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渊猛地顿了一下："……还是《两只老虎》吧。"说完在纪无欢改变主意继续"刁难"他之前就赶紧唱了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二十多年来，纪无欢还是头一次听到装逼如风的聂渊正儿八经的唱歌，成功打破了他一直以来怀疑对方五音不全的疑问。
不但没有五音不全，反而意外的好听。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可咬字却很清晰，通过对讲机清楚地传了出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尽管纪无欢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但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突然安心了许多，瞬间拥有了莫大的力量与勇气。
不管多么可怕与困难，他都一定要通过这次游戏，因为……他还没有睡到圆圆呢！就是做鬼也不能做个处男鬼不是？
想到这里，纪无欢老脸一红，关键时刻他在想些什么鬼！
张三并没有意识到此时说话的这个男人，就是纪无欢刚才狂秀恩爱的那个女仆装萌妹"圆圆"。
他只是由衷地感叹道："果然，好人的队友都是好人！"太贴心了吧？
定下神来后，纪无欢就和张三一起进去了，他们仍然十分小心，生怕碰触到任何东西。
不过按理来说，既然尸体在这里，那么见证过死亡全过程的凶物也肯定是在这里了。
果然，这次两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在这里！"
纪无欢凑过去一看，只见电脑桌的旁边就放着一只精致的八音盒，它的底座上铺满了五彩的鲜花与蝴蝶结，就像是一块漂亮的蛋糕。
一个高举着手臂，垫着脚尖，盘着金发，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女孩立在正中间，旁边还有几只展翅的天鹅。
"就是它了！"张三激动道，伸手将它拿了起来："现在要知道它本身放在什么地方！"
"肯定有线索。"纪无欢尽可能无视地上的那两具尸体以及在不触碰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搜查房间内的线索，就在这时，他发现在书架的玻璃门里夹着好几张拍立得照片。
上面拍得正是两人的卧室，其中一张是对着窗户拍摄的，恰好拍到了这只八音盒。
没错，它应该是放在窗台上的！
两人凑近一看，窗台上原本铺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在照片里摆放八音盒的位置上面恰好留下了一个印子。
张三用手里的八音盒对比了一下，大小一致。
"没错，就是这里了！"他激动地把这只八音盒放了上去，纪无欢立刻打开对讲机询问外面的队友："喂，董一一，那只芭蕾舞女鬼消失了吗？"
对面隔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没有。"
"怎么会这样？"张三觉得不可能啊，明明在这照片上就是这个位置，而且印子也合得上，怎么可能不是这里呢？
纪无欢试着轻轻转动了一下音乐盒底部的旋转按钮，里面的确也播放出了《天鹅湖》的乐声。
没错，穿白色裙子转圈的芭蕾舞女孩、天鹅装饰品，以及《天鹅湖》同外面的那只女鬼身上的线索一模一样。
到底是哪里错了？
等等，《天鹅湖》！纪无欢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291章
"不, 很可能……不是它！"
纪无欢刚说完，突然感到背后一凉，猛然扭头, 举起电筒看向身后，室内一切照旧, 床底的尸体并没有爬起来，照片中流血的新人也没有活过来。
是他想多了么？
然而事实证明并不是！伴随着张三手中八音盒连续发出的乐声。
"叮叮叮、叮叮、叮叮……"
房门外出现了一道旋转移动的黑色影子！
这道影他们并不陌生，高抬的双手，优雅的舞姿，随着单脚旋转盛开的舞裙。
"她进来了？！"张三瞬间大惊失色，以为是八音盒的乐声召来了她，因此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八音盒底下的发条，想让它停止"奏乐", 可不知怎么的，竟然停不下来。
他使出全力也只让音乐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叮叮……叮叮叮……叮叮……"
八音盒内部金属滚轮上的凸起一颗、一颗缓慢地拨动着簧片, 清晰刺耳，乐声变得更为诡异了。
"怎、怎么会这样？！"张三被吓得脸色惨白，因为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 那个旋转的影子就已经到了门前！
