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在京中呆了快一年,李安每日下了职就在京中,大街小巷搜罗各种吃的用的新鲜物事,带给林叶见鲜。
林叶每日都很忙,反正等着他总是会回来的,李安慢慢的喜欢上等林叶这件事,等着他回来,等着他说饿死了,等着他说这个好吃,明天给我带一点,等着他熄灯,等着他醒来,等着再给他买更好的吃食。
日复一日,李安只觉的活在梦境里,这么安逸的日子,他心里总顶着一缕破胸而出的气。
☆、今生之求
林叶也不知怎么,总觉的这个冬天,冷的异常,冷的有些难以承受,北风像利刃一样刮过脸颊,破皮入骨。
他终于还是生病了,喘咳不止,行动倒是无碍,只是担心他对天竺僧人失了仪态,任上便放了他的假。
李安想告假陪着,被他婉拒了,也不是什么做不了事的病,都在家呆着,反而急的慌。
李安没有驳他,只是从那天起,但凡有人说一句,这个能止咳,他便买回来;甘草茶,雪梨干,连吃带喝大包小包,买药倒是像买年货。
林叶晚上睡觉总暖不过身,放了暖炉,半夜暖炉凉了,他也冷了,李安听着他在里面,翻过来翻过去的压着咳;知道是不想吵他。
他披衣而起,走进里间,掀被就钻了进去,林叶身体挺着,就要把他往外推。
“我给你暖暖。”说着就把林叶的脚,捞到怀里搂着,林叶想挣,又怕踢着他。
“少爷,你这让我如何是好。”说着又接连的咳起来。
“有什么不好,我乐意疼你,谁还敢说什么。”起身把温着的热茶倒了一杯给他饮下。
林叶是只要脚热了,身上也就暖了,睡了半刻,就被李安火炉似的身体,烘的一身汗,想抽手往下拉拉被,被李安一把搂紧了。
“别动,出了汗,仔细着凉。”
从那天,李安便以给他暖床为由,日日要在林叶床上睡。
林叶这病拖拖拉拉病到过完年,才见好转,等大好了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林叶一刻没误又每日与那天竺僧人礼佛去了。
天一热,出来进去的邻居们就熟络起来,尤其是顺儿跟旁边的婆姨婶娘们,日日聊天打趣,把老家来历都交代了个清楚。
这天就有个每日走街串户卖簪花的婆子,上门要给他们林公子说媒。
顺儿等晚饭做好,林公子和少爷都吃罢,端了茶聊天时,就玩笑着与林公子说了。
李安瞬时眼圈红亮,一手掐在顺儿脖子上,大有要把他原地提起的气势,林叶拽着他的手,连哄带劝讲了半天,没见他有松手的意思,顺儿气都已经快倒不上,林叶急的没法,一拉李安的脖子亲了上去,李安慢慢的缓下了劲,放开了顺儿。
顺儿倒了半天的气才喘匀,他知道少爷犯病时,六亲不认,可怎么好好的就又犯病了呢。
从那天起,李安的神色一直不好,顺儿除了日常出行,便日日关门闭户不在外出谈天。
夏末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闲话传出来,开始只是几个邻居瞎猜疑,天渐冷,林叶这个总不在自己身上下功夫的人,就总是今天忘穿了披风,明天忘带了帽子,每次走出门了,李安又追着给他送出来,有时候又要帮他穿戴好,理整齐了才放他走。
一日两日,邻居们再看到就开始指指点点,闲言碎语的一时不察,或就是故意,就传到了他们耳朵里,李安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悠悠众口如何堵住,日子是他们自己的,与他人无关;林叶却有些担不住。
任上本来是有给他们提供日常休憩的场所,宫里还本着对外来使节,不要丢了我□□大国颜面的意思,把只是小小的一间房,布置的什么都不缺,林叶自己的那间,他很少进去用,这几日他却经常住在里面;他刻意的避开了李安,李安的举止太反常,要说小时候,亲亲摸摸的只当是玩,现在的状态完全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关心,他们俩都要先冷静一下,再好好的谈一谈。
李安自从林叶以各种理由要住在宫里开始,总觉的每日忘了什么东西,东寻西寻没着没落的,好容易盼着他回来一回,拿了东西又急匆匆的走了,饭都没吃上一口,他这才觉的不对,林叶这是在躲他,为什么要躲他,小时候他欺负林叶,打的他路都走不好,他还是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现如今他对他这么好,他倒是要躲起来,他要问个清楚。
顺儿让人传话给林叶,林叶听说李安病了,急匆匆告了假,往回赶,李安那个身体,不说是铁打的,这么多年真没生过病,难道是那个让人胆寒的“红眼”病,这又是什么事惹了大少爷。
进门时,顺儿没在,李安好好的坐在桌前。
李安面上不悦,心里却很欢喜,林叶听说他病了,半个时辰没到就赶回来,看来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少爷,你是哪里不舒服了,不去床上躺着,在这里干坐,顺儿呢,少爷病了,他不来伺候,还跑出去瞎晃。”林叶说着就来摸李安的额头。
被李安一把抓过了手,揽在腿上坐着,林叶想起身被他箍的更紧。
“为什么躲着我。”李安的话擦着林叶的耳边传来。
“少爷,你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每日与我这样打趣,终不成体统。”
“什么体统不体统,我乐意,谁还能管我。”
“是没人管你,人言可畏啊少爷。”
“是人言可畏,还是你畏了?”
