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走吧。”白泽没多说,转身走了——算是默认了吧!
☆、往事
“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连根草都没有啊?!”乌千一脸的嫌弃,“明明来的路......哎哎哎!这怎么回事啊!我们才走过的地方,怎么都变成光秃秃的啦!!!”乌千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明明才走的路啊——有花有草有树,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就成荒原了!
更重要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是沙漠荒原,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任何生灵生物,三人在这广袤无垠的荒漠中显得格外渺小.....
恒奕环顾了一圈,不确定的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沙原之境’!”
“不错!”白泽原本想让他们直接面对的,无论遇上什么自己都不会插手的,不过.....算了,还是由他带进去,看着点吧!——对,这两人还算可造之材,不能折了。
“什么是沙原之境啊?!”乌·啥都不知·千,又发出了疑问。
恒奕满脸黑线的看着乌千,“你活了几万年了吧!修为没长进就算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没事儿呢还是多看看书!”真是不明白这小子有哪一点可以让白泽另眼相待的。
“呵.....这话到是有理。”白泽似笑非笑的看着恒奕,学会现卖了呀——这不是自己之前对他说的嘛!
“你也不用管,进去就行了!”白泽赖得回答这种问题
“。。。。”又被嫌弃了。人家本来就没出过妖界嘛!哪里知道那么多!
说着,三人便开始走着,可越走越慢,风沙越来越大肆虐着三人的肌肤....
恒奕看着强劲的风沙,下意识对的想将白泽拉到自己身后,这样他就不会承受,可是旁边没有人——不仅白泽不见了,连那个‘小聒噪’也不见了,恒奕叫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恒奕镇定下来,虽然未曾来过沙原之境,不过以前在古籍上看到过只言片语得的记载——沙原之境,亦真亦幻,皆凭心境。
所以自己可能进入了环境,才找不到白泽的.....骤然间,周围的景色全变了,不再是广阔的沙原——而是紫金派玉虚阁!
玄风来到他的身边,“师弟啊!此次闭关可有何收获?”玄风依旧是那副沉稳关切的模样。
“并无。”恒奕有些恍惚
“这样啊,那也没什么,”玄风似乎并不在乎他的回答,“噢,对了,流风在此次宗门大比中已进入前三,稍后便会进行桂首的比试,去看看吧!”
恒奕有些茫然的看着玄风,“流风?!”
“对啊!流风天资过人,短短百年时间便到了元婴期,你可得好好看看他呀!”
“好!要去看流风!”
“呵呵呵.....那走吧!”
还在半山腰,便听见底下鼎沸的喝彩助威声.....
“顾师兄加油!”
“顾师兄不要留情!”
“顾师兄好厉害!”
“那是,顾师兄可是玉虚长老的亲传弟子!”
·····
站在半山腰的恒奕正好将比武台的盛况一览无余,流风那潇洒俊逸的身姿,意气风发神采,是恒奕这三百年来午夜梦回时分总不得见的光亮,取而代之的是流风身死之时的绝望,渐渐的,恒奕就很少睡眠,那种绝望即使是在梦中也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师父!你怎么来啦!”流风一如后来的沉稳,可眼中的欣喜却是如此明显,似乎闪着星光让人移不开眼。
“嗯!”恒奕看着眼前这个一如当年祈求自己表扬的孩子,很是动容,恒奕缓缓伸出手,抚上那自信夺目的面庞,眼里全是外露的深情,而‘顾流风’依旧明媚的笑着,毫不在意恒奕这出格的举动····
就在恒奕沉浸于这种美好画面之时,场景又变了.....
“你先回去吧!”屋里恒奕对着门外说道,而自己却紧张的盯着门框,生怕徒儿直接闯进来。
“是。”门外的顾流风明显有些低落。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屋内的恒奕明显松了一口,缓缓做下,手中还拿着一盏荷花灯——恒奕想起来那是流风二十岁生辰之时,骗自己与他一同在镇子上所放的那盏灯......
那时的自己只是一时的‘冲动’!趁着流风不注意,带走了他所放的那盏荷花灯,而现在看来,恐怕那时的自己已经对流风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只是不自知罢了......
屋里的恒奕转着荷花灯出神,晃眼间看到灯上似乎有字,便小心翼翼的展开灯的内部,看清楚那些字后,冷淡的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般的喜悦——玉虚疏影人,相伴到奈何!
恒奕至今都还记得,在那往后的两百多年里,自己时常拿出那盏荷花灯彻夜难眠或是相伴入睡.....直到有一日,流风发现了他!!!