纪无欢却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大叫道："不, 搞错了，不是它，张三，快，把八音盒放回刚才的位置上！"
话音刚落, 外面的女鬼就已经进来了！
同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个芭蕾舞女鬼长得一模一样，形态、跳舞的姿势也一样, 只是她的裙子是纯粹的白色，并且转圈的时候周围有轻飘飘的羽毛掉落。
好在张三的反应速度倒也不慢，赶紧转身冲到了电脑桌边，在女鬼扑过来之前把那只八音盒重新放回了刚才拿起来的位置，下一秒那个女鬼便连带着飘舞的羽毛一起凭空消失了。
"呼--"张三撑着桌子大松了口气，汗水从额头一直流到了后背。
纪无欢则立刻又凑到了书柜的玻璃门前，想从里面夹的那些拍立得照片里寻找能够彻底证实他刚才猜测的重要线索。
张三缓了会儿问道："怎么会找错了？天鹅、芭蕾舞女孩还有《天鹅湖》的音乐，这些线索不都完完全全地对上了么？"
"没错，可是张三，你知道《天鹅湖》讲的是个什么故事么？"纪无欢不敢用手去挪动玻璃柜门，只能通过调整自己和手电筒，来看清楚里面的每一张照片，尽可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三想了会儿，诚实地回答："我应该在网络上看到过，但是不记得了……"
"简单说来，《天鹅湖》是一部芭蕾舞剧，取材于民间的一个传说故事，讲的是一位漂亮的公主被恶魔变成了白天鹅。然后有一位英俊王子在天鹅湖偶遇了公主，并且深深地爱上了她。在王子挑选新娘之夜的宴会上，恶魔让他的女儿黑天鹅伪装成公主欺骗王子，与王子共舞。"
这个故事有两个结局，据说最原本的是悲剧，天鹅公主因为王子的背叛伤心欲绝，然后郁郁寡欢地死去，另一个结局则截然不同。
王子虽然受骗，但最终及时发现，并且击杀了恶魔，白天鹅恢复公主原形，两人幸福圆满的生活在了一起。
"但不管是在哪个版本的故事里，都出现了两只天鹅，公主白天鹅与魔王的女儿黑天鹅，白天鹅优雅脆弱，黑天鹅则性感撩人，并且善于伪装。"
所以单单从外表而言，两者并没有任何区别，芭蕾舞剧中一般也是由一人分饰演两角，只是会用白色与黑色的舞裙以及妆容来区别，舞者的神态与跳舞时候的力度也会有所不同。
其中第三幕有个最为经典的场景，黑天鹅在宴会上的32个挥鞭转，这是芭蕾舞中最难的舞蹈动作之一，对舞者的腿部力量要求到了惊人的地步。以一条腿为轴心连续转32圈，全过程脚尖的移动范围不能超过一条皮带。
张三倒也不笨，听完解释后立刻猜到了些什么："难道说……有两只天鹅？两个八音盒？！"
"很可能是这样。"说话间，纪无欢已经把玻璃夹层里的照片全部看了一遍，但并没有找到另一个八音盒。
它会在什么地方？纪无欢摸着耳垂又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细节。
刚才他们所看到的白天鹅舞裙上很干净，在外面看到的伪装成白天鹅的黑天鹅身上却沾满了血迹，由于它是出现在凶案现场的，那么血迹最多的地方……
纪无欢低头看向了那张被鲜血染红的床，被单角上仍在滴血，而血液最多的地方是……
"床底。"青年小心翼翼地蹲下，戴上手套轻轻拉起床单角，两只同样血淋淋的穿着光脚露了出来，拖鞋早就被甩到了一边。
他尽可能地保持手不抖，避免放回去的时候移位。
毕竟他们还摸不清楚"回到原位"指的是必须要一丝不差地完全放回到之前摆放的位置，还是说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
纪无欢负责拉开床单，张三则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蹲下朝床底下看去，尽管已经知道那底下躺着两具惨死的尸体，但他仍轻轻吸了口凉气，顿了一下才伸长脖子往里看。
"床底下有不少杂物，鞋子、工具箱……啊，我看到了！"张三突然说道："在女人尸体的手边！"
听到在那两具可怕尸体的旁边的时候，纪无欢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尽管内心都十分抗拒，但还是没办法，又来到了床的正面，屋子里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地的血鞋印，非常渗人。
两人重新蹲在床的正面，此时不得不直面那两具尸体恐怖的脸了，纪无欢一连在心里说了几个"死者为大，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拉起了床单，张三先是探头往里看了看，确定了位置后，将手从女尸的侧面缓缓地伸了进去。
可就在他要拿到那个八音盒的时候，突然表情猛地一变，一声惊呼："靠！"然后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身体差点因为惯性倒下，纪无欢的第一反应不是扶人而是扶住他后面的衣服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