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靳如尘握在手里,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他反手紧紧握着靳如尘的手,道:“后来我成了雪域新的主人,我父亲的位置也由我继承,因此也成了修仙界最大的敌人。”
云虚子在最后升仙的时刻将锁妖塔交给了靳如尘,靳如尘在应其他修仙同僚的请求和逼迫下,亲自来捉拿洛渊。
靳如尘的身不由己洛渊很清楚,所以他束手就擒没有丝毫反抗,靳如尘讲洛渊关进锁妖塔只是为了为大家一个交待,并不想伤他性命,毕竟洛渊并没有做过任何危害人间的事。
只是修仙界并不这么想,其中更有想将洛渊和锁妖塔据为己有的人,这些人在靳如尘没有防备的时候打算处死洛渊。
靳如尘知道后立刻赶了过去,执意要救洛渊,修真界认定靳如尘也是妖怪同党,要一同将他问罪。靳如尘是云虚子的关门弟子,大多数人就算看在云虚子的面子上也不会真的把靳如尘怎么样。
可是麒麟山里面要有人想要解决靳如尘自己放上掌门,外部对锁妖塔的觊觎者也数不胜数,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
当时锁妖塔已经启动,洛渊下一刻就可能魂飞魄散,靳如尘在最后关头打开锁妖塔将洛渊放出来,但自己却被众仙门重伤形神俱灭。
“如尘,我找了你整整一千年,终于找到你了。”洛渊看着靳如尘,墨玉般的眼睛里泪光点点,“现在你就在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
第96章 第 96 章
一千年究竟有多长,靳如尘一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洛渊已经回调查组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倒了一杯红酒又走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今晚的天空星星挺多,月亮也很明亮,风不大不小正好,光不明不暗也凑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靳如尘举个杯子对着天上的月亮,豪迈地叫道:“来,干杯,举杯邀明月,下一句什么来着?”
靳如尘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突然一阵笑声吓得他差点摔碎了红酒杯。
“哎呦我去,你这什么文化水平心里没点正负数吗,还好意思大半夜出来卖弄。”灵一道长坐在阳台上大腿跷着二腿,手里拿着个茶壶,笑得摇摇欲坠。
“哎呦我去!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楼上来吓唬谁呢,吃饱喝足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大爷。”靳如尘继续举杯望月看星星,没有理会灵一道长。
灵一道长半躺在阳台上,稍微不慎就可能摔下去,不过这老头灵活地很,一只手当枕头垫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茶壶美滋滋地喝着。
他一开始还得意地翘着二郎腿,但见靳如尘一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起身问道:“喂小子,你就不问问我来干嘛的?”
靳如尘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笑了,“如果你想说自然会说,不需要我多问。反之如果你不想说也不会说,问了也是白问。”
靳如尘嘴上说得跟绕口令一样,心里却是在偷笑,这老头大半夜跑过来肯定是找他的,不用自己说什么他第一个按捺不住。
“得得得,你这鬼小子真是不可爱。”灵一道长摇摇头,呷了一口茶从阳台上跳下来,“说说看,晚上睡不着跑出来借酒消愁是为哪般呐?”
靳如尘听着灵一道长欠扁的语气翻了个白眼,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靠在墙上没有说话。
灵一道长也不着急,漫漫长夜他有的是时间,沉默片刻后,靳如尘问道:“花炎和洛灵的事,你知道吗?”
靳如尘话音刚落,灵一道长脸上得笑意僵住了,他沉默半晌后深深叹了口气。
他走到靳如尘面前,靠在对面的墙上,道:“花炎和绯云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徒弟,绯云天资聪慧一点就通,花炎则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他们两个从小就相依为命,绯云对花炎一直很照顾。”
靳如尘这时候才知道,绯云对妖得痛恨并非只是因为洛灵抢走了花炎,他的父母是死在妖怪手上,是灵一道长将他救回灵台峰。
绯云从小非常勤奋,加上他原本天赋过人,所以捉妖术远远胜过花炎。他以为花炎会跟他一样,一生以除妖为己任,为人间的安稳祥和奋斗终身。
可是没想到花炎下山历练得时候碰到了狐妖洛灵,他不仅没有杀了洛灵,反而对他呵护备至。甚至为了洛灵他不惜自请离开灵台峰,永远不再回师门,这让绯云如何能接受?
