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最好。”叶卿想来也是,上君再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徒弟羊入虎口。
叶卿眼底隐隐发黑,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淮黎出声道:“你很疲惫,睡会吧。”
叶卿道:“不睡了,我们趁早离开这,几日前已有天界的人来寒碎岭搜查我们了。”
从东陵手里逃出来后,叶卿背着淮黎跨了一座山,在雀灵的指引下躲进岩洞里,东陵带走瑾笙的第二天,寒碎岭就来了不少天兵天将。
叶卿知道这是抓他的,躲躲藏藏两三天没敢出洞没敢闭眼,这两日才好些。
叶卿,“寒碎岭屠妖大会就这几日,山下已经被团团包围,山里妖兽和天兵不计其数,能早点离开最好。”
“可能御剑?”淮黎问道。
能御剑叶卿肯定带他走,不在这里苟且偷生,“我法力不支。”
叶卿几日不曾好眠,又急于筑丹,还要照顾淮黎,他那点低微的法力不够支撑他御剑飞行。
叶卿,“让我歇几日,我定能御剑。”
“莫逼自己太紧。”淮黎只是问一声,并非是要逼叶卿,他也是怕叶卿把他自己逼的太紧,伤了根基。
叶卿也慰问了句淮黎,毕竟淮黎伤的最重,“你现下法力恢复如何?”
淮黎再不济也能带他出这寒碎岭,起身将叶卿烤的山鸡装入虚鼎里,一手安放在叶卿的胳膊上,轻轻一跃。
叶卿落地时,已是人间不知名的小村落。
“淮黎兄还真是处处给人惊喜。”受了重伤还能凭空将叶卿一并带出寒碎岭。
淮黎开口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叶卿,“造反。”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堵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有所缓解了。
淮黎想叶卿应该知道,忤逆天道的下场,“叶卿。”
“借刀杀人不行吗?”自己动不了手,那就换一个人动手。
在借刀杀人方面,叶卿有些超乎常人的天赋,“除妖大会?谁除谁还不一定。”
叶卿迟迟等不来淮黎的否决,主动出声道:“要拦我吗?”
以神主身份而言,叶卿的做法淮黎必须拦。
于对叶卿的誓言而言......
淮黎沉默了许久,“不。”
“不说这个,找家客栈歇一晚吧,你我都累了。”叶卿冲淮黎浅浅一笑,他和淮黎都需要休息,就先把这些琐事放放,安安心心睡一觉。
叶卿和淮黎进的客栈满客,只剩下最后一间上房。
叶卿没钱,刚想着再以天为盖睡一宿也可以,想跟淮黎商量时,淮黎掏钱付了。
淮黎兄真是......行走的钱囊。
床够大,睡两个人不是问题。
叶卿主动钻到里头,将三分之二的地都让给淮黎,“你也休息会吧,我先睡了。”
没了危险,叶卿扛不住睡意,连淮黎后面说了什么都没听见,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被子只有一条,叶卿没盖,留给淮黎的。
淮黎走至床沿边,替他盖好被褥,坐于床边看他。
在淮黎昏迷之前,曾亲耳听到叶卿说,东陵进过无忧山,从里面带走一尾雀翎。
淮黎也进出过无忧山数百次,不曾见过雀翎,而那瑾笙确确实实是雀翎复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雀神火连淮黎也要忌惮三分,这东陵是怎么进的无忧山?还能从里面找到淮黎都找不到的雀翎?
冰系术法可以让淮黎确定,瑾笙就是临音。
泽离说过,被雀翎复生的人一定会被溶解掉五识中最为重要的眼睛,不被腐蚀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上一双纯阳的眼睛。
至于这身怀双系术法,或许就是复生的意外惊喜吧。
这里面有没有问题谁也不知道,因为雀翎是泽离上神的命,从未舍过别人,这一尾是例外。
没有先例,就不能知晓前因后果。
瑾笙是临音的事解释通了,剩下就只有东陵怎么进无忧山这个问题。
就算是天帝,这神火他也抗不过。
除非......
叶卿的内丹在他体内,才让他不惧朱雀神火!
这就像山鸡跟叶卿走,雀灵出鞘护叶卿一个道理,神火再强也是泽离身上的,主子还是认的。
可这么一来,不就说明......东陵知道叶卿是泽离?
“谁?”
淮黎一时分心,不想进了客人。
淮黎起身护在床前四处张望。
屋内空无一人,淮黎似想起什么,紧忙回头看。
叶卿不见了!
能有本事在淮黎手下抢人的,还没几个!
......
叶卿还没睡多久,就被人打搅了。
被扔在棺材板上,叶卿跌跌撞撞爬起来,手扶在棺口处,起身时发现棺材里躺的人是许盈!
