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颜笑着一摊手,“兵部‘聪明人’多呀!”
名可秀知她在笑讽武库司郎中齐暮做假帐,以次充好入军,私挪售卖武备中饱私囊,她冷哼一声,“这些人的聪明才智都用到邪路上去了!开春后江北的兵制改革当差不多了,武备变革应可提上日程!这帮蛀虫尽置私人钱袋于国家安危之上,真真是其心可诛、其行可灭,杀不足惜!”
她说到后面时眉间含怒,眸底蕴寒,威凛气势扑面而出,暖气陡降,屋子里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
“喂喂!”李师师挺身抗议,“你俩个,除夜需尽欢,休得谈朝事!还不自罚一杯!”
“师师说的是,今夜当尽欢!”
卫希颜笑着执盏递给爱人,又自执一杯,两人酒盏清脆一碰,微笑饮尽。
“美女们,认赌服输,还不脱衣服!”卫希颜笑着拍几,“莫非想我代劳不成!”
“呸!色狼!”李师师啐了她一口,柳腰款摆除下足面缎鞋。希汶、何栖云低笑着依样画葫芦脱掉足上锦履。
名可秀除去双袜,露出一对白生生的脚,玉趾晶莹剔透、粉嫩圆润,虽是赤足盘坐在椅上,神情姿态却是无比优雅。卫希颜眸光盯在爱人双足上,略略有些失魂。
“卫色女,回神了!”李师师笑得犹如花枝乱颤,兰花指翘点她,“快行令!看你能将酒令牌持到何时!”
卫希颜唇角浅扬,清透如雪的容颜在火炭红光下映出几分绚色,衬着她三分慵淡的神情,清绝而又媚惑,坐在她对面的李师师与何栖云均觉胸口一荡。李师师暗啐一口:祸害!
卫希颜瞟她一眼,“师师,下面这笑话跟你的小乙哥有关。”
“小乙?”李师师又好奇又好笑,道,“你这家伙不定怎么编排他?”
“怎么,心疼了?”卫希颜侧眸一笑,笑容几分清绝几分魅或,偏又带着两分邪佞。
“少废话,快说!”李师师娇嗔她一眼。
卫希颜当啷一拍令牌,摆出副说书人的架势,“话说,有个阿拉伯人娶了个大理白衣族女子,带着妻子与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回返明州,途经京城临安,便停留了几日,以赏京师风物。”
她起的话头子便把众女给吸引住了,均聚精会神倾听。
卫希颜道:“有天,夫妇三人正好路经咱们开在城里的枫叶酒庄,被酒香引入,便要个楼上的雅间。那时正逢钱塘八月观潮期,酒庄客人出入不绝,店里小厮忙不过来,燕小乙便临时客串一把小二,下了酒单。”
“孰料酒还未上桌,那孩子忽然哭闹不止,夫妻俩怎么哄都哄不住。妻子急道:‘孩子定是饿了!’说着便解开衣襟想给孩子喂奶。”
“正在这时,小乙端酒入雅阁,见那妇人要解衣喂奶,立即大喝阻止。”
李师师不由插嘴,“小乙阻止她做什么?”
卫希颜道:“那白衣族母亲也是既惊讶又恼怒,道:‘你们汉人臭规矩真多,难道不准我解衣喂孩子?’”
“燕青笑嘻嘻道:‘这位大嫂,解衣露胸可以,但本店规定不能自带酒水!’”
“噗!”何栖云一口酒喷出,差点溅到卫希颜袖子上。
“本店禁带酒水!哈哈哈……”李师师再度滚歪在何栖云身上,一边喘气一边用粉拳直捶栖云香肩。枫叶酒庄确实有禁带外面酒水的规定,但希颜编排的这笑话也太……哈哈哈……
“姐姐……我认输……退出……”希汶笑得窝在卫希颜怀里喘不过气,这一局输了罗袜,再输一局她脱下中衣就露出贴身的肚兜了,哪敢再脱下去!
“汶儿,我们一起。我也认输退出!”何栖云喘过气后赶紧表态,她真实性子虽然并不如外表般娴静守礼,却万万做不到李师师和卫希颜般放肆无忌,哪敢再继续这脱衣游戏!
卫希颜自然还会逼迫妹妹希汶,连带何栖云也一起放过,眯眼笑道:“认输退出可以,这回却是要脱的!”
二女同时松了口气,还好有罗袜可除。
卫希颜看向李师师,笑得邪佞,“师师,还不脱!”
李师师身子笑得发软,媚眼飞向名可秀,“卫希颜,要催先催你家名红袖去!”
名可秀止住笑,笑吟吟看向希颜,忽然一伸手,将她官袍上的玉带解了下来,手中一扬,道:“师师,红袖已脱矣!”