“我……。”林叶不知如何作答。
“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深思过了,今天便一次告诉你。”他把林叶放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林叶,我今生只要你。”
林叶呆呆的坐着,惊着,恍惚着,“我,我是个男的。”
“男的又如何,我只要你想跟我在一起就好。”
“我,我不能。”
“不能?为何不能?我对你不好吗。”
“这不是好不好,老爷,夫人他们…”
“只要你说想,别的我来担。”
“我……,不知道。”
林叶浑浑噩噩回到宫里,都不知这半日如何度过的,李安说喜欢他,问他想不想跟他在一起,当然是不能,李安要担,怎么担,世人每人一句就能把他们给压死。
林叶犹豫不决担惊受怕时,宫里发生了件大事,三王爷起兵造反,外面打打杀杀的声音惊醒了林叶,天竺的僧人拍了拍他说,三王爷已经控制了皇城,要么归顺王爷,要么就被乱军砍死。
“你,你……。”他指着天竺僧人,口不能语,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这人竟是跟着三王爷造反的人,他却毫无所察。
“对,我是王爷请来为此次成事,祷告祈求上天保佑的。”
林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急着,李安在城门守门,他会怎样,会为叛军打开城门,还是誓死守卫。
三王爷想造反已不是一时一日的事,从皇上登基开始,谋划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等到了这一日,御林军和城防营却不像他想的那么没用,两个时辰城门一直未破,宫里人手不多,御林军又誓死抵抗,再破不了城门,恐怕要过了最佳时机,驻守在京郊的军队赶到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他本来的打算便是速战速决先杀掉皇上,他有支持他的僧道神佛,他却不知那些僧道神佛,大多是妖魔鬼怪,另有打算。
城门关上之前,李安还在从家里来的路上,他听说有叛军攻城,飞跑着往这边赶,还是没赶上进城,林叶还在宫里,百姓们都在四散着逃开,叛军们都在想着如何攻城,只有他一个即不像百姓,又不是叛军的,跑来跑去急着要进城,就看城下,叛军们攻他们的城,李安找他的入口。
不多时,李安借着叛军的梯子,找到一个防守薄弱的地方,爬上了城墙,城墙上都是自己平常认识的人,还以为他判了军,他一手一个打昏过去,叛军也从他上来的地方,爬上几个,马上又被防住。
李安在宫里到处乱跑,一时辨不得方向。
这场叛乱终归还是以三王爷兵败结束,该赏的该罚的,都在皇上案头的纸卷里。
城门守卫李安带叛军入城,诛九族;三王爷心腹林叶与天竺妖僧,蛊惑人心,迷惑众人参与叛乱,诛九族,天竺妖僧,火刑。
李安今日行刑,稀里糊涂就要做刀下鬼,父母亲人全都要因为他而死,最含恨的是他都要死了,还没看到林叶,林叶的身体弱,也不知有没有被叛军吓到,有没有听说他要被斩的消息,他还不知道林叶已经和他一样,被押到了刑场。
临死前的最后一眼,他既想看到林叶,又怕看到林叶,人群里扫了一眼,没有他想看到的人影,刚要收回眼神,却看到对面也正要被行刑的犯人,林叶,为什么林叶也要被斩,林叶身上有伤,他顾不上想别的,林叶被打了,就这一个念头就已经足够。
本就算不上好的天空,立时就乌云压顶,狂风骤起,李安两眼红光,一股黑气从头窜起。
李安恢复了他的魔王之身,飘到半空,俯视众人,人们带着惊恐害怕,匍匐着跪了一地;李安现时虽只有当年带入轮回的一缕魔气,也未伤一人,还是惊动了天庭,玉帝一刻未耽搁,遣人去了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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