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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 完结+番外 (噼里啪啦泡泡糖)


凤夕一愣,他就是他们口中的凤凰。
凤夕怔怔盯着,那种酸胀的情绪又漫了上来。他唇间含笑,欲回寝殿,听得一阵步履匆匆。
凤夕转身去看,却见临渊红着一双眼,衣衫不整,胸口起伏得剧烈。
二人遥遥对望,他听得临渊喑哑着嗓子说道:“你去了哪里?”
凤夕正欲解释,便见临渊疾步上前,将他紧紧拥住,脖颈处被紧紧咬着,他欲呼痛,却听见耳侧传来一点哽咽,“你去了哪里?”
话语痴缠,却暗含悲意,惹得凤夕红了一双眼,他轻轻哄着:“对不起...”
“我找了你好久,哪里都找不到,我以为我又疯了...”临渊喃喃自语。
凤夕心口一痛,两手去捧临渊的脸。
他看着男子眉目如山,舒朗俊秀,一见便要将举世无双之类的词往他身上套。如今却在他身前,颇多委屈,惹他心怜心爱。
临渊似不好意思,良久才睁开湿润的眼睛,鸦黑色的长睫上还挂着水渍,凤夕见状,含笑去问他:“怎么又哭了?”呼吸炽热交缠,一个又字却让他不由地怔了怔。
临渊不理,只是含着鼻音,冲他撒娇,“凤夕以后不要走好不好?”他偏头去蹭凤夕的掌心,就像圆圆平常的那样。
凤夕温柔应了声:“好。”
“凤夕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
“那...”临渊顿了顿,“那凤夕以后一直爱我好不好?”他去瞧凤夕,颇为急切。
凤夕笑了,于这满院月辉,笑得温软。
“好。”
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也依旧心爱你。
一个吻落了下来。
临渊去缠凤夕的舌尖,情痴热烈,他将凤夕的唇咬在心间,再无顾忌地侵占。这个人是他的,临渊暴戾地想,从此他哪里都不能去,只会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含着心爱人稚嫩的舌,只欲抵死缠绵。
良久,临渊才放过肿红的艳唇,听着略重的呼吸,再看春景重新漫上山涧。他抬起凤夕皓白的手腕,偏头咬上系着的红线,濡湿一片。
“凤夕再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临渊一把抱起凤夕,将他裹着欲往侧殿去。
“我都说了我不会生孩子...”凤凰气急,去咬临渊的脸。
“好,”临渊身热,偏头一吻,“圆圆不是凤夕生的,是我生的...”
“你...”几声呜咽,陷在唇齿间。
此处正是花好月圆。


