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笑了,心底有种释然的感觉,“那天后?”
瑾笙到底是不是临音,淮黎不知,临音是死在泽离手下的,天道判了泽离湮灭之刑,临音如何处置,送其转投还是以弑神之罪湮灭,无从得知。
有一件事淮黎瞒了叶卿。临音剑是认主,但若有比临音法力更高深之辈,也能强行将剑拔、出。
所以瑾笙能用它,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至于瑾笙会不会是临音,瑾笙从未施展法力过,没有取证,如何悉知。
淮黎提道:“临音是冰系术法。”
叶卿道:“天后是不是临音一试便知。”
“如何试?”淮黎恐他太过偏激。
叶卿,“再有月余屠妖大会。”届时就能知道了。
淮黎,“叶卿,你执念过深了。”
“我问你这事,只是不想伤及无辜。”今日天雷之事,就算有人界皇帝帮瑾笙当众解了围,但仙界的人不是傻子,就算天帝顶压着,风言风语不会少,如果瑾笙真是临音,那叶卿往后行事就不会觉得有所顾虑。
“心不静,不得道。”淮黎不能插手帮他太多,朱雀涅槃历苦要比常人苦上千百倍,他若肆意插手,破坏应历的劫数,于叶卿有害无利,他所能做就是尽可能的照顾他,守着他。
一切都只能靠叶卿自己。
叶卿,“我明白,月圆之日,我定能结丹。”
“顺其自然,切勿心急。”淮黎道。
“等我结丹,淮黎兄勿忘了答应叶卿的。”策马同游,浪迹天下隐世修习。
淮黎怎么忘,说是求之不得也不为过,“允。”
叶宝贝含笑伸出只白白嫩嫩的手,“击掌为誓。”
......
叶卿和淮黎回到客栈时,在大堂内和宴归的弟子们撞了个面。
侯澈见他们回来了,“师祖师叔这是去哪了?师叔您好些了吗?要不要让子幽看看?子幽医术还不差。”
被点名了的子幽站出来道:“叶师叔,弟子帮您看一看?”
叶宝贝那是装晕,哪需要他们看,面对关心自己的小辈,叶卿是真的有些感动,“不必了,我很好。”
侯澈,“那喝点热水吧?我给您倒。”
被服侍的好好的叶卿有点受宠若惊,和自家道侣坐在大堂内,将两人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听宴归的弟子们聊一些民间的杂技,叶卿心情不错竖起耳朵多听了两句。
“凡人没有法力仙术,能将凶恶毒蛇操控到这种地步,已是不错了,你们啊就省省吧。”
叶宝贝偷瞄了眼身边的竹叶青,见竹叶青面不改色,继续竖起耳朵听。
“说到舞蛇,这民间为何推崇蛇?”
最为聪明的子幽解释道:“龙是皇家象征,百姓人家哪敢碰,就只能沾沾这地下‘龙’的福了。”
有人嘲笑道:“蛇有什福?修成妖了还要我们劳心劳力去斩杀。”
叶宝贝咽了口口水,替这位师侄庆幸淮黎是条不杀生的好蛇妖。
子幽回道:“人间推崇子嗣,繁衍是头等大事,这蛇又恰好生有双器,再经戏曲画本流传,几辈子下来有这想法也不足为奇。”
“以为有俩,就能生?”听了子幽解释的人捧腹大笑。
弄得满堂癫笑。
叶宝贝也跟着笑了几声,笑着笑着想到自己旁边的也是条蛇,就莫名的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宝贝:????我的未来???
第30章
依稀想起白日在厨房与大外甥的对话:
大外甥一脸严肃问他,“我舅父是不是很厉害?”
以为大外甥说的是淮黎的本事,叶宝贝不假思索的吹捧道:“强,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大外甥,“你还见过别人的?”
叶宝贝坚决道:“别人的?我不用见,肯定比不上你舅父厉害!”
“那是,我舅父以一敌二!”大外甥骄傲道。
......
那会子的叶宝贝好像误会了大外甥的意思,大外甥口中的以一敌二和叶宝贝想的以一敌二不是同一个意思。
如果叶宝贝没记错的话,掌门和大师兄都是淮黎真身的知情人。
说直白点,在掌门和大师兄眼里,他和淮黎双、双修过......
由蛇有双根一事,联想到掌门那副笑脸盈盈说他体虚的模样,和大外甥一直打听他有没有哪不舒服的神情,叶宝贝的脸色不免有些怪异。
他的道侣好好的为什么偏偏是蛇!
虽然清者自清,但这个事吧,不是一句清者自清能掩盖的?
