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言重了。”是我太高估这位公主了,还是她真就只是这样,方才才会那般心悸?
“可,谢家主若是有什么想法,还请当面说出来,好让我们一起规划。”玉凌璟打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盘算着到底怎么才能让谢清涵帮她。
可她不知道,就着一句话,吓的谢清涵以为她方才说的,才是真的安慰她。
只见谢清涵思索片刻,放下手中的杯子,郑重的对着玉凌璟,玉凌璟心中不免也严肃对待起来,可面上还是方才那副慵懒的样子。
“我今日入朝面圣,得见当今圣上,圣上姿容面貌要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可也是虚有其表,而东宫太子身体却是只差不好……”谢清涵从自己本职入手,说的极尽委婉,玉凌璟还是听出了点意思。
“没想到谢家主着家主的位置屁股还没做热,就想着为国为家了?”玉凌璟一挑眉,不悦之色自然写在脸上,好在自己一早便遣走众人,让他们离得远远的,要是被有心的人听了去,恐怕她们俩今天就别想出去了。
谢清涵心头一热,眼见有戏,“而公主不一样。”
着合着是想把我网上推啊,玉凌璟面色陡然冷了下来,“谢家主,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就是我,若是被别人听了去,谢家主就不怕满门抄斩么?”
“公主严重了,谢某哪来的满门?谢家那些旁支么?谢家本家可就只剩我一个了。”谢清涵冷笑一声。
玉凌璟也跟着“哈哈哈”大笑几声,又冷下面来,“谢家主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这个算盘可不小啊。”
“这是认识公主之后的事,以前哪敢啊。”说白还是她玉凌璟脸上写了的么?
玉凌璟心中有气,却也不打算和她一般见识,自己的事要是成了,以后天高皇帝远,谁也见不着谁,这么想着,她到突然觉着以前老是和自己斗嘴的谢清歌反倒可爱的多。
“谢家主可别这么说,我只是一介女流,没想过那么多。”玉凌璟想着快点把这事翻篇,可谢清涵不干,“凌璟公主天姿过人,是一众皇子皇女中的翘楚,何必为身份性别所限?”
“谢清涵!”玉凌璟杯子一摔,眼眸中竟有些杀意浮现,“谢清涵,本公主不管你是要做什么,夺储之事,本公主不干,你要是还是这般不知好歹,那就请回吧。”
谢清涵知道自己逾越了,不在言语,趁现在一走了之,玉凌璟还能当做没发生过。
眼见谢清涵就要离去,玉凌璟一脸怒意,却也知道若是这时没达成协议,以后见面就更难了,“谢家主留步。”
谢清涵不知道她还要做什么,却也只能站立不动,若是惹了玉凌璟,日后她要是再拿今日之事做文章,那便真成了谢家的灭顶之灾了。
“谢家主难道不想把京城分支连根拔起,或者说将各个地方的,都一并除干净了?”谢清涵心头一动,这些事她都还没想明白,玉凌璟这又是做什么?若不是要她协助夺储,又能是为了什么?
“公主这又是何意?”来的路上谢清涵想了无数的可能,可最后都是和夺储有关,有她这个活例子在,玉凌璟难免不会对近在眼前的皇位心生异心。
“在我见过你兄长之后,我就知道谢家定会有事发生,而我要做的事,必定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做。”玉凌璟意向不明的看着她,谢清涵却是心中一松。
“家兄自由散漫惯了,对人又是一片赤诚,确实难当家主大任。”谢清涵假想过若是谢清歌做了家主,又没自己辅佐,那这个家会乱成什么样,一群狼虎之心,他又怎么招架。
“你可愿意?”玉凌璟抛出的条件实在过于诱人,谢清涵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连夺储都敢想,又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后果更严重的?
