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尘一言不发地拨开王麻子,走到王二的床边,接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得动作。一向看似冷淡的楼清尘,竟弯腰背起了躺在床上的王二。十分轻柔,怕多余的动作都会让他散架。
王麻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连楼清尘都解不了的术,还有谁能解?
王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想冲王麻子笑一笑,可是没有多余力气弯起嘴角。他指了指房门口,道:“走吧,我带你找姜别去。”
“不!你不能走!”王麻子想追出去,可他的魂魂魄离不开王二的房间,他看着弟弟离开,哭喊道:“把我弟弟还给我!”
可惜声音散在夜色里,没人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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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涛从钱多多派他出去寻找后,就立刻奔到了关押姜别和钱幽幽的木屋。
姜别见到冯涛,神色没有冯涛想要的变化。反倒是钱幽幽见了冯涛也明白了事情缘由,一时间出乎意料,震惊之余不免唾弃道:“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林庄主为郑家庄尽心尽力,你却吃里扒外。”
“放你娘的狗屁!”冯涛在郑家庄里都敢打钱幽幽,更别说钱幽幽现在在他手里了,开口一句能听的都没有:“你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屁崽子懂什么弯弯绕绕?过几年少爷日子还真当你是钱幽幽了,狸猫换不成……”
钱幽幽最听不得这话,挥拳头就要冲上去,不想刚走了两步浑身一阵绞痛,好像所有的肌肉筋骨都在扭曲变形,而此时的冯涛正低头念念有词,目光中露出得意的笑。
“你耍了什么阴招?”钱幽幽痛得咬牙切齿,整个人倚在姜别身上站也站不住。
“哈哈哈哈哈,这要问你那敬爱的爹啊。”冯涛脸笑得有些扭曲。钱幽幽气得想一拳打碎那张可恨的脸,奈何浑身疼痛,只得骂道:“你不得好死!生前没人赞扬你,只有死后人们才会鼓掌叫好。”
钱幽幽的话对冯涛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冯涛勾了一下嘴角,又念了什么,钱幽幽更加疼了,整个人痛苦的扭动着,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摆弄完了钱幽幽,冯涛心情大好,又对姜别道:“你看起来并不惊讶,你是早就怀疑我了吗?”
姜别抱起钱幽幽让他靠在墙角,不咸不淡地说:“从你让我入魔那时我就知道了。”
那么早吗?一直自以为行事谨慎的冯涛受的打击不小。他恍惚间觉得姜别此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是那个人前人后都围在楼清尘身边的小哈巴狗,说话的语气更像是楼清尘。
冯涛发觉自己的气势竟莫名其妙低了下去,连忙提起声调装腔作势道:“别装出那副样子唬人!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吧?还要装作自己早就知道。害怕就求饶吧?跪下来求我,我让你死得舒服点。”
姜别都没抬头看他,不作声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柄木剑,内心道:你就装吧,你装的过楼清尘吗?看楼清尘装了十多年的姜别,不抬眼都能从语气中听出冯涛的装腔作势。
被无视的冯涛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继续道:“你拿个破烂木剑想干什么?本来就是个废物,逞什么英雄?害怕就快逃走啊!快逃啊!我再把你抓回来,再逃,再抓回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一点点变得绝望的过程一定很有趣。”
你中二病不轻,快去治吧。
姜别冷眼看着逐渐疯魔的冯涛,依旧不咸不淡道:“我本来是打算跑的。”
冯涛的笑停住了,眼神欣喜地看着姜别。
他要凌虐这些人,把这些人从高高在上的宝座上扯下来。他苦修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郑成山和上面三个师兄死了,郑家庄庄主的位置本应是他的囊中之物,凭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要让给那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林静澜算什么东西?也轮得到她牝鸡司晨?就连姜别这个小修士也敢如此冷眼看他!他们都该被虐待!体会冯涛多年的苦修,体会冯涛失了庄主之位的绝望。单单的死亡不足以平冯涛的不满。
“但现在我不想了。”姜别不惧冯涛的疯狂 拿剑指着冯涛,一字一句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和北冥宫勾结的?你们要钱幽幽做什么?北冥宫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冯涛笑得更狂妄了,不拿姜别当回事地嘲笑道,“就你还审问我?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我不问你我自己也会查到,所以我现在是在给你一个活着的选择。”姜别抬起头,眸中满是狠厉。紧接着突然消失在冯涛面前,一个瞬身出现在冯涛身后。姜别反手握剑,剑刃堪堪划过冯涛的脖子。幸好是木剑,只在冯涛脖子上留下一根青紫色的淤痕,不然冯涛喉管早就割破了。
“不说,就杀了你。”
姜别在冯涛身后的声音冷冰冰的,鬼魅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两处茫茫皆不见?