羞耻感这个东西,很莫名其妙。
偏偏离叶卿最近的侯澈小师侄没半点眼力劲,在叶卿的浑身不自在里找事,“叶师叔,你说这奉蛇为信仰,崇拜生殖繁衍是不是特别好笑?”
叶宝贝尽可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了,以及他的道侣是货真价实的软趴趴绿油油的蛇类。
他能说好笑?能怀疑这份崇拜吗?
当然不能。
不仅不能,还要夸一夸,“六界各有信仰,凡间繁衍为重,以蛇为信仰恒古至今,存在即是有理,不是我一句好不好笑能定言的。再者譬如我等所奉,在凡人看来不也是无稽之谈?”他这话不假,能结丹是很厉害,但是能得道的人凤毛麟角,谁也不比谁好。
“说的好。”九重天归来的白庭玉听了这席话,抚掌入堂。
除淮黎外的众人起身行礼道:“弟子叩见掌门。”
白庭玉,“起来吧。”
“师尊。”消失大半天的贺玄肩上扛了具尸体走到白庭玉面前,将尸体扔到地上。
不知道狼崽子在搞什么名堂,白庭玉道:“你这是做什么?”
贺玄踹了脚地上的尸体,让他翻了面。
这具尸体是郑劭。
叶卿,“......”这按太含门规,薄待门中子弟是要罚了吧?
白庭玉对他的行径不是很满,“贺玄。”
“师尊莫急。”叶卿的大外甥对自己所作所为没一丝悔改之意。
“我身为师尊最宠爱的弟子,自是要为师尊分忧,”贺玄笑起来透着一股阴森气,“我已经查到杀害郑劭的真凶是谁了。”
叶卿等人的目光全部聚在贺玄身上,都在等他把凶手的名字说出来。
贺玄当着众人的面,对白庭玉恭敬道:“弟子想,什么证据都比不上郑劭自己说来的准确。”
“郑师兄不是死了吗?”侯澈疑惑写满了脸颊,和身边的师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首徒在玩什么花样。
贺玄看了眼话多的侯澈,“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侯澈闻声,“弟子该死,贺师叔恕罪。”
贺玄理也没理他,“人死不代表灵灭,你们还没跳出人界之外,生死依旧归地界所管,所以我去了趟地界,让地君看在师尊的份上,放郑劭回来一炷香的时辰亲自指正杀害他的真凶。”
坐在角落里的余实听到这句话时,手脚控制不住的发颤,额间布满冷汗,抬眼看见掌门首徒是在看自己时,人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贺玄从余实身上收回目光,对刚刚话多的侯澈吩咐道:“拿个铁盆来。”
侯澈应了声,跑去卧房给贺首徒拿了个铁盆。
贺玄当着众人面徒手劈开长凳的一角,拿了根木棍在手里比划了几下,将铁盆扣在桌上,拿木棍往铁盆上重重一敲。
“哐——”
声音难听到不忍直视。
贺玄敲了十下,朝死尸问道:“是谁杀了你?”
第十声停后,没有呼吸的死尸睁开眼,爬起来目光呆泄的指向余实。
被众人瞩目的余实,慌张向后退,“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不想枉死,就开口说出来。”余实不是他的目标,贺玄玩够了对郑劭说道。
郑劭指着余实的手,向上抬了抬——
他所指的地方正是天后瑾笙的房间!
郑劭开口道:“瑾笙天后。”
贺玄心满意足道:“师尊,您看?”东陵敢把庭玉召去九重天,他就有本事让东陵的天后吃不了兜着走。
白庭玉真是要多谢他了,玩的这么大,“天后为何要杀你?”
“嫁祸叶卿。”郑劭回道。
白庭玉斥道:“住口,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信口开河。”
郑劭,“一字不假。”
贺玄截话问道:“天后如何杀你的?”
“天后让余师弟带我去桐林,下令让妖杀了我。”郑劭回道。
九重天天后勾结妖族杀害同门,不管哪条都够瑾笙喝一壶!
贺玄再次看向余实,“有这事吗?”
“有!有!”没被指正的余实一口应下,“就是天后让我带郑师兄去的桐林!但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贺玄,“不知道你就栽赃对我舅母?”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首徒一定知道是他做的,余实爬到叶卿脚下,“我不该不辨是非的,叶师叔我错了,弟子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弟子一般见识!”
跟他叫板一天的人,现在磕头磕的满脑门子血,叶卿有些不知所措。
“师尊,这里可是有两个人证的,”发生的一切都在贺玄的料想中,他别提多痛快,“民间天子都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帝陛下身为六界之主,该不会连人皇都比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