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师父,这个给你,把灯放入河中,然后闭上眼许个愿吧!”流风激动地看着恒奕,那样的神采让自己无法拒绝,伸手接过荷花灯......
随后他们一起看了很多东西,吃了许多平时不吃的东西,甚至最后流风还喝了酒,喝了许多酒,当时还是自己扶着他回去的,也就是在那一夜,恒奕失眠了.......当第二日流风过来问安请罪之时,自己都未曾现身.....而流风就如前晚承诺的那般,自行去‘思过、罚抄’了.....
恒奕拿着手中的荷花灯,似乎和当年的那盏一样,可是身边却没有那神采奕奕的少年.....
来到河边,一如当年少年说的那般,将荷花灯放入河里,闭上眼睛许下心愿——那年有没有许愿,许了什么愿,有没有实现,恒奕已经没有印象了,可这次这个愿望——不求生生世世,只求有那么一生一世,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朝朝暮暮!——也不知能否实现!
放完灯,恒奕精神恍惚的游荡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无理啊!还动起手来!”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许多人都围在一起。
“哼!惹恼了大爷我,打你都是轻的!”这声音在恒奕听来,似乎有些耳熟啊.....
恒奕隔着重重人群望去——程顼!?看见这人,恒奕顿时杀意四起,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当年就是他指摘说流风杀了同门师弟,才导致后来所有事情.......他就是起因....
“你!!!”和他对峙之人明显修为低于程顼,所以并不敢动手,而周围的人也只敢指指点点,看着程顼就要离开。
“打了人就想走吗?!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拦住了程顼的去路。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我的路!”程顼不屑的就要出手,实际上他也是出手了,可是男子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不仅化解了他的法力,还反手重创了他的元婴,程顼顿时脸色惨白,鲜血喷涌而出......
“你.....你是何人?!”
“普通人。”男子不屑的嘲讽,转身便走了,而围观的人见程顼已经受到惩罚,也都纷纷散开,继续自己的欢庆。
程顼受到重创,摇摇晃晃的朝着一个客栈走去.......而那男子转身看着程顼离开的方向,露出阴险的笑意,缓步跟了上去......
程顼昨日便来到这个小镇了,一看这里都是妖,这些年来修为境界始终无法突破,因此来到这里后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宝物,再不济抓几个妖修夺取妖丹来进补总该有点用处吧!
可没想到,好东西没找到,反而被人重创金丹,“哼!这次是自己大意,被人暗算,下次若是再见到他,一定要把他的头拧下来,金丹挖出来!”
“你想怎么拧、怎么挖呢?”程顼闻言,转身便看到那个重伤自己的人就这么嚣张的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干什么?!”刚才还大言不惭,现在立马‘怂’了,紧张的往后退。
当年的二弟子,现如今的掌门——没想到三百年的光阴改变的事情还挺多的!
“当年你与流风及其他两人,一同外出历练,为何只有你一人生还!?”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你说我是谁!”男子现了真身,撤去了易容。
“恒奕!!!”程顼顿时慌了,下意识就想跑,可惜呀,恒奕怎么可能放过他.....
“怎么?!现在想跑了,刚刚不是还说要把头拧下来吗!跑什么啊!”恒奕拦住他的去路,
顺带送了他一掌,顿时撞到了桌子上......
“你.....你.......”程顼现在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开口就是大量的鲜血涌出......
“反正现在是跑不掉了,估计也没人来救你,说呢可能会死!不说可能不会死,”恒奕喝了口酒,“只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死是一种解脱’!”说完,恒奕手中便出现一团黑气中冒着红光的魔团,邻面还夹杂着电闪的滋滋声.....
“!!!”程顼瞪大眼睛看着那魔团,吓的连连后退,“击灵术!!!”
恒奕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的?!”这击灵术是魔族专门用于惩治的最高刑罚,击灵术伤害的不是□□,而是‘元婴’;普通的刑罚击的是‘皮肉’,而击灵术击的是‘灵’,是内里,那种来自元婴、元神上的伤痛,就如初生婴儿受到剜心之痛......
可这是魔族秘术,一般不会轻易使用,书籍中更是没有任何记载,他是怎么一眼认出来的——还真是有意思!!!
“我......我......”程顼惊恐的看着那魔团,连连后退,眼中全是恐惧.....