“不说,就杀了你。”
姜别冷冰冰地声音在冯涛身后响起,被吓得一个激灵冯涛莫名地练寒毛都立了起来,来不及思考转身一掌向身后打去。
身量比冯涛高的姜别一手撑在冯涛后背上,一个侧翻又到了冯涛身后,没给冯涛反应的机会矮身一个扫堂腿绊倒冯涛。
冯涛心知这要是被绊倒就失了先手,索性放弃进攻,单手撑地,一个滚翻与姜别拉远了距离。
两人面面僵持,都不做声。
冯涛被吓出了一身汗,一边揉着脖子上的伤痕一边活动关节。他竟然有一瞬间被面前这个练气五阶的小修士镇住了。尽管姜别姜别曾从夏小正手里活着逃出来,但是姜别此时没有无心在手,不过也是折了翅膀的鸟。
冯涛吃准了姜别没有灵力的弱点,运转起灵力,厚重如巨石的灵力排山倒海地向姜别涌来,卷起阵阵灰尘,压得姜别难以呼吸。
冯涛本以为这一下可以把姜别打残,没想到浓烟散去后,姜别还撑着木剑晃晃悠悠地站在原地。剑上还闪着符咒残余的光。
冯涛眯起眼观察剑上的纹路,用符咒挡下来了,是吗?
钱幽幽被两人声音惊醒,睁眼看见姜别正在和冯涛对峙。
“姜……”钱幽幽刚一张口就被姜别伸手拦在了身后。一直不说话的姜别,咳出了一口血,擦了擦嘴角,话是对着钱幽幽说的,目光却直视着冯涛:“你去求救,这个人与神行岩的恩怨我同他单独解决,你不要插手。”
钱幽幽勉强站起身:“姜别你不怕死了?他是真不给你我留活路,留你一个必死无疑!”
“你留下也是死,跑出去求救兴许有条活路。”姜别推了钱幽幽一把,顺便把什么东西塞给了钱幽幽,接着对冯涛道:“你还想灭神行岩和郑家庄,先打过我再说吧!”
冯涛明知是幼稚的激将法,但看着姜别在他眼前毫不顾及地为所欲为,不免吃了这一套,劈掌冲上前:“我就先撕了你这毛没长齐的小崽子,把你的头丢到楼清尘脸上。”
不知姜别趁隙吃下了什么,竟接下了这充满灵力的一掌。只见姜别握住冯涛的手腕,转身一个过肩摔把冯涛狠狠摔到地上,木剑不由分说地直冲冯涛喉咙扎下去。
冯涛远比他本人看起来灵巧,向左一滚,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回过神来钱幽幽已经失了踪影。原来是打算一个人牵制一个人求救。
冯涛满是嘲讽地摇摇头笑着,向身后的人招招手吩咐他们去追,惋惜地对姜别道:“我不知道你是吃了什么丹药让修为迅速提高,但是你依旧不可能敌得过我。还想逞英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杀了你之后再把那小小少爷逮回来一并宰了。”
“我不是为了钱幽幽的性命,我绝对不允许对神行岩有非分之想的人活在世上!”姜别红着眼睛,吼回去,“我说了,这笔账我单独和你算。”
冯涛被姜别多次挑唆更加来了兴趣,他一定要把这个小崽子打的心服口服。
这么想着冯涛挥拳而上,姜别持剑相应。双拳和木剑,一时间竟说不出两人谁在兵器上占了便宜。然而姜别的路数确确实实出乎了冯涛的意料,诡异多变,招式之间察觉不出藏了灵力,却不在他的灵压之下。
战线拉的绵长悠久,两人体力都渐渐不支,但都不能倒下。缠斗地时间越长给钱幽幽争取的机会就越多。姜别心里默默算计着,不想一个瞬间被冯涛抓住空档,一个左勾拳打在了姜别的腹部,一股酸涩的液体从姜别的胃涌到喉咙,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喷出。
冯涛生来好斗,在战斗上有着常人不能及的天赋。在刚刚时间漫长的争斗中,表面上看着是姜别在给钱幽幽争取时间,实际上冯涛与他缠斗这么长时间也是为了多个来回中悟透了姜别剑法的变化。
姜别的招数在冯涛面前卑微得一丝不挂,每一个起手式地动作都被冯涛看出了下一步的出招。不知道多少拳打在了姜别的胃上、头上。
姜别的鼻梁骨已经歪了,不住的呕着鲜血,伴随着轻微的脑震荡,姜别的视线中连冯涛的轮廓都有些扭曲。
冯涛的表情的确疯狂到了极致,他捏着姜别脖子把他按到墙上,哈哈大笑道:“求我!求我我就放你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