“人妖殊途,这是恒古不变得道理,花炎执意跟洛灵在一起,便也注定了他最后的结局。”灵一道长神色认真严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靳如尘道:“洛渊虽然是妖王,但经过千年的损耗他的修为已经快枯竭了,你应该也能感受到他的力不从心吧?”
靳如尘默然,他当然知道洛渊得身体状况,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事事都告诉他。
从神像屋回来后,洛渊在昏睡了很久,他被子上得鲜血靳如尘看见了,只是洛渊不愿说他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你跟洛渊最后的结局,和花炎洛灵一样,你还坚持跟他在一起吗?”灵一道长突然问道。
靳如尘手里得杯子掉到了地上碎成无数个玻璃渣,他不敢直视灵一道长得眼睛,或者说他不敢面对这个他一直逃避的问题。
“既然你知道花炎和洛灵的结局,为什么不去阻止?”靳如尘并没有回答他得问题,他逼近灵一道长,语气有些激动,“既然知道是悲剧,为什么不能出手相救,他们两个本可以不是那样的结局!”
靳如尘明白灵一的实力,花炎和洛灵只是被绯云设计才会走到那一步,那时候他这个师傅为什么不出来阻止绯云?
“一切都是因果,旁人无法干涉。”灵一道长说完就抱着茶壶离开,他已经知道靳如尘的答案了。
“去他么的因果循环!”靳如尘踢翻了一旁得椅子,灵一道长听到声音停下来但没有回头,靳如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这些人整天说一些故作高深的话,其实就是用来搪塞你们的无能罢了,我跟洛渊得结局只能由我自己决定,谁说了都不算!”
灵一道长离开了,靳如尘靠着墙面缓缓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就像突然被抽干了一样。
靳如尘从身上胡乱地翻着,着急地找些什么东西,可是他出来得时候换了件外套,身上什么也没有。
“妈的!”靳如尘忍不住爆粗口,他随手用力地挥向一边,结果划到了桌子一角得倒刺上,瞬间鲜血流出来。
“靳队,你的糖。”靳如尘看到眼前的糖猛然抬头,看到了小白兔一样的小郭。
在靳如尘拿着红酒杯来阳台的时候,小郭就跟过来了,他不放心靳如尘大晚上一个人喝酒,所以就赶紧去厨房煮了醒酒汤。
等他来阳台得时候发现灵一道长也来了,他就没有现身一直在一旁等候。
靳如尘接过糖剥开扔到了嘴里,还是他熟悉得甜腻奶香味,他看了眼小郭手里还冒着热气得碗,问:“你怎么来了?”
原本他想问这碗里是什么,但闻到那熟悉的气味大概也能猜到了,小郭估计看到了自己喝酒。不过这个红酒是喝不醉的,况且他只倒了一杯。
“我……我……”小郭顿时有些结巴,好像怎么解释都没法洗脱他偷听的嫌疑,“我煮了醒酒汤,看看靳队能不能用得着。”
小郭越说越心虚,他只看到地上一个碎了得高脚杯,连个酒瓶子也没有哪里还用得着。
不过靳如尘直接端过他手上的醒酒汤,道:“当然用得着,谢了。”
靳如尘在小郭呆愣的眼神下一饮而尽,他将碗还给小郭得时候从地上跳起来,“我去,你这是想烫死谁?不过你这醒酒汤还是很有效的,反正我现在是无比清醒。”
靳如尘半开玩笑的话让小郭红了脸,他赶紧起身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
小郭虽然看起来胆小傻乎乎的,但他脑袋很清楚,知道靳如尘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心里更加感动了。
“开个玩笑罢了,别动不动就鞠躬道歉的,看着心烦。”靳如尘搭在小郭得肩膀上,整个人的力道都快压在他身上,“走吧,一起回去睡觉。”
小郭受宠若惊,一动不动地被靳如尘带下楼,他看着靳如尘的眼神跟天上的星星差不多,不过靳如尘没有注意到。
第二天一早,靳如尘刚起床就接到了罗拉的电话,赵四爷死了。
靳如尘迅速穿上外套出门,上车后迅速赶往赵四爷的别墅,那里魏基岩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魏基岩一身名牌西装,发型也重新做了,再也不是以往小流氓的模样。
“感谢各位对家父的关心,根据家父的生前遗愿,丧礼并不会大办,还请各位媒体朋友能理解。”魏基岩脸上得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但靳如尘却感觉他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