众女惊讶瞠笑。李师师一边笑一边揉胸,“红袖呀红袖,你不脱衣脱希颜的做什么?”
名可秀笑意悠悠,“师师,妻妻同为一体,希颜的岂不就是我的!”
卫希颜扑哧一笑,眉眼溢柔,“爱妻说的极是!”
“啊!你们俩,大众场合公开打情骂俏,让我等闺阁雅秀情何以堪哪情何以堪!”
李师师素手掩面蹙额娇啼,香肩却笑得直颤。希汶早习惯了姐姐忽然表露出的亲热,唯何栖云幼承庭训,家教甚严,哪禁得这般露骨情语,顿时被卫希颜的亲热称呼引得粉面雪颈霞染一片。
卫希颜谑笑道:“师师,休得搅赖,快脱!”
李师师咯咯笑道:“不就是一双罗袜么!”伸手除下罗袜,露出涂了丹蔻的玉足。
炭光红火闪烁,四双粉莹雪嫩的玉足交相辉映,一室生春。卫希颜眸光转了一圈,落在李师师身上。
她身上的内衫是晋陵绢织成,轻而薄透,里面水红色绣花的肚兜隐约可见,香艳诱人。
卫希颜笑得有些邪佞,“师师,还不认输?再脱一件可是活色生香了哦!”
李师师踏足欢场多年,岂会惧怕这点小浪,媚笑吃吃道:“谁怕谁!你尽管来便是!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的歪歪道道还有多少!”她吃准了有名可秀在场,绝不会容她脱光衣服。
名红袖岂会容忍希颜看其他女子的光裸身子!希颜,你可失算了!李师师娇笑连连间愈发风情万种,衬着她胸腹间隐现的水红肚兜,妖娆十足。
卫希颜雪清色眸子盯着她薄衣内的风光,脑中立时想起一段笑话,扬唇道:“师师,听好了,给你出道问答题!”
“少啰嗦,快说。”
“话说,一只鹰在天上飞,发现了一只兔子,翅膀一展飞扑下去,眼看就要抓着兔子了,那兔子突然转头朝鹰喊了一句话,鹰掉下来摔死了。”
卫希颜道:“师师,问:那兔子喊了句什么?”
李师师柳眉紧蹙,娇容沉吟道:“那兔子说:我中毒了?”
“不对!若中毒鹰飞走不吃便成,怎会掉下来摔死呢!”卫希颜一语否定。
李师师又说了几个揣测,卫希颜均是摇头,其他四女也不由拢眉猜测。
李师师一连猜了四五次皆不中,心忖希颜的心思诡得很,天知道这题的答案是怎样的匪夷所思!反正她有恃无恐,脱了内衫还有肚兜,怕什么!媚眼一转,笑道:“希颜你且说说,那兔子喊句什么?”
卫希颜雪清色眸子盯着她胸口,笑容愈发邪佞,她倏然眼睛一直,叫道:“师师,你肚兜掉了!”
李师师啊哟一声,下意识收臂拢胸,顿时发觉受骗,不由气笑恼嗔,“卫希颜,你作死呀!”
“噗!”名可秀忽然忍笑垂眸。鹰是怎么摔死的?看师师的反应就知道了!希颜希颜,这种笑话你也想得出来!她明眸斜瞥见卫希颜要笑不笑地盯着李师师胸口,唇角弯得邪佞,黛眉顿时斜飞挑起。希颜,你还准备盯着那看多久?
李师师忽然醒神过来,想明白了谜底,顿知被卫希颜这死女人耍了,气恼下又撑不住笑,胸脯急剧耸动,几乎岔气。何栖云连忙轻拍她玉背缓气,“师师,悠着点!别笑这么急!”
“姐姐,你还没说谜底呢?”希汶纯澈的美眸闪耀着好奇和不解,她不明白姐姐正说着鹰和兔子怎么又突然扯到师师姐姐的那什么掉了……希汶脸红了红……
看到姐姐促狭谑笑的眸光,她倏然“啊”了声,原来那兔子说的是……希汶华美容颜顿时更红了……斜对面,何栖云霞染未尽的玉容雪颈似乎在忽然间变得晕色更深……
卫希颜谑笑更浓。
“师师,你输了,还不快脱!”
“咯咯咯!希颜,我脱了,你敢看么!”
“你脱得,我自是看得……”她倏然顿住。
名可秀柔笑优雅,左手轻搭在爱侣腰间,“希颜,你自是看得什么?”
“除夕夜花好月圆,我们自是看得月朗星明!”卫希颜话题顺得忒快。
众女扑哧笑出。李师师媚笑连连,“某人真是没节操呀没节操,被人一掐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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