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离开我。”洛渊嘟着嘴用力地摇头,他好看的手指胡乱地拍着靳如尘的脸颊,“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靳如尘一不留神挨了几巴掌,虽然洛渊打得并不疼,但在这空旷的酒肆听得格外响亮。靳如尘一脸黑线地看着撒娇卖萌求抱抱的洛渊,这货要是知道自己醉酒后是这个鬼样子,估计一辈子也不想再碰酒了。
“你答不答应,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又骗我?”靳如尘没有说话,洛渊突然激动地晃着靳如尘的肩膀,双目通红,可突然又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倒在靳如尘的怀里,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靳如尘被洛渊晃得差点散架了,还好这个酒肆没有其他人,又是在楼上没有人看到,否则他们俩铁定会让人当猴子观赏。
“好好好,不离开,我会陪在你身边的。”靳如尘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洛渊的后背,“乖乖睡觉,做个乖宝宝。”
洛渊得到想要的承诺果然不闹腾了,靳如尘松了口气,他凝视着洛渊孩童般的睡颜,心里有一个地方突然变得很软很软。
这时候酒肆里面的服务员走了过来,他恭敬地对靳如尘道:“靳公子,洛公子的房间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过去?”
“好。”靳如尘原本想公主抱一般抱起洛渊,可是想了想还是将他背起来,跟着服务员去了厢房。
这间酒肆比靳如尘想象中要大很多,每间房外面都摆了一盆朝云花,而每个花盆里面,只有一株花,一枝独秀。
靳如尘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偌大的酒肆居然没有一个客人,但看起来却不像是无人居住之地。莫不是这里闹鬼?
靳如尘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整个绿洲繁荣昌盛,这间酒肆处于绿洲中心位置,本应该生意爆棚,但却无人问津,可不是一件怪事。
“喂,小二哥,你们酒肆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啊?”靳如尘虽然自小见惯了游魂,这里的人也都不是正常人,可是他可不想跟诱惑住在一间房里面。
靳如尘想法很简单,妖怪什么的远不如鬼魂可怕,这些有些动物特征的妖怪反而看起来十分可爱,尤其是头上的两对小耳朵,更是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可是鬼魂就不一样了,它们不仅神出鬼没,而且通常瞬间变脸。试想一下,如果你半夜睡地好好的,突然床头出现的一个黑影,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它那长长的舌头。
“靳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雪域是山中精灵的避难所,不论是厉鬼还是恶人都没法进来的。”被称为小二哥的服务员是一个成精的麋鹿,他的眼镜干净明亮,如果他这副模样出去,一定能萌化了一大堆女性的少女心。
靳如尘在小麋鹿那里得知,这间朝云酒肆是洛渊的禁地,除了洛渊本人,整个酒肆只有小麋鹿一人打理。这么多年从没有第三个人踏进这间酒肆,靳如尘是第一个被洛渊带进来的。
小麋鹿将靳如尘送到一间屋子门前就离开了,因为这间房只有洛渊一个人能进去。靳如尘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大片的朝云花,就连洛渊床上的被子,也是朝云花的花纹。
靳如尘将洛渊放到床上,他看了眼洛渊的房间,心里默默地吐槽,这只狐狸居然跟个女的一样这么喜欢花,这种恶趣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靳如尘给洛渊盖好被子准备离开,起身之际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地拉着胳膊,靳如尘回头,原本昏睡的洛渊已经醒了。
“你要去哪,你刚刚才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洛渊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隐忍,他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被子,“留下来,好不好?”
