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胡话,我让你杀了我!”傅斯年到了这一刻,终于懒得假装什么君子,疯狂且凶狠地盯着凤栖。
凤栖停顿了很久没说话,半晌,他平静道:“义父对我好,我不要你死。”
“……你知道我对你好就对了,杀了他们,杀了我!杀了我!!”
“我不要。”他固执、茫然地又说了一遍。
傅斯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笑道:“小栖,你长大了,是大人了,要懂事。听话。”
“我不是大人,我只是长高了,没有长大。不要懂事,也不要听话。义父,你也长大了,你听话,不要死好不好。”
傅斯年猛地拔出剑,朝着凤栖杀去。
猝不及防,凤栖条件反射的一个侧身躲开,他转头大喊道:“义父!”
傅斯年沉着脸色,根本没理会凤栖的叫喊,一剑攻的比一剑用力,凤栖根本没有打算和他对打,一步一步后退,最后靠在墙上无路可退。
傅斯年的剑指着他,二人对视了片刻,他也察觉到了凤栖根本不攻击他,于是顿了一下,说道:“小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吗?”
凤栖微微一愣。
闲灯道:“他要做什么?”
傅斯年收了剑,说道:“我带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代替我修成无情道。小栖,好孩子,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也没让我失望。我的小栖,你这十年都没让我失望,怎么最后一步却叫我失望透顶呢?”
他一剑从凤栖的小腹中捅了进去,凤栖万万没想到傅斯年真的会杀他,他瞪大双眼,盯着傅斯年。
傅斯年居高临下,抬起他的下巴:“你不杀了我,对我而言就没有什么用了。白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小栖,你真叫我痛恨。”
“义父……”
傅斯年缓慢说道:“飘飘是我杀了的。”
凤栖咳出一口鲜血来,傅斯年道:“反正大家都死光了,不如她也跟着死算了,也好助你在无情道上更上一层楼。小栖,你不会怪我吧。”
“你骗我。”
傅斯年笑道:“我骗你的事情太多了,骗你的你信了,不骗你的你到不信。”
闲灯愈发看不懂,问道:“傅斯年到底想干什么?他这是不打自招吗?”
不像。
如果真的是不打自招,想要激怒凤栖杀了自己,那为何不说封门村的两次屠杀都是自己做的,为什么不告诉凤栖这所有人都是自己杀的,偏偏就只说了飘飘一个人?
傅斯年道:“小栖,你要是再不反抗,我下一剑就不会刺偏了。”
凤栖的手捏成了拳头,傅斯年果然拔剑就要落下第二招,他招招致命,存着要凤栖死的心。凤栖只好从边上抓住了一把剑抬手挡了一下。傅斯年看到自己的剑被挡,立刻挥剑打开凤栖的手。二人就这么一个拼尽全力的杀,一个拼尽全力的躲,一招一式的打了起来。
傅斯年虽修为差,但也比常人高了不少,又是使了全力再跟凤栖过招,每一招都直直的要取凤栖的命。
凤栖倘若只是躲的话,未必能招招都躲过去。
他往剑中灌入了一丝灵力,正想要收剑,却不料傅斯年忽然扔了剑。
这一剑未等他收回,便全数从傅斯年的心口穿了过去。傅斯年吐了一口呕血,右手紧紧拽着剑,又将这把剑送入身体中,没入了几分。
凤栖大脑一片空白,傅斯年仿佛怕自己死的不够快,这一剑送的不够深,便握着剑刃,在心口搅了一圈,最后痛的眼前一黑,才跪在地上。
他喘息了一声,笑了一下:“我听闻别人求生难,没想到我求死难。”
凤栖浑身发抖,猛地跪下,将傅斯年抱在怀中,他嘴唇抖得厉害,半天没有喊出一句话来。
傅斯年被割伤的右手全都是血,抓着凤栖的衣服,抓的十分紧,死前还不忘解释:“小栖,我骗你的。”
他握着自己胸口的剑,断断续续说道:“你飘飘姐死了……傅家也没了……我也不想活了。倒不如、倒不如成全你证大道,方才的话,你不会怪我吧?”
“好毒。”闲灯诧异出声:“这一招走的也太险了,傅斯年难道就不怕凤栖不信他吗?到最后来洗白自己,好让凤栖产生愧疚?”
兰雪怀道:“你觉得会吗?”