叶卿回头看向身后之人。
是霜郁!
与之前叶卿看到的霜郁不同,霜郁浑身上下充满怨气,眼睛猩红,一身暗绿色的衣袍,肩膀上还有一个曾经他送给叶卿,叶卿没要的骷髅头。
明显感觉的到霜郁的不同,叶卿还是客气的叫了声,“霜郁兄。”
霜郁按着叶卿的头,强迫叶卿看棺材里的人,“你满意吗?阿盈死了,你满意了!”
“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叶卿一点也不惧他,本来就不关自己的事,难不成自己还有错?
霜郁拎着叶卿的后颈将叶卿从棺材口拖下来,扔到许盈灵位前,霜郁一脚踢在叶卿膝盖骨上。
逼叶卿给许盈下跪。
霜郁,“要不是你心狠,让阿盈听到那些不该听的话,阿盈不会死!叶卿,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懂吗?”
又是杀人偿命,叶卿真真无奈了。
求自保杀了临音他要偿命,许盈死了也要他偿命。
怎么?
一个个都觉得他命多,就该死?
叶卿这臭骨头不是一般硬,“与我何干。”
“叶卿你就半点愧疚之心都没吗!”霜郁血眼通红,掐着叶卿肩膀的指甲陷进叶卿的肩膀里。
苦头吃多了,这点痛叶宝贝根本不在意,“人人都有命数,命数在前,你不怪天道,怪我作何?”
“是你,让阿盈剖丹自尽的!是你亲手毁了我的阿盈!”霜郁对着叶卿又是一顿毒打。
这下手的狠劲,还有一身的魔气,再傻也该知道,那日渡劫的人是霜郁了。
叶卿擦了嘴角的血迹,“毁了许盈?真正毁了他的人是你!他一个好好的凡人,因为你的自私留在凡间!毁他的人是你!”
“住口!”霜郁听不得忤逆之语,阴笑着看向叶卿,“你和淮黎,将我逼成今天这副模样,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叶卿驳道:“不帮就是错?我凭什么帮?”
“为什么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还能活在世上,”霜郁掐住叶卿的脖子,用叶卿的头去砸棺木,“而我的阿盈那么善良,却死了。”
为人鱼肉的叶卿不是受虐狂,一脚勾住霜郁的腿,一番动作让自己从霜郁手里逃出来,拔下头上的雀灵,任它凭空化为剑。
霜郁手底下魔气翻腾,“我倒是要看看,是上云天神明的剑厉害,还是我这个天劫都劈不死的魔厉害。”
“那试试。”叶卿应战道。
叶卿沾了额上的血抹于雀灵之上,正式应战霜郁。
不是神躯的叶卿敌不过入魔的霜郁,即使雀灵在手,没有足够强大的神力,十来招后,叶卿败了。
赢家睥睨着叶卿,“泽离上神的剑,不过如此。”
叶卿闻声怒视霜郁。
“怎么不服?”如今成了魔,天上地下他谁都不怕,神不能杀生,仙界不是他的对手,六界任他横着走!
叶卿不才,几日前才在天帝身上学了一招,催使雀灵抵在棺材里许盈的脖子上。
叶卿道:“既然霜郁兄不饶人,叶卿怎么也得为自己争取一点活路。”
说完话后,叶卿才发现自己的同心铃不见了。
霜郁腰间挂着的正是叶卿的同心铃!
霜郁看向那把要伤害许盈的剑,“叶卿我杀了你!”
“好啊,黄泉路上有阿盈相伴,不委屈。”叶卿无所谓,这辈子死了还能涅槃,但许盈已经灰飞烟灭了,人死了连肉身都保不全,可真悲哀。
霜郁,“你!”
叶卿慢悠悠站起身,用霜郁对他的态度来对霜郁,“不想让他被烧死,就跪下。”
“叶卿!”霜郁似是受到极大侮辱!
那把雀灵在许盈的脖子上划出一大道口子,若是活人就是一剑毙命。
霜郁慌了,“别伤害他!”
“雀灵,把他手剁了。”叶卿挑眉看向雀灵,发号施令道。
话声一落,离叶卿不远的霜郁生生给叶卿下跪,“别伤害他!我跪!”
叶卿走到霜郁面前,用刚才霜郁对自己的态度对霜郁,看着霜郁额头上流出的血涌,“我不欠你什么,但现在你欠了我。”
“他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叶卿气势凌人从他腰间夺回自己的同心铃。
还没唤淮黎,就被霜郁夺过。
霜郁一手掐住叶卿的脖子,一边看向雀灵,“你要再伤阿盈一下,我就掐死他!”
说掐死叶卿,还真就要掐死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