番外
天枢番外:一梦白头
天荒地老,最好忘记。笑也轻微,恨也轻微。

天枢帝君见临渊捞起寻到的凤凰,还附赠了一个奶娃娃往天界行去,只是含笑地摇头。
司命与他同立云端,叹了一叹:“终于回来了...只是这天杀的临渊居然理都不理我们一下,只管自己跑了。”
天枢呛他,“你且去寻他二人,看临渊会不会把你从殿中扔出来?”
司命似是认真一想,他啧啧两声:“临渊那个战斗力,你说的对,我不应去的,”他侧头去看,“那天枢可要与我同归?”
天枢看海,怔怔无言。
司命了然,他劝慰道:“你且去吧,已经三十年了,便去人间看他一看,也是不打紧的。”
良久,天枢才嗯了一声。
上京花开正好,比旧时还要繁华许多。
侠客策马行,女子披花过。
天枢未往宫中去,却按着记忆入了一处酒馆。
当年七八岁的小娃娃如今成了酒馆的老板娘,慵慵懒懒往台上一靠,花生米一颗一颗地往嘴里丢。
日头正好,易泛春困。
天枢朗声叫了一声:“老板。”
那女子半抬着眼,见到一俊秀男儿,眼神不禁亮了亮,她笑问:“客官可需要什么?”
天枢看她,淡淡道:“罗浮春。”
“公子可是识货,此乃我家招牌,”翠娘再看他,觉得有些面熟,“公子曾来过此处?”天枢应声,瞧她从台上提了壶酒递了过来。
“本店...”话还未尽,天枢便道:“没有盛器,只可直饮。”这台词太久没听过,他一说便觉得有些好笑。
“公子果真来过。”翠娘抚掌,声似黄鹂。
“故人偏爱罗浮春,我少时曾与他饮过些许。”天枢回想从前,话也多了些,那是他在凡间仍未修佛之时的事,醇酒下肚,回味颇甜。
如今店中客人也不多,翠娘便坐在对椅上,欲和天枢聊天,从夏国民风一路聊到了宫中传闻。
“公子太久没回上京,许是不知道那位要不行了。”翠娘凑近了些,朝天指了指,神神秘秘道。
“哦?”天枢怔忪,他用手抹去壶口沾着的盈色酒液,偏不欲问。
“那位少时常常来店中,一坐便是一下午,”翠娘叹气,“少女总怀春,我还以为他是要娶我。”
隔桌的酒客听言只来调笑:“想不到翠儿竟有如此往事,那今日不如唱一段当年唱给那位听的曲儿?”女子笑骂:“都道是幼时怀痴,何必如此埋汰于我?”她偏眼一睨,将其打发了去。
言罢,翠娘回头继续:“后来我才发现,那位总是一人来,却点两壶酒,一壶放在自己这侧,另一壶放对头,每每坐到日落黄昏后。”
“他是在等人。”天枢喃喃自语。
“可不是嘛,但他等的人没来,”翠娘应道,“再后来我嫁出了上京,也不知他有没有等到想等的那一个。”
一声掌柜的传来,女子诶了一句,说道:“就来。”言罢匆匆往那处行去。
桃枝伸进窗中,熙熙攘攘点缀桌上疏影。
天枢静默良久,才平平静静地说:“没有,他没有等到。”只是声音太低,散在袅袅春风中。
酒意正浓,天枢直饮到月上柳梢头,只是神仙难醉,不解情衷。
翠娘等着这最后的客人,拿起琵琶唱了一段,讲的是酒家女遇情郎,只是唱到二人拜堂便停了。
天枢生起了一点兴趣,问着掌柜.“后来呢?”他想知凡人一生短暂,是否与他不同,能够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后来啊,他二人过了一段好时光。”翠娘眼里泛着凌凌的波光,像是脱掉了正午世故的假面,露出一点真心。
“只是那郎君是个短命鬼,酒家女嫁给他还未五年就病死了,”她细细去摸手上的琵琶,现出怀恋神色,“后来她就回了上京,继续开着她爹的酒馆。”
天枢没想到这一提便是伤心事。
恍然发觉,这酒家女便是这翠娘。
女子将天枢送到了门口,许是此间月色太好,亦或醉意太盛,天枢不知为何,张口问道:“如今姑娘可会后悔?”却太过突兀。
翠娘愣了愣才说:“说来也不怕儿郎笑话,如今我依旧念着他,”夏国女子颇为开放,讲起情爱亦不怵,亦或是今日恰好遇到一个愿意听她说一说的人,她便吐了个干净,“我与他贪度许多时光,自是不会后悔。”
“那还会等他吗?”天枢去问,却不知是问人还是问己。
“不等了,”女子一笑,“太苦了,记一辈子就够了。若有来生,还是不见的好。”
只因与君阴阳相隔,已是二十又一年。
“客官慢走。”翠娘笑着与他告别,“有空常来。”
天枢未应,只是步入月夜中。
他本想看看久违人间,终还是承认,自己此行意在皇宫。天枢隐了身形入了未央宫,殿中纱幔层层笼着,灯火昏暗,透出浓浓的药味。
天枢坐在床侧,敛目去看,他已经老了。
怎么不会老呢,萧琅已经五十岁了,鬓发斑白,皱纹深重,可为何他一看,仍觉得是少年模样。天枢心中酸软,却踉踉跄跄含着悲意。
他和萧琅是如何相遇的呢?天枢撑着额头想道,不过也是因为青龙和凤凰。那情丝引本是天枢自己求的,却又阴差阳错地系到了二人身上。有因有果,纵他在凡间轮转,终究在此世要还这段因缘。
天枢洗去前尘,托生于北疆,母亲不欲要他,在六岁那年将他放在青寂山脚下,任他自生自灭。山中精怪良善,便将他带回了山上。而他长大了,便在此处落了窝,替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寂山,也是他后来的法号。
寂山未能见海棠化形,便被瑶光诓下了山,彼时不过十三岁的小小少年郎,想去下山看看凡间,谁知这一去,竟是许久未归。
他一路地走,一路地看,饿了便摘野果,渴了便喝露水,许是运气好,总会有吃的。寂山以为会顺风顺水,却在路上遇上了一波马匪,彼时他被扔进泥污里,马刀抵在脖颈,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听得一声刀戈响。
这是他在此世第一次见到萧琅。
春临逐露,寒梅解意。眉目俊秀的少年披着云貂立于马车上,周遭侍卫均成其陪衬。他的脸上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单单是眼神一睨,便是尊贵不凡。
少年郎说:“何方宵小,竟敢挡着爷的路?”
寂山心中一震,恍若隔世的熟悉感泛上,惹得他心痛,而那一段未能与海棠花妖牵上的姻缘兜兜转转却绕到了萧琅的身上。
后来他被少年带回了府中,做了贴身侍卫。
少年郎易生旁的心思,二人日日相处,便生出情欲,生出心爱,也生出欢喜。萧琅带他看过上京花,饮过浮春酒,去到过山峦威严,也观过大江大浪。
他们俩是有过好时光的,只不过。
只不过宿命可笑。
萧琅是天潢贵胄,生来是要当帝王的命,而帝王,最不能爱的便是男人。
老皇帝派人寻他压着御书房前跪了一夜,那日是盛夏,蝉鸣声动,不见月色。而寂山只想着萧琅离了他,夜晚会不会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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