“哎!这里怎么有盏荷花灯呀?!还有些眼熟!”顾流风走过去拿起放置与床榻上的荷花灯,赫然发现这不是当年师父陪自己过二十岁生辰时,自己所放的许愿灯吗!?
之所以一眼认出,是因为上面还有自己的字迹呢,看着字迹有些淡化——似乎是被人反复触摸而墨汁退散,而荷花灯周围已有些磨损,显然是时常被人拿着观赏.....
“你在干什么?!”恒奕慌张的看着手拿荷花灯的顾流风。
“那师父又为何拿着徒儿两百年前的许愿灯呢?”顾流风转过身来,含笑的看着自家师父——本意是想问,师父从来都不苟言笑,对自己也向来是不假辞色,没想到还有这么暖心的一面——收集着徒弟小时候的物什......
可那笑意在恒奕眼里却成了“质问与嘲讽”!似乎在嘲讽自己背德的感情,似乎在不屑自己这个当师父的竟然对自己徒弟有了不伦的感情.......
越想越偏激的恒奕完全没注意到,此时的自己已是双眼猩红,发丝飞舞,气势尽泻,眼神凶狠,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而当时才是化神期的顾流风,根本承受不住大乘期修士的威压,很快便吐血倒地,昏迷不醒....
这边依旧处于癫狂状态的恒奕,湿湿的拽起晕过去得到顾流风大喊:“为什么要厌恶我?!我没有想过要怎样的,我只是想就这样待在你身边啊!为什么要厌恶我?!”恒奕突然又悲伤起来,将脑袋埋于顾流风颈窝,眼泪终究还是滑落了下来,“我只是....心悦于你!”
当一滴眼泪落进地上的血水溅起声响时,恒奕褪去了那副渗人的模样,眼神涣散,呆呆的看着怀中的人——早已不省人事的徒儿!
怎么会这样!!!自己竟然伤了他!!!错愕、自责和痛不欲生一股脑的袭来,一口鲜血从恒奕口中喷涌而出!!!
踉跄的抱起流风朝着后山的‘蕈溪’奔去....
看着溪中被自己重伤的爱徒,恒奕仍旧不希望等他醒来之后,两人变成陌路,甚至——甚至可能为了彻底断绝这种不伦的感情而离开师门,离开自己!
想到流风可能会离弃自己,恒奕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嘴角开始渗血——决不能这样!手中坚定的捏起法诀朝着溪中的人而去.....
“唔.....”顾流风从蕈溪醒来,而一旁的恒奕紧张的看着他,修为高深的他第一次担心自己的法术会不会失灵,会不会过重,会不会.....
“师父?!我怎么会在这里啊!”迷糊的顾流风揉着自己的额头.....有点痛....
“为师只见你倒在屋中,并未发现其他。”恒奕小心翼翼的说着,盯着他的神情,“你还记得昏倒之前发生什么事吗?”恒奕紧张的看着流风,生怕错过一个表情。
“嗯?!”顾流风紧皱眉头,面色沉重,想在记忆中找一点痕迹,可除了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推开师父的房门那一幕,再无其他,“没有,我本想找师父指点剑势的,可似乎是一推门.....自己就晕了。”
恒奕总算放下心了,可是看着流风那信任毫无芥蒂的神情,恒奕有些愧疚、有些心虚,立即说道,“好!没什么大事,这几日你便每日在这里待一个时辰吧!还有,我即日起闭关,你不必再来问安了!”
“什么?!”顾流风自顾自的穿着衣衫,完全没去看此时的恒奕,又小声的嘀咕,“又闭关!几年都见不到了!”
本就心虚加之心跳如鼓的恒奕,听到这小声的嘀咕后,一扫刚才的低迷——明知是不一样的,却依旧卑微的欣喜,就如那荷花灯的愿望,不仅沉浸在喜悦中,还有幻想——万一呢?万一流风愿意.....
突然,气血又开始沸腾,恒奕顾不上身后的流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屋子.....
刚进屋子,恒奕就再也压制不住那翻腾的丹田气势,一口猩红的鲜血澎涌而出.....
心魔已生!!!
就在这时,场景再次变幻——那是自己这三百年来一直都不愿面对的事实......
流风就这么倒在血泊中,浑身都是血,流了好多好多血......到处都是血.....
“流风!流风!”再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恒奕一如三百年前那般,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将
已经闭上双眼的顾流风抱在回来,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