闲灯道:“傅斯年此人说话,谁知道有几句真几句假,和唐棋乐一样令人讨厌。”
凤栖抱着他哭了起来,他没哭出声,皱着眉,像是痛苦,像是无法宣泄。
闲灯道:“无情道在凤栖身上其作用了。”
凤栖恐怕已经悲痛欲绝,但有天道压制,无法表达更多的感情,他体内灵力乱窜,生生地逼出了一口血。
半空中,已经有雷声阵阵,兰雪怀捂着闲灯的耳朵,警醒道:“小天雷劫将至。”
“义父……”他咬着牙,嘴里有血断断续续的溢出。
傅斯年松了口气,闭上眼,笑道:“小栖,我想起来了,上一回跟你说的故事还没说完,我睡一觉,然后起来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
凤栖突然抽抽搭搭哭了起来:“不好!不好!!不好!!”
傅斯年叹息道:“小栖,你可不要恨我啊……”
他心口痛的毛病痛了一辈子,压在身上的灭门之仇恨了一辈子,如今这一剑把他的心脏给搅烂了,到也不用继续受病痛的折磨了。傅斯年想起很多事情,听到了很多人在他耳边讲话,其中一句,振聋发聩。
“你看傅家那个不孝子,家都人家灭了,还笑嘻嘻的去跟杀父仇人做朋友。当真是家门不幸,真无耻。”
傅斯年到了死前,终于舍得摘了自己戴了一辈子的面具,闭着眼哭了起来,哭到最后恨极了,抓着凤栖,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凤栖,你不要恨我!你不要恨我!!”
他眼睛看向别处,已经失去了神志,双手挥舞着,眼神哀痛:“阿爹!阿娘!你们不要恨我……你们不要恨我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小栖,我要回家!”
说罢,嘴里呕出一口鲜血,手忽然就没了力气,浑身一松,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某处,终于不再动了。
闲灯看的入神,忽然被一阵惊雷劈醒,兰雪怀将他按在怀中,躲过了第一道小天雷劫。
轰然落下的雷声中,夹杂着凤栖崩溃地喊叫声,嘶声力竭,如同泣血,他喉中鲜血不断涌出,打湿了整个前襟。
兰雪怀皱眉,浑身一僵,闲灯察觉不对,连忙从他怀中探出头,这才发现眼前的小天雷劫忽然妖异无比,从凤栖身上衍生出一道极其可怕的黑色阴雷,迅速将白色的小天雷劫吞噬,顿时,九姑娘山狂风大作,黑云压境,一道阴雷贯穿天地。
闲灯从未见过黑色的雷,怔在原地,哑然。
“这是什么?”
兰雪怀严肃道:“阴雷,他入魔了。”
闲灯心中狠狠一跳:“入魔?他没有飞升?”
与此同时,造化镜中的场景忽然都一片一片的被割裂,二人面前,忽然站着一名穿着斗篷的黑衣男人,阴冷邪肆,面色苍白。
闲灯瞠目结舌:“凤栖?!”
是凤栖,却不是造化镜中的凤栖,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凤栖:“看够了吗。”
闲灯心中警铃大作,朝着兰雪怀大喊:“兰若!造化镜出事了!凤栖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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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晚了不好意思,因为不是全职写文,所以更新几乎占了我所有的时间了,有时候确实是不准时,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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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认主
闲灯不知道凤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进来多久了。
匆忙之中, 他还不忘看了一眼凤栖的脸, 似乎没怎么变,还是他十九岁的模样。只是愈发的阴冷和难以捉摸。
兰雪怀紧紧拽着他, 说道:“你不要乱跑。”
闲灯像个兔子一样,跳进了兰雪怀的怀中,“我没跑!”
兰雪怀道:“造化镜正在崩塌, 我们先出去。”
闲灯连忙问道:“凤栖呢?”
兰雪怀:“先出去再说。”
造化镜如同兰雪怀说的那样, 崩塌的十分迅速,里面的场景被割成一片一片。闲灯眼前被一阵熟悉的白光包围,他猛地后退了两步,落到了兰雪怀的怀中。
还没反应过来, 折枝就出鞘了。闲灯听到了十分响亮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他睁开眼,凤栖却是与兰雪怀已经过了数十招。凤栖手中黑色的阴雷与兰雪怀手中的折枝纠缠在一起, 迸发出极其强烈的灵气。闲灯定了定神,连忙从怀中摸出定海昆仑扇,开扇之后,一阵飓风席卷了整片柳树林, 朝着凤栖打去。不少百年大树被拔地而起,卷到了半空中。
灵力波动强悍, 闲灯现在才明白过来, 为什么兰雪怀对上次和他交手的“黑衣斗篷”持有怀疑。凤栖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云飘飘拿着的玲珑骰恐怕还不是他现在的灵力, 而是他少年时的灵力,否则依照凤栖的实力,当时根本就不可能一边打一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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