洛渊的口气近乎卑微,他紧紧地盯着靳如尘,心脏猛烈地跳动。他像是面临判决的犯人,唯恐从法官的嘴里听出他害怕的审判。
靳如尘神色复杂,他感到自己被狐妖咬过的伤口突然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但此刻他顾不得自己手臂的异常,洛渊的眼神似有千斤重,可是他却没法点头。
“对不起,洛渊。”靳如尘闭着眼睛,洛渊自嘲地放开了他的手,可是靳如尘却紧紧握住他的手,承诺道:“我有我的任务,不得不回去,但是你相信我,等我完成这次的使命,我就随你回来。”
“这次带你回雪域,我想着将你藏起来,你就不会再离开了。”洛渊一只手紧紧地按在胸口处,似是想抚平心里的伤痛,“可是,你不愿,我便不会勉强你。”
洛渊的话音刚落,靳如尘感到被握住的那只手有股暗流涌动,他清晰地看到有一道白光沿着他的手心一路向上。靳如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洛渊抱着昏睡的靳如尘,修长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眼神空洞恍惚。洛渊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留住靳如尘,可是他不愿……
第25章 黄粱一梦
靳如尘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花炎家里,他的胳膊上还包扎着厚厚的纱布,但却隐隐刺痛,很不舒服。
“靳队长,你醒了啊。”绯云一脸欢快地跑到靳如尘身边,摸着他的额头,故作高深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靳如尘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洛渊,可是环顾了四周都没有看到人影,他心里五味陈杂。一想到洛渊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靳如尘的心脏像是被利器划过,痛彻心扉。
“滚开,去你大爷的后福!”靳如尘正难受着呢,他烦躁地推开绯云,踉跄起身,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胳膊。
绯云见靳如尘暴躁的样子,吓得赶紧躲到了一边,他挠着头发嘴里嘀咕着,“怎么性子变得这般狂躁呢,难道是被狐妖咬了一口得了狂犬病?”
靳如尘在门口撞到了花炎,差点撞翻了花炎手里的要完成,“荆队,你要去哪?”
花炎听说靳如尘醒了便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但是在门前碰到了脸色难看的靳如尘,好像有什么事急着出去。
靳如尘没有理会花炎,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找洛渊,至于找到他之后的事,就不在他目前能思考的范围了。
“他要去找那个为他倾尽所有的人,亦是他牵肠挂肚之人。”花炎想上前拦住靳如尘,但绯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师弟,你懂那种感情的,对吗?”
花炎敛眸不语,他端药的手微微颤抖,碗里的药像是被海风呼啸,平地起波澜。绯云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他接过花炎手里的药碗,碰到了他微凉的手指。
花炎的庭院不大,但靳如尘像是走了很久很久,他手臂上的伤口痛得更加厉害了,而且这只左手像是不受控制般活动起来。
靳如尘费尽辛苦终于走到了庭院的大门前,在他跨过大门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而在他身体前倾的那一刹那,一只寒冷刺骨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靳如尘笑了,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谁,果然在他抬头的之际,洛渊墨玉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嘴角扬起温柔的浅笑。
“怎么这么不小心?”洛渊扶起靳如尘,无奈地叹气,道:“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靳如尘突然很想哭,身为一个大男人这样太矫情了,但他就是忍不住泪目。天知道他在见到洛渊的那一刹那有多欢喜,就像是那命呵护的珍宝,本以为会永远失去,没想到突然失而复得。
靳如尘将全身的力量都靠在洛渊的肩上,他的声音像孩子般不安,“狐狸,我以为你走了。”
洛渊毫无怨言地承受着靳如尘所有的力量,他低头淡笑,坚毅的下巴抵在靳如尘的头发上,“你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
靳如尘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笑得他眼泪都出来了。而洛渊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就像往常一样,虽沉默不语却能让他安心。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啊,寒得我一哆嗦。”靳如尘扶着洛渊的胳膊终于站稳了,他揶揄地说道:“要不我让小流氓再给你炖点阿胶红枣汤,要不红糖姜茶也行,给你补补,说不定有效果。”
靳如尘笑得痞气十足,他之前以为洛渊有宫寒,可是比逼着小流氓熬了一星期的养生汤。洛渊想起之前的那次乌龙脸都绿了,这人还真是正经不到三分钟啊。
“汤不汤无所谓,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的身体,怎么不自己去煲呢?”洛渊搂过靳如尘的腰身,白皙的脸颊快要凑到他的脸上,“假手于人未免太敷衍了事了,如尘,我等着喝你亲手煲的汤。”
洛渊的神情充满了控诉和委屈,靳如尘愣住了,他这是挖坑把自己埋了?老天,他一个大老爷们从未进过厨房好吗,让他煲汤干脆杀了他吧。
也会每个人都会有一件极其反感的事情,对于靳如尘来说,做饭简直就像酷刑。因为他感觉亲眼看着油被煮熟,水被煮沸,是一件特别难以忍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