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强权的压迫下……宋越只得乖乖到墙角跪着。
宋柏修头也不回的接着说:“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起来。”
宋越面对着墙,默念《弱柳拂风诀》第四层功法,想要提起真气在体内流转,然后……
“咕噜咕噜……”
唉,好饿,早饭还没吃呢。宋越耸下肩,早知道应该吃晚饭再来见这魔头的。
“想不起来晚饭也别吃了,就在这跪着。”宋柏修忽然心情很好,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淡淡说道。
宋越此时心底只有一句话:我去年买了个表!
十二点时林伯送了午饭上来,宋柏修放在一边没动,宋越跪在墙边眼巴巴的看着,肚子不争气的越叫越响。
宋柏修回头看了他一眼,宋越立刻转身跪好。
到了吃晚饭时,宋越跪的双腿发抖,最后屁股往小腿上一坐,脑袋靠着墙想减轻痛感。
宋柏修虽没回头,却似感应到了似的,忽然重咳一声。
宋越一个激灵,立刻直起腰身,没两分钟额上就直冒冷汗了。宋柏修这才起身走过去,看了他一会儿问:“想起来了吗?”
宋越深吸一口气道:“如果父亲问的是之前大哥和宋叔去接的那批货,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青龙帮的人截了呢?”
四周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宋柏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俯身把他的头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说:“还不说实话是吧?”
然后头一转故意朝门喊道:“林伯,拿鞭子过来。”
宋越瞳孔一缩,本就苍白的脸立刻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怕疼,尤其是经过那样的死亡后更是对疼痛怕到了骨子里。而且他不能再受伤,一次鞭伤就躺了两个月,再来一次还要再躺两个月吗?他的计划还没完成,他的物资还没收集,他的功法还没练到第五层,可离末世却连一年时间也没有了……
想到这他心底更加焦急,装晕?还是怎么办?门“咔哒”响了一下,是林伯要进来了。宋越咬咬牙,猛然转过身抱着宋柏修的腿就哭:“爸爸,我真的不知道那货是怎么回事……呜呜,我那天跟唐思辉出去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打我了,我怕疼……我真不知道……”
宋柏修一愣,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宋越哭,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爸爸”。这让他心底蓦然一软,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在产房外抱过刚出生的宋城一样。
他低头看着哭的满脸泪水的宋越,有些讶异。在他的印象里,宋越向来是心黑手狠,天天算计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事事都要和宋城争个高低。
对于这个孩子,宋柏修的感情是复杂的。柳思雪曾对他有救命之恩,但在柳思雪有难向他求助时,他却为了掩饰宋城母子的存在,毫不犹豫的利用了她。
知道柳思雪已经去世时,他是有些愧疚的,但这并没让他产生将宋越接回宋家的想法。宋越毕竟这是他名义上的嫡子,出生后还曾在宋家生活过一年。
在宋柏修的想法里,宋家早晚是要交给宋城的,一旦将宋越接回来,宋城的地位就会显得很尴尬。但那时青龙帮也查到了宋越他们的下落,也产生了怀疑。若是宋越落在他们手里,必死无疑。
宋柏修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他接了回来。刚接回宋越时,宋柏修也曾想过他能和宋城兄友弟恭,但这个想法最终只能落空。
宋越明显不想和宋城和平相处,他的那些手段和心计有时宋柏修看着都很欣赏,但欣赏之余就是隐隐的担忧。在宋柏修心里,就手段和眼界来说,宋城很明显不是宋越的对手。
宋家的子嗣过了十六岁就可以学着接手家族事务,宋柏修本来想将宋越送去国外,避免他接触宋家生意,也省的他总和宋城争来斗去。
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宋城的缺点他很清楚,眼界底、做事不果决,就算没有宋越他也不一定守得住宋家。何况宋越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能翻出什么大浪?倒不如放在身边,还能磨砺磨砺宋城,让宋城也有点压力,知道点上劲。
只是他没想到宋越会拿枪在宋城身上开了两个窟窿,就因为跟宋城吵架被自己训了几句。才多大点的事,宋越竟然下手这么狠。宋城这次差点死在医院,宋柏修觉得这小孩的手段实在过于偏激和狠毒了些。
宋越刚来宋家没几天时,因为一个佣人说了几句柳思雪不好的话,就把这个佣人的耳朵给咬掉了。
宋柏修不知道宋越是在被那个佣人踢了几脚的情况下才扑上去咬的,但他凭着这件事给他的印象很快就判定宋城那件事也是宋越的错。再加上当时宋城被送到医院时浑身是血,宋柏修气急了,把宋越揪到刑堂里就是一顿抽,抽完才发现小孩几乎没气了,心下也有些后悔,赶紧又送去医院抢救。
他倒没想把宋越打死,就是想给他个教训而已,哪知这小孩这么不经抽。
这时林伯在他身后咳了咳,宋越身体一僵,抱得跟紧了。宋柏修回头看了他一眼,老头空着两手站在门口,和声劝道:“老爷,二少爷还小,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鞭子呢?再说二少爷上次受得伤还没好透呢,哪经得起你再折腾啊!”
