。
但现在这情形,明显有点作秀的意味在里面,甚至还有点太露痕迹。
池罔在心中客观的点评——现在这情形让他来做,会比房流更自然一些,但对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这个程度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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