“谢家主果然好胆量。”玉凌璟笑了笑,“既然你我已达成协议,我就送谢家主一道前菜,庆祝庆祝好了。”
“多谢公主。”玉凌璟并未将事情详细说明,谢清涵也明白了,“在下恭候公主佳音。”
“京城这些日子还凉,夜黑雾重,谢家主还需当心了。”
“公主放心,谢某自会站到最后。”
“好。天色已晚,我就不留谢家主了。”
“谢某告辞。”谢清涵一出门,昙花就迎了上来,进去了这么久,谢清涵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轻松了许多,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昙花见她无事,面色也缓和了许多,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公主府,谢清涵一颗心依旧狂跳不止,和玉凌璟做的这个交易,虽说风险不小,可她所得报酬十分丰厚,也永无后患。
谢家是时候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送走谢清涵,玉凌璟也长舒了一口气,心头那颗大石头也落了地。黑夜中一胡须花白,身披蓑笠的老头儿,从公主府的后门一闪而入。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路相安无事,谢清歌到了云剑山便和弥生安排在一起,住进了无月痕的院子里。
原本住在这个院子的其他弟子都搬到别处去了,三件屋子一人一间。
谢清歌倒是没什么,只是弥生自小和弥乐二人一起,如今第一次住了单间,难免兴奋许多,将三个屋子都转了一遍,心里不免多比较了几下,虽说不如无月痕的,可和谢清歌比起也大致相同了,当下也满意了许多。
可林夕瑶心中却不大高兴,从回来开始便整日都是一副哭丧脸,连林晖英都看不下去了。
“夕瑶,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林晖英实在忍不下去了,将林夕瑶叫到眼前,免不得一顿训斥。
林夕瑶却是心不在焉,整个脑袋都按在了窗户上,不停的往外张望,“嗯哼!你看什么看?说你就好好听着。”
谁知林夕瑶却是狠狠一跺脚,转身就出了门,“唉!你,你去哪?”
“师兄!”林夕瑶飞快的奔向不远处的两人,正是无月痕和谢清歌二人。
‘这两个人在路上就粘在一起,怎么现在还每天都形影不离的,我和师兄都没这样过!’林夕瑶一跑过来就拽着无月痕的胳膊,无月痕急忙拉回手,紧张的看向谢清歌,谢清歌却是当做没看见一样,对着林夕瑶道了声好。
林夕瑶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无月痕的胳膊,说要去别处玩,谢清歌也是没有异议,无月痕的心不知怎的就凉了半截,就这样被林夕瑶半拖半拽着走了。
谢清歌笑送二人离开,一人站在原地长舒了口气,眺望满山景色,却不知身归何处,自那天夜里无月痕无意中的那句话,像是惊醒了他一样,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天地间何处才是他的归处。
“谢公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要说来了云剑山后最无所事事的除了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已经还俗了的弥生。
谢清歌以前只觉得此人势利,现在想来却也没有什么坏处,不禁在心中自嘲一番,“弥生师傅已经还俗许久了,不知以后该怎么称呼?”
“你说的这,我也在想,你说我还俗了,怎么也不能在叫法号了吧?谢公子,你学识渊博,不如你给我取个字?”这问题从弥生接受现实后就开始想,想到现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那么给搁下了。
“那可不行,哪有同辈起字的,真是大不敬了。”谢清歌笑着拒绝,他这还有一大堆事儿没弄明白,怎敢做他人的老师。
弥生皱了皱眉,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来,就又给搁下了,“谢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看您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这么明显?’谢清歌心中嘀咕一句,觉着心中似乎真有那么一堆事压着一样,“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人生在世不免扶栏做愁,叹一声何处可栖罢了,都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而已。”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弥生别的没听明白,只捡自己懂的听,“等等,谢公子这是要走啊!”
谢清歌微微一愣,随即笑谈到,“我和诸位不同,这里又不是我家,还来长久只谈?”
‘也是了,亲如父子,兄妹,都到了这般地步,又有谁能谈长久?’谢清歌周身弥漫着一股愁绪,还真不是少年扶栏强做愁。
弥生这才想到事实确实如此,“要这么说,我也该想想了。”
“哦~弥生师傅,有什么愁绪,不妨说来听听。”谢清歌来了兴趣,云剑山良婿的位置,可是多少人都想得到,怎么坐上了还说愁啊。
“不瞒你说,我其实啊根本就不是什么云剑山的女婿,我就是稀里糊涂没了地方去,要不是这里还压着我一箱子的黄金,我早拍拍屁股走人了。”弥生朝天上翻了大白眼,说的和真的一样。
当时,和周妍头颅一起送去的聘礼中还有一箱金子,外面传的到处都是,弥生自然也是知道的,更何况他向林夕瑶打听过,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谢清歌早就听无月痕说过,面上还是露出一丝惊讶,“云剑山别的我没看出来,至少银两不会是问题,怎会压着师傅的金子不给?”
“这儿……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早就和你一样远走高飞了。”云剑山这么有钱,怎么还不把我的金子给我?