宋柏修动了动腿,宋越抱得更紧,眼泪糊了他一裤子,潮湿的贴在腿上,别提多难受。宋柏修皱着眉对林伯说:“你先出去。”
说完转回头看着抱着他的腿不放的宋越,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他从不知道宋越也能做出这种动作,跟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似的,颇为无赖。
他动了动腿,语气不善的说:“起来。”
宋越见好就收,摇摇晃晃的想起来,可他跪了半天,腿都疼的快没知觉了,于是大着胆子去拉宋柏修的衣角,想借力站起来。
宋柏修伸手一提就把他提了起来,宋越背抵着墙站好,两腿不住发抖,脸上泪水未干,脸色苍白,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惶恐,让宋柏修看着,颇有些可怜的味道。
这样的宋越是宋柏修从未见过的,在他的印象里,宋越就是受伤了也该是张牙舞爪的小兽,什么时候示弱、可怜过?他不由有些心软,拧紧眉头问:“真不知道?”
宋越慌忙摇头,继续扮演惊慌的小白兔:“真、真的不知道,我压根就不知道大哥那天去干什么了。再说父亲也没教过我这些事,我哪大哥怎么接货的呢?”
宋柏修还是不太相信,但看他不住发抖的样子,再想起那天被他抽的休克的情景,忽然也不想追究了,但还是皱着眉警告:“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这次的帐我就不跟你算了,以后给我安分点。”
宋越老老实实低下头认错:“我真的知道错了,谢谢父亲,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是,是绝对没有下次了……”
“行了。”宋柏修打断他的话,淡淡的瞥他一眼说:“回去洗一下,赶紧下楼吃饭。”
“是。”宋越顿时松了口气,总算过关了。
虽然跪了半天膝盖很疼,但想想那么一批军火都是他的了,顿时什么疼都顾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去把它们装空间里。
不过,宋柏修虽然表面说不计较了,可心里肯定还是怀疑,最近还是老实点好。
第7章 刀(修)
宋城晚上回来听说这个结果后勉强的笑了笑,他虽然没说什么,但宋柏修还是看出了他的不满,不由教育他道:“不要总把过错归结在别人身上,好好反省一下自身,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是第一次接货,竟然还能把交易地点和时间泄露出去了,好好查一下内奸!”
宋城勉强称“是”,这次的事宋柏修虽然没有责怪他,可宋城还是察觉到宋柏修对他的一丝不满。
宋柏修教育他一番后就让他回去休息了,宋城出了书房,本来还带着温和笑容的脸立刻变得阴郁。
这件事一看就是宋越做的,父亲竟然不追究了。看来父亲也没有多看重自己,说什么只喜欢母亲一个人,却先娶了柳思雪后娶了杨晴兰,他把自己和母亲置于何地?
柳思雪那个贱人害死了他妈妈,父亲竟然还把宋越接回宋家,甚至让他插手宋家的生意。
凭什么?他才是宋家的大少爷,宋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宋越凭什么和他争?
宋城越想越气愤,平日里带着温雅笑容的面庞扭曲的不成样子。
宋越折腾了一天终于如愿吃到了晚饭,回到卧室后立刻把门窗锁紧,拖出那个很久不用的木桶,开始泡药浴。
将功法在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后气归丹田,宋越很满意的感觉到真气又浓厚了几分。
尽管今天跪了一下午,他还是坚持练了一个小时刀法才去冲了个澡睡觉。睡前他仔细规划了一下明天要做哪些事,才放心的闭上眼。
第二天宋越起床后家里都吃完早饭了,宋柏修见他下来就皱眉:“谁教你每天这么晚才起的?”
宋越觉得他做什么宋柏修都看不顺眼,干脆早饭也不吃了,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宋柏修冷下脸道:“站住,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
宋越止住脚步,咬牙切齿,回过头却笑得一脸灿烂:“唐思辉约我去朝晖园,晚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