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有时也看不透自己想要什么。
他不清楚合约夫夫私下里到底该怎么相处,但也明白一点,两个人之间牵扯越多圈子重合越多,等到合约结束,事情就会更难办。
毕竟不可控的因素越多,变数也会越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各玩各的,互为平行线。
但秦隐却是私心想把他彻底带入自己的世界,没有原因,不经思索。
就像现在这样。
秦隐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江时似乎认真地想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一丝犹豫:“好啊。”
秦隐顿时就笑了:“都不问问有谁?”
上一次他说想带他去见一下ONE那几个,可不是这反应。
江时脸上划过一抹纵容的笑,从善如流:“那都有谁呀?”
嗓音轻清软糯,低吟婉转,是温声软语。
就像是江时在顺着他哄着他。
秦隐笑:“几个老朋友。”
说着,想到那几个说话做事都没点把门的糟心玩意儿,秦隐扶额:“你去了,他们可能会灌你酒。”
“能喝酒吗?”他问。
江时的僵硬只持续了一瞬,他佯装思索了一会,半真半假道:“可以能,也可以不能。”
这不算骗人吧?
秦隐被他逗笑了,默认了他不会喝酒。
不过就算他会,秦隐也打定了主意不会那些个老狗比近他的身。
听话的小朋友,怎么可以沾酒那种东西。
秦隐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道:“我大概七点到家,你先收拾一下。”
江时说了一声好。
两个人都没急着挂电话。
猫崽子把毛脑袋拱进了江时的手心,一个劲儿地蹭,他只好开着外音把手机放到一边,伺候小祖宗。
空气里静默了一会儿,秦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江小时,你现在还沮丧么?”
对方没回话,手机里安静了几秒,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就像响在了他耳边。
“以前怎么没发现,”秦隐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你这有点黏人啊小朋友。”
江时簌然拿起了手机,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
他唔了一声,问:“那秦神给黏吗?”
秦隐便在那边笑:“也不是不给,就是有条件。”
江时听出来了,他就是在故意逗自己。
风月里的玩笑话,无伤大雅,情趣罢了。
江时红了耳根,微恼,却还是自愿跳进他话里的陷阱里:“什么条件?”
“我想想,”略一沉吟,秦隐的语气中染上笑意,“你哄哄我,说一句我爱听的。”
胸腔震动,江时觉得里面藏着的东西又鲜活地跳了起来,他甚至能听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那你想听什么?”
秦隐好像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许久,才慢条斯理地道:“你先叫几声秦隐哥哥让我听听。”
江时:“……”他闭上眼睛,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为什么就是绕不开哥,叫老公不行吗roz
秦隐却一无所觉,他笑着反过来哄他:“叫声秦隐哥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时这次接的很快:“那你呢?”
想要你也可以?
不要多的,只要你可不可以?
秦隐却没反应过来,挑眉问:“什么?”尾音微微上挑,听着就挺欠扁。
江时半晌没说出来话。
我都已经躺平任操了,你他妈居然只想当我哥?
还能怎么办,不如给你一把刀,捅死我得了。
真·不服不行。
江时胸口憋了一口气,难受得厉害,却也不能把他怎么办。
最终,江时还是被他哄着,痛苦又顺从地叫了好几声“秦隐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痛苦地一早上,我的存稿真的成熟了,都会自己发出来了。
第18章
挂了电话,秦隐进屋,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手机碰到桌子,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孟煊正在玩手机,听到动静才抬头。
秦隐眉一挑,勾勾手:“车钥匙。”
秦隐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孟煊当时还有两局交流赛要打,怕他等不住提前走,直接抢了他的车钥匙。
孟煊不干,一张电竞椅坐的四平八稳:“局都给你攒好了你想溜?”
“没说不去,”秦隐耐心有限,眯了眯眸,朝他踢了一脚,“麻溜点,我去接个人。”
孟煊这才给队员老莫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车钥匙送上来。
秦隐拿到了就打算走,Cool连忙跟着站起来:“老大,那我呢?”
