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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流]命运魔方 (夏汭生)


  徐迟这才放开周岐。两人走近,从翅膀的缝隙里钻进去,发现小人偶已经被甩落,摔在石头人碎了个稀巴烂。
  小蛾子不会哭泣,也没有泪水,它只是把脑袋耷拉在地上,但周岐看出来它很难过。
  跟一个人一样难过。
  一开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周岐只是抱着小蛾子的脑袋,一下一下捋着。
  后来小蛾子在他怀中挣动一下,周岐退开,小蛾子抖动翅膀,用锋利的前肢在脚下的石头上有规律地滑动,耳边传来类似指甲刮擦黑板的尖锐声响。
  徐迟意识到它可能是在写字,眼里掠过寒芒。
  不幸的预感开始在头顶堆积。
  小蛾子写了两个字:孙勰。
  徐迟舌尖发苦,扭头,从周岐高高蹙起的眉头上看到同样的惊骇与茫然。
  “这个人偶本来就是你的吗?”周岐小心翼翼地询问,“你叫孙勰?”
  小蛾子大大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里面注满了悲凉与绝望。
  “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上翘面所有飞蛾其实都能听懂,是吗?”
  孙勰闭上了眼睛。
  “你,你们……”周岐攥紧了拳头,胸膛隆起,很久都没落回去,他艰难地抛出第三个问题,“以前都是人?”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沉默是真相的代言人。
  “我不明白。”周岐捏了捏眉心,暴躁地走来走去,很多事他都想不通,“既然,既然你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自相残杀?你们为什么要来抢土著民的孩子?为什么要杀通关者?我们,我们是同胞。”
  这次孙勰没有保持沉默,他抬头,展翅,眼里迸发出灼灼恨意,他用长长的口器戳了戳周岐的腰际,把他往背上赶。
  知道身份后,周岐不免警惕起来:“你想带我们去哪里?”
  孙勰只是推他。
  倒是徐迟先搭上了这趟免费飞机:“走吧,不管是什么,去看看。”
  孙勰带他们来到了昨夜的那面石墙前,白天蛾子们都出去了,这片空地上空无一蛾,竟比夜间安全多了。
  石墙远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光秃秃的一片,一步步走近时,徐迟的手搭上周岐的肩,紧了紧,低声说:“上面好像有字。”
  周岐没说话,他面色铁青,嘴角一直绷着,看得出来心情非常差。
  徐迟暗自做好心理准备,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秘密,都很正常。
  毕竟魔方里,什么糟糕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但墙上没有秘密。
  比没有秘密还要撼动人心的是——这面墙上刻满了名字。
  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名字。
  孙勰远远不止一个,这里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此刻这些生命用代号的形式密密麻麻地罗列在墙上,如无声的血泪控诉,教人头皮发紧。
  周岐周身迸发出的寒气如有实质,连徐迟都感觉到寒气侵体,如坠冰窟。
  “飞蛾们以前也是通关者。因为没能成功通关,所以被永远留在了这里。”徐迟的声带如绷紧的弦,每一个字都带着隐忍的力度,“他们被剥夺人身,成了这副样子。根据小蛾子之前的情况来判断,很多变成飞蛾的人连记忆也一并被抹去,直到他们哪天找到自己的名字。找回记忆,意味着找回真相,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让本是同胞的飞蛾不得不攻击倾斜面的土著民?”
  孙勰没在此地多做停留,他很快又第二次起飞,载着徐迟与周岐来到了母花花田。
  但这次他很谨慎,没有落到地面,因为花田里此刻有很多飞蛾在忙碌。他落在了不远处的巨型蘑菇上,趴下。周岐徐迟隐藏在他头顶的绒毛里。
  这时,一阵洪亮的啼哭传来。
  周岐心神一震,瞳孔颤动,那是婴儿的哭声!
  只见一只飞蛾停在一朵盛开的硕大的母花中央,它的四根附肢赫然抱着一个眼熟的襁褓!
  孩子终于还是被它们抢来了!怎么会?藏身的地方明明难道隐蔽!土著民们怎么样了?任医生和姓冷的丫头怎么样了?大家该不会都……
  一阵气血翻涌,周岐红着眼,提刀就想冲出去。
  “我们在狼窟里!”徐迟横臂搂住他的腰,“你现在出去,除了死,没别的下场!”
  “那怎么办!”周岐愤怒低吼,“这群蛾子想把孩子给花当饲料!还有孙勰你怎么回事?你带我们来他妈的就是想让我们看这个?”
  孙勰点头:“呜咕。”
  随着他的点头,周岐跟徐迟跟着上下颠了颠,一个没站稳,差点抱在一起滚下来。
  “你大爷的!”周岐推开身上的徐迟,出离愤怒了,提起刀恶狠狠地威胁,“现在给我飞过去!我要去救孩子,不然我要了你这条蛾子命!”