“呵!既然认识这东西,就说吧!不过,我怕你没试过这东西的厉害,不如先试试,再决定要不要说!”说完恒逸歪着头看着他,似乎在很真诚的征求他的意见。
“不不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程序一听要再次经受那种生不如死的重击,立马就要全盘而出——在‘击灵术’面前,死是解脱、是奢望......
“当年.....大师兄与我们三人不慎进入一片荒地,本来看着没什么的,却突然出现一个漩涡,从中涌出许多魔气,大师兄当即就决定牺牲自己,让我们先走,然后.......”程顼对‘击灵术’的恐惧,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流风......”恒奕黯然伤神,当年的流风确是不负当年自己的教诲——舍己为人,护好师弟。可是.....可是,现在的自己多么希望流风像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一样啊!可以——护好自己,这些所谓的同门!有什么值得护着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诬陷他!!!”恒奕瞬间处于暴怒状态,周身魔气浓郁,朝着程顼而去.....
程顼缓了缓神,理直气壮的说道:“大师兄修为境界甚高,被魔气侵蚀上有一线生机,可我们若是遇上魔气必死无疑;退一万步说,即便师兄死了,那也会名留千古——是为了救师弟而大义壮举牺牲的!!!”
“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我想的是回去之后告诉大家——师兄舍生取义的,可是!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诬陷’他!——既然都为师弟而死了,那么就在帮师弟一个忙吧——反正都死了!名声好坏已经不重要了!”
恒奕一出手就用上了‘击灵术’——他怎么敢!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被他如此‘利用’!!!
“啊啊啊!!!”程顼痛苦的哀嚎,在恒奕早早设下结界的房间里,震动着每一个角落。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程顼,似乎看到自己的元婴瞬间闭上了双眼,元婴也在打滚并且嘴角渗血.....
当痛苦渐渐平缓下来之后,程顼已经没有人样了,面色狰狞一闪邹起错位,发丝凌乱....和流浪汉也没什么差别了.....
“继续!!”恒奕大吼。
“我一开始并没有这种想法的!我也不想的!”程顼似乎有些懊悔、颓废,“我与丁庸、贺平三人身受重伤,根本无法御剑,所以便在一家客栈,打算休养一晚,第二日便找个马,赶回紫金派汇报情况,让人去找大师兄的,可是......可是半夜,我听到房外又动静,便起身查看,走到丁庸师弟门口的时候,发现房门是开着的,担心出事,我便走了进去,可一进去就看见贺平手持短刀,一刀刀捅向已经倒地的丁庸.....”
“我赶紧上前阻止,可我拉过贺平时,却发现他竟是双眼猩红、周身散发着和那荒原之地一样的魔气,我还没反应过来,丁庸便拿着刀朝我袭来,我们在打斗中,丁庸越发强硬,我为自保,不得已捅了他一剑。可是——可是!这时门口却传来贺平的声音!!!”
“他大声的质问我为什么杀了‘丁庸’,我震惊了,转身一看,只有插在我剑上的丁庸,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贺平’!我辩解着,可是他不信!!!”
“这时我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杀了他!杀了他!不然你就毁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杀了师弟!你会被紫金派赶出去的!你会流落街头,像个乞丐、像个过街老鼠!!!’”
“当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贺平也倒在了血泊中!更加让我崩溃的是——丁庸出现在门口,就如贺平那般指责、质问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次我毫不犹豫的再次拿起剑,刺向了丁庸.......”
“我瘫坐在血泊中,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哈哈哈,修仙界的名士竟然入魔了,还杀了自己同甘共苦的师弟呢!这下整个修仙界都不会放过你啦!!!’”
“我很害怕呀!我不想被逐出紫金派呀!我不想失去人人敬仰的身份和地位呀!我大声质问他是谁,究竟想干什么,他说他是魔族的领袖,他说我已经入魔了,只要我听他的话,不仅今日之事不会被发现,而且我就还是那个人人羡慕的‘紫金派弟子’!他说若是操作得当,我的地位还能再上升一个层次,甚至可能成为掌门!”
“是!大师兄是很优秀!天资过人!我也承认自己比不上他!可是.....可是我也不想一直都只是‘二师兄’啊!一直都在他的光辉下,我也想在别人提起紫金派的时候,可以第一个想到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