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往还是笑,“嗯,你懂,你当然懂,你最懂这些了。”
“你闭嘴。”见黄晨已经收到自己的信号,正准备过来,秦然捏住燕无往上下两片唇,就这样把人扯了出去。
这是屠梓和浪涯第一次看见归来帮的两大头领如此轻松,这从气氛上就让他们也放松了不少。能停下来这样闹,就代表是真的看见了希望、对明天有信心。
黄晨的精神也同样振奋,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光彩。
“……言墨拿出来的技术几近跳出了大型基建的限制,成本、发展速度都完全不一样,甚至颠覆了使用者愈多传输愈慢的基本概念。本来以为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发展,现在一步就跨过去了。”解释过告诉网络的原理之后,黄晨感叹道。
“那什么……原本也没用那么久啦,科技的进步总是在加速的嘛。”就算当中差了一个年代,专业人士和路人甲的知识量还是不一样。对黄晨的感想,在原世界就对科技玩意兴趣不大的屠梓,也只能凭模糊的印象搭几句废话。
浪涯就更懵逼了,但他决定放弃问了。
“不过,我觉得网路加速、高内存晶片、甚至智能手机还不是最厉害的。”抒一口气,黄晨降低方才不自觉提高了的音量,拿起手里的掌上电脑模型机打开设定页面,“最厉害的,是这个。”
屠梓一看,眨眨眼,“……黄金眼?”
——黄金眼,用于装置与装置之间近距离无线传送数据的技术,因为用起来帅名字又酷曾经轰动一时,但由于无线高速网路的普及和其距离上的限制,发展远比最初发布时的预期要小得多,主要只作为主机连接配件的其中一个技术选择。
屠梓就不懂了,为何一个有点鸡肋的技术会让黄晨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有了这个,就能达致资讯的点对点传播,用家之间分享消息,不需再受一个中心服务器的限制。配合适当的应用程式,我们甚至可以做到广范围的线下交流,即便更生党控制了网络服务,只要人手一部设有黄金眼功能的终端,消息还是能传播出去。”短短几句话间,黄晨的呼吸又急速了起来,“我们,自由了。”
无论说起、想起来几遍,她还是一样难以自己。
“这才是科技给我们的翅膀。”
是她在无法得到正统教育和资源依然坚持走上这条路的初衷。
“黄晨……”
屠梓微张着嘴,受到的震撼不比黄晨的小。
虽然意义不同。
屠梓想——
——这就是环境带来的差别。
一样的科技、不一样的社会,连用途都变得不一样。
一份文件、一次有没有发生的碰撞、一条历史的分岔路。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
作者不是专业人士,关于网络科技的部分都是胡扯的。
实际上要提高整个国家(即便只是大城市)的网络速度,一年绝对不够。
不过屠梓原世界的设定是比现在的科技还要先进,我们就先假装它可能吧……咳咳,主要是不想把他们的革命时长拖个十几年,这对故事和人物发展太不友好了。
至于技术效果部分,参考了:蓝牙、BT、光纤、4G……等等,就取一个概念。
系统卡住连发了,懒得申删,编辑掉,或者哪天用来加个小段子吧
啊啊啊昨天系统卡住还以为没发出去,谁知道连发了三层……赶紧编辑掉,不好意思了
第85章
黄晨回岗位之后,屠梓就开始喊累,牵着浪涯离开了电脑房。
可是离开之后,他又不往病房的方向走。
浪涯隐约感觉得到伴侣哪里不妥,任由屠梓把自己牵到了不远处某个旮旯,堵在墙角。
屠梓举着双手,“壁咚”了浪涯没几秒,就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对方。
他抱得那样紧,伤口甚至被挤压得发疼。
浪涯清楚感觉到这力度,他既担心屠梓把缝好针的伤处挤破,又怕要是自己推拒,拉拉扯扯之间一不小心造成的二次伤害更大,只好轻轻抚上屠梓的后背,试图让他放松。
“怎么了?嗯?”
“不知道。”屠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就是有事。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人按在墙上壁咚那么二,要抱就抱了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不知道。”
浪涯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拥着怀中人。
良久,屠梓脸闷在浪涯胸口,又说:“我好害怕。”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好害怕。”屠梓试图剖析自己的心情,“也许是……终于走到正式开始反抗行动的这一步,我紧张?也许是死里逃生,麻醉过后我脑部分泌失调?也许……是我又一次醒觉,这个世界和我的世界其实完全不一样,我害怕我期待的到底会落空?”