  孙勰:“呜咕。”
  “你说啥?我听得懂个屁!”
  “呜咕。”
  “你再呜咕一个?”
  “呜咕。”
  “靠,徐娇娇你别拦我,我现在就剁了这只呜咕怪!”
  站得离他八丈远的徐迟:“……”
  我拦了吗?
  “他可能是让我们耐心观看的意思。”徐迟翻译。
  “还看啊?再看孩子命都没……”
  周岐话没说完,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两人一蛾同时看过去,只见盛开的母花中心,雪白的花蕊缓缓展开,一个摇篮形状的白色体腔被推送出来,体腔内铺满了柔软的绒毛。飞蛾把孩子堪称温柔地放进去,孩子立刻停止了哭泣,安静下来。
  透明薄膜缓缓覆盖体腔。
  孩子好奇地伸出手,拉扯起薄而坚韧的膜衣,膜衣被他扯出各种奇怪的形状。这时,膜衣里出现一根乳头般的导管,不用教,孩子凭借本能就能探知到里面有甜美充盈的奶水,于是愉悦地张开嘴,畅饮起来,小手小脚欢快地舞动。
  四周所有蛾子同时发出一声“呜咕”,包括身下的孙勰,这盛大的场景宛如一场神圣的祷告仪式。
  周岐几乎看傻了:怎么的,这花不光能生出蛾子,还能帮忙奶孩子?
  孩子逐渐睡去,蛾子们陆续退下,母花一点一点关闭花瓣。
  孙勰用前肢在蘑菇发着白光的表面划出一个数字:6。
  “六天以后,这孩子将会作为一只新蛾子,重新出生?”耳边传来徐迟依旧冷静自若的声音。
  “六天?重新出生?作为蛾子?”周岐疑惑地重复,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成句子,他就听不懂了呢?但这并不影响他抓重点,“什么?作为蛾子?”
  孙勰缓缓点头。
  “你们这么做,是希望他能拥有人类的记忆?”徐迟继续问,“在人的身体,和人的记忆之间,你们觉得记忆更重要,是这样吗?所以你们想方设法把孩子抢来?”
  孙勰“呜咕”:是的。
  周岐如听鸟语,懵逼了:“你们俩在说什么?能不能给愚蠢的鄙人翻译一下?”
  “你早就猜到了,周岐。你只是不想去接受它。”徐迟叹气,“没有新出生的孩子,孩子是以前离成功只有一步但最终仍然罹难的通关者,这些不幸的人,要么完全失去来到魔方前的所有记忆,转化为这个关卡里浑浑噩噩的土著人;要么被飞蛾掳来,恢复记忆,从生至死都保持人类才有的清醒,知前因晓后果,代价是,不再拥有人类的躯体。”


第39章 你得是个石墩
  倾斜岛上有两种意义上的“死亡”,被剥夺记忆,或者失去人身。
  无论从哪个层面解读,这两种死法没有孰好孰劣之分,都很悲哀。
  徐迟以为周岐会难过几分钟,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或多或少有点了解,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其实内心很柔软。这点从他对土著新生儿或是小蛾子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对弱小的生命有种天然的包容和保护欲。
  徐迟也会保护弱者,但他与周岐不同,他没有额外的情感可以付出,比如怜爱或是理解。
  如果说周岐行事是出自情感本能,他就只是逃不脱军人职责,只是习惯如此。
  同时还心存抵触,情感太丰富不是什么好事,他见过太多死在无谓同理心上的蠢货。
  “你如果觉得……”徐迟斟酌用词,尝试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聊表安慰。
  但周岐没给他敷衍的机会。
  只是出了会儿神,他压低的眉眼随即展开,直直看过来:“所以,照你的推测,飞蛾需要倚靠母花哺育转化土著民的孩子才能完成种族繁衍,如果是这样,某种程度上它们与土著民就是共生关系。但之前我们也亲眼看见了,它们不光抢夺孩子,还会残杀土著民,这又是为什么?要知道,它们每杀一个土著民,就有一个通关者会被转化,这等于变相残害通关者,难道这些人变成蛾子找回记忆后,久而久之,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残忍嗜杀,非我族类都得灭亡?”
  周岐道破盲点。
  徐迟也疑惑,看向孙勰,孙勰盯着自己锋利的前肢没什么表示,偌大的虫眼中闪着愤恨的光。
  见问不出什么,周岐徐迟也不再强求。
  当务之急,不是厘清飞蛾与土著民的恩怨,既然孩子被抢来,就表明飞蛾突袭了队伍,任思缈冷湫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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