秦隐本来想说待会让小杜过来接你,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
办公桌中央,孟煊正拿着手机打字,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面上笑得蔫坏。
秦隐啧了一声,怕他打多了字手抽搐,好心叫他:“孟队,送送。”
……
八点半,零度K吧。
秦隐带着人出现时,纯黑大理石吧台上已经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各式酒。
“哟,秦哥来了,”不知道是谁扯了一嗓子,包厢里大半的人都围了过来。
国内八大战队的队长今日差不多都来了。
这两年各大战队的前辈陆陆续续退役,队长交接,新旧两任队长一起,算上秦隐江时,竟有十三个人。
孟煊等了一晚上,就等着见真人,现在终于见到了,一看乐了,怪不得是小朋友,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特别显小。
孟煊非常自来熟地塞给江时一罐啤酒,自我介绍:“孟煊,”又朝秦隐挤眉弄眼,“秦哥,还不介绍一下?”
不待秦隐说话,江时捏着凉透手心的易拉罐仰头喝了,回笑:“江时。”
秦隐:“……”
江时回眸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眼尾已经熏红了,漂亮的眼睛里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了多少呢。
他就知道!
秦隐第一次觉得孟煊那张脸真够讨人厌的,非常想把他打爆。
秦隐皱着眉,将孟煊拨开,低声问:“还好吗?”
两个人挨得极近,江时趁机揪住了他的衣角,摇不摇头:“我没事。”
今晚要来的人除了一个还在路上,其他都到了。
秦隐带着江时简单认了一下人,众人都想跟江时喝一杯,秦隐替他一一回绝,但也不能太不给面子:“我替他喝。”
好在来之前,他先带江时随便吃了点,胃里有点东西垫着,秦隐没在怕的。
江时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孟煊凑过来,单纯地好奇:“你成年了吗?看着只有16岁。”
江时下意识地抓了一下颈间的戒指,眼睛就没从秦隐身上离开过:“成年了。”
顿了顿,他语气微妙:“我已经能领证了。”
孟煊嘴巴张成了O型,看了一眼被围在人群中央的秦隐,骨节分明的手捏在半扁的易拉罐,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半明半暗的包厢内格外显眼。
他竟然还以为只是情侣对戒,傻子吧?
孟煊很快明白过来,惊呆了:“秦隐那个老畜生,下手也太快了吧?”
前两天才说自己有了男朋友,今天过来就变成了老公。
孟煊这个万年单身狗第一次见识到谈恋爱的进展还能如此神速,怕不是开了火箭吧?
正说着,秦隐不知何时已经在江时旁边坐下,手臂无比自然地搭在了江时的腰上。
秦隐挑着眼角看他,凉嗖嗖的,要笑不笑,偏偏语气温和地不得了:“孟队,干嘛呢在?”
得,这是在划地盘呢。
孟煊撇撇嘴,转头投入了喊麦的大营,嘶吼:“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谁能想到,这些人表面上针锋相对,恨不得下一刻就打爆对方的狗头,私底下却能心无芥蒂地聚在一起唱K蹦迪。
终于清净了,秦隐把吧台上的啤酒都推走,招侍应生过来,点了一些小点心,又问:“想喝点什么?”
这可把他问住了。
江时在前十九年里,喝酒只喝烈的,养宠物最爱野的,赛车攀岩蹦极,一切都按最刺激的来。
甚至在他性情最为乖戾的时候,抱着长岛冰茶当水喝也不是没有过。
但这些在秦隐面前不行。
于是他只能笑笑:“都可以。”
秦隐没想太多,随便点了一下。
一分钟后,江时看着侍应生把□□罐旺仔牛奶摆在他桌前,整个人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
江时直接气笑了。
这人,让他说什么好呢。
一轮嗨罢,喊麦的人都瘫回了沙发,又换了新的一波人去吼。
直到换了第三波,最后一个人才姗姗来迟,江时听到动静抬了抬眼。
男人一眼就看见江时,脸色微变,好在他常年顶着一张冰块脸,有点情绪起伏旁人也看不出来。
江时愣了一瞬,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突然感觉自己坐的沙发又凹陷下去了一块。
苏寒刚刚吼完下来,趁自家老大在看手机就挤到了江时身边,他兴奋地叫了好几声:“大嫂!”
江时歪头想了一下,“Finger?”
“是我是我!没想到大嫂还能认出我。”苏寒嘿嘿笑了两声,内心十分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