他抬起头,深呼吸,却完全冷静不下来,挣脱了浪涯的拥抱不安地比着手势,愈说愈急,“世界上的变数太多了,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都可能导致坏一百倍、一万倍的结果,我——”
浪涯握住了屠梓的手。
放下正要开始踱步的脚,屠梓打住,慢慢沉静了下来,像个总算把气泄尽的气球。
他看向浪涯双眼,知道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
“我参与进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我行吗?”
问出这一句,屠梓捏紧了浪涯的手指,捏得发白,他自己的指甲也泛白。
“……我不知道。”浪涯回答,然后不等屠梓松开,又从新抓紧了那只微凉的手,“屠梓,我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自己做不做得来、这次的抗争会不会成功、自己会成为功臣还是罪人。
余下的话,浪涯没有说出口,但屠梓懂了。
“……我希望我可以。”屠梓喃喃。
不去做,永远不知道。而永远不知道答案的事,又何须去问呢?
一定要做的事,才需要问行不行。
“我也是。”浪涯低下头,吻了吻屠梓的唇。
让伴侣沉淀了一会,浪涯提出,“去找言墨吗?”
“嗯。”积极的光彩从新进驻屠梓眼底,“必须跟他谈谈。”
研究人员的休息时间很难抓准,明明没有死线在眼前,电脑房内那几位却似乎依旧打算通宵。
屠梓已经当众说过要休息,不好又突然出现引起怀疑,好不容易守到言墨一个人出来上厕所,这才把他堵在了洗手盘前。
“怎么,屠梓。”言墨毫不惊讶,仿佛自从两人回归,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幕,“毕业前没有玩过欺凌,现在拿我来填补遗憾?”淡定地擦干双手,言墨一开口依然带刺。
屠梓最火他这态度,“一张嘴就开嘲讽,你被辛逸林上身了吗?”一听见,他就忍不住刺回去,“要真是欺凌,就不会让你上完这厕所了,二比一,当下就把你塞马桶里去。”
眼见又要扯远,浪涯叹一口气,拍拍屠梓的头,插进话来,“说说你和更生党之间的事吧。”他单刀直入,“我们这次听到了太多,正需要一个真相。”
言墨定住,搓成一团的擦手纸顿时被撕开两半。
“……回病房。”他无法自制地瞄了眼被两人锁住的厕所门口,一眼,又一眼。
整个楼层不大,屠梓的病房也不算多偏僻,但总比随时谁都可能来的厕所隐私。
“你可现在以说了吧?”
“……你们听说什么了?”进入的要坦诚布公的场景,言墨的态度明显地怂了下来,他还在撕扯那张擦手纸,低着头不看坐在床上的二人。
“他们说你为他们办事。”抛出最严重的指控后,屠梓斜一眼言墨的反应,来了个大喘气,“曾经。”
言墨停下了撕纸的动作,没有否认。
“你穿越过来时撞到头了?”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任何解释,屠梓忍不住骂咧咧,“更生党怎么可能会是好人?”
“的确是撞到头了。”言墨憋出一句,“我没你的运气,一醒过来,头上就包着绷带,躺在更生党的病床上。”
“……之后呢?”屠梓也不是真想骂他,见蚌壳被踢一脚开了个缝,连忙打蛇随棍上。
“他们治好了我,告诉我他们正在寻找稳定成年期哨向力量的办法。”言墨回忆,“我见过一班他们说正在‘观察照料’的青年,除了手力量失衡影响不太健康外,其他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当时他们真的不像坏人。”
浪涯注意到一点:“——上官宛的那群孩子。”
“现在想来,也许就是他们吧。”言墨也无法肯定,“他们没让我和他们多接触,总有很多理由……”说到这里,他总算抬起头,对上了屠梓的目光,“你也知道,我不是医护志愿,又是哨兵,没有这个治疗的本事。于是我提出让他们去找已成年的向导,他们说因为历史原因,现在大部分哨向还是不愿意浮出水面……”
“那个雷达。”屠梓也想起了那仅在口传消息中听过,让他们在西郊北镇的山洞中东奔西跑的探测器,